骆山是大威朝中部的一座地势险峻的十里长山,山中枝叶繁茂地形复杂。但虽然在威朝的中部地区但却人烟稀少,成片的百年大树遮云蔽日,枝繁叶茂,再加上充足的雨水,稀少的人烟导致这里瘴气丛生,沼泽遍地。这里是蛇蝎毒蚁,猛兽巨禽的天堂。也难怪多年来朝廷数次剿贼不利,来的人少了别说山贼,光是骆山的环境,这些蛇蝎猛兽都难以应付,再加上三把刀也是一伙杀人如麻的巨贼。而派的人多了,山贼们在这十里长山深处一躲,猴年马月才能找得到,发现的了。
张钰和鱼俱罗来到骆山山下的时候还不到午时,杨业领着秦良玉,季布早已经在山下一凉棚等候。看到张钰二人到来立刻迎了上去。
几人相互见了礼后杨业正色说道:“东家,杨某和秦娘子以及季将军已经在这骆山查探过了。幸不辱命,也多亏了秦娘子对这深山老林之中的环境经验丰富,此事要不是有她还难以找到三把刀这伙贼人的巢穴。”
“杨将军谬赞了,不要折煞妾身。只是妾身前世是蜀地岭南的土司,对这种环境也略有经验而已。”秦良玉微笑着摇了摇头接着杨业的话说道“此次查探发现这伙山贼的的巢穴在一断头山的凹陷山腰处,周围都是悬崖峭壁,賊巢只有一个入口,易守难攻。看贼巢的规模估计是有四五百人左右,并且在贼巢内应该还囤放着大量的粮食,兵械。”
“四位将军都是杀敌布阵的行家里手,你们有没有什么主意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张钰略一沉吟向另外四人诚恳的问道。
“山地作战鱼某也曾经遇到,但一般是两军对垒,和熟悉地形人数又稀少的山贼不可同而视之。鱼某考虑这一小撮贼人是否可用放火烧山之策?”鱼俱罗曾经前世平叛过飞山蛮以及讨伐过高句丽,基本上也都是山地作战。虽比不上从小在蜀地长大的秦良玉但在众人之中也算得上是山地作战专家了。
“估计不太妥当。”秦良玉摇摇头,“主要是我们没引火之物,这里植被众多又气候潮湿,也没什么干支枯木的,火很难引着。即便成功引起大火,但此处树木密集,无大风指引连我们在这里也会有危险的。”在森林大火中心开战开什么玩笑,自己这帮人是武力值高,可还是正常人,又不会飞,森林大火一烧起来可不分敌我的。
杨业也觉着不妥。“大火就是烧到了贼巢也不见得会有太大的效果。狡兔三窟,难保这帮贼人没有密道可以金蝉脱壳。”
“既然计略难以得手,那干脆强袭。以我等身手,区区四五百毛贼也就一顿饭功夫。”季布表示完全不用这么麻烦,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武者是什么水平,但他对自己充满自信。
“我到不担心贼人难以对付,但我怕贼首会从密道逃离。这等狡猾贼子要是跑了再找到可就困难了。”杨业说道,“如果强袭的话不如把时间放在深夜,我们夜袭!以我们的身手只要做的干净利落就可以在贼首反应过来之前解决战斗。”
张钰点点头:“有心算无心,三把刀们也不会料道今日会有人杀上门来,就照杨叔的注意,咱们四更天动手。”毕竟大家是为了他报仇而来,张钰拍板决定好计划。
“那大家分配下作战任务。秦娘子对坏境以及山地作战最为熟悉,你负责拔掉对方所有暗哨,勿让贼首提前发现。老夫和季将军为突袭尖刀,负责击杀贼人,寻找贼首。鱼将军出身禁卫军,有一定护卫经验,负责保护东家随我们杀贼。”虽然此次入山的四位英杰都是军伍出身,而且都曾经是位高权重,并且都有着丰富的大军指挥经验,但杨业毕竟和张钰更为熟悉一点,而且不知为什么张钰在所有人中对他最为尊重,亲近。(只喊他一人为叔。)所以当仁不让的分配了大家的夜袭任务。其余人也没什么意见,大家都是老军伍了,而且都高官厚禄过,这小小的头领之争早看淡了。
众人敲定夜袭方案后各自合衣就地休息,养精蓄锐,静静等待夜幕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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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榷是霸州山阴人,早年间父母双亡的他也是当地泼皮无赖中的霸主,喝酒斗狗,相扑扑卖更是个中好手,只因有次醉酒看到一独身小娘遂起了歹意,在河滩便奸污了还尚未及笄的小娘。等他发泄完毕后酒也醒了,那圆脸的小娘也早因为被他勒住脖子没了气吸。连尸首都想不到掩埋的他慌不择路的躲到不知道哪里的一破败土地庙中,他不敢回家,虽平时逞凶斗狠可第一次杀了人,还是奸杀,这被抓住肯定是要被砍脑袋的。
心底慌恐的钟榷一连在破庙躲藏了三天,到第四天才低着头捂着脸眯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进山阴县城探听虚实,看看自己的案子有没有发了。可他刚刚进县城便发现自己海捕的告示贴满大街小巷,原来他当日奸杀的小娘是县太爷的二小姐,掌上千金。小娘本是去县里寺庙祈福还愿去的,因为离家近遂没带仆人在身侧,在回家路上碰见了醉酒的钟榷。而当日逃跑的钟榷也没注意当他慌不择路离开河滩的时候被一群踏青的年轻人看见了。案发后,愤怒异常的县太爷拍着桌子要求手下皂吏捕快限期抓到凶手,衙门也在目击者的描述下顺藤摸瓜确定了凶手就是三天不见踪影的钟榷,同时发布海捕文书。
这还能不逃吗?趁着没人发现钟榷掉头就离开了自己一直生长的山阴县城,可出了县城去哪呢?没衙门开的路引,又到处都是追捕的文书。浑浑噩噩间的他就是有路就走有林就钻,不知不觉中两个月间走到了大威朝的边界的蒙州。两个月的风餐露宿,担惊受怕早让他失去了原来的模样,原来又胖又壮的他变得又黑又瘦。不仅如此心境也变得沉默寡言,疑神疑鬼。
而此时正是康启六年,蒙州的大威朝军队与边界另一侧的羌密族的战争打的如火如荼,早已经被册封为埭国公的宋启彰帅大军由蒙州一路向北准备一战扫掉羌密族王庭,毕启功于一役。彻底扫除蒙州边界的癣疥之患。于是战火燃烧了整个草原,光战死的羌密族战士就死伤二十多万,而平民妇孺死伤更是不计其数。宋启彰可没有什么妇女和不高于车轮的男孩就不杀的传统,他是典型的民粹主义者--非我族类无论男女老幼皆可杀之。大威朝廷的御史得到前线传来的消息,纷纷上奏弹劾宋启彰残暴不仁,连妇孺都不放过。而宋启彰对于朝廷派来问责的钦差却不为所动,只回答了一句话:战后陛下尽可问罪,但老夫要打的是灭族之战!
什么是灭族?杀光才是灭族!鲜血染红了整个草原,连草根都染成了鲜红色,吃死尸的秃鹫肥的连起飞都做不到。羌密王庭周围更是死尸遍地,到处都是残缺的尸体,破碎的头颅,那景象比地狱还要恐怖!
羌密族王庭在宋启彰的大军下已经无力抵抗,羌密王以及羌密王后在突围途中被宋启彰部将生擒,献于宋启彰后被宋启彰亲手斩下首级并把二人首级挂于坐骑两侧。羌密王世子伞拔尔带领仅剩400近卫狼骑则由西南方迂回突围成功,并突破威朝蒙州防线,由蒙州向西方沙漠方向溃逃。而就在这个时候,大威朝一个小县城的杀人犯一头扎进了溃逃的高密族骑兵中。
当时浑浑噩噩的钟榷正准备找找食物裹腹,可一转头一大队骑兵风一般的向他直冲而来,钟榷都吓傻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转眼间那草原独有的高头大马眼看就要将他撞的四分五裂。突然领头的骑兵勒住了缰绳,棕红色的战马嘶鸣声中后腿站立而起。后面的骑兵也纷纷勒马停下,动作行云流水整齐划一,一看就是精锐骑兵。“汉狗,滚过来!”领头的就是羌密王子伞拔尔。
“大。。。大。。。大人,何事要。。。要问小民?”虽然这帮羌密骑士看上去比风餐露宿的钟榷还惨,灰头土脸,肮脏不堪,但他们闪着寒光,带着血迹的弯刀还是让钟榷心惊胆战。钟榷战战兢兢的挪到伞拔尔马前,磕磕巴巴的答道,大气都不敢喘。
“汉狗!告诉本王,这是哪里?”羌密骑兵冲入蒙州就迷失了方向。
“回。。。回大王的话,这里。。。这里是蒙州永。。。永定城西二十里。。。里左右。”
“离沙漠还有多远?”
“再。。。再往西过。。。过鸡鸣城就快。。。就快到沙漠了。”
伞拔尔点点头,招手向后叫来一个骑士。“带着这个汉狗。让他给我们指路!”
就这样钟榷被这帮高密溃兵带着一路向西。路上羌密人根本不把钟榷当人,一路上的鞭打都是轻的,更甚的是让钟榷和着他们的尿液吃干粮,稍有不从就用小刀挑开他被皮鞭抽打留下的伤疤,或者把他拴在马后一路拖拽的鲜血淋漓。凄惨无比的钟榷却一直没有死,硬是吊着一口气和羌密人一路向西。
而当他们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时却发生了一件连羌密人都惊愕万分的事情。羌密人包围这个小村后正准备烧杀抢掠一番的时候,一直瘫软在一匹马上面临崩溃的钟榷突然抢了一名羌密骑士的弯刀,嚎叫着冲进小村。如同地狱恶鬼一般的他冲进一户人家,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一刀砍死一名农夫,接着砍杀了家里的一个老人和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当羌密大队人马也跟着冲进小村的时候,钟榷已经扒光一名农妇的衣服,趴在女人身上丑恶的耸动着并咬破了女人的喉咙,贪婪的吸允着对方的鲜血。
一名羌密骑士拔出弯刀想上去结果了这个恶鬼一般的男人的时候却被伞拔尔阻拦了。
“呵呵,有点意思。他已经不是汉狗了,他现在是我们的伙伴,我们制作出来的恶鬼!”伞拔尔摩挲着手上的弯刀,舔了舔嘴唇。
当羌密人和钟榷离开这个被罪恶埋葬的小村的时候,小村已经被大火焚毁,鸡犬不留。
钟榷再也没有被羌密人打骂虐待,他分到了干净的衣服和食物。他至此似乎再也不在羌密人面前胆战心惊,唯唯若若。他甚至向伞拔尔建议不要继续往西,宋启彰的军队一定封锁了沙漠的入口,等待他们自投罗网。钟榷建议他们应该向南,深入大威朝腹地,休养生息。有的时候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谁都不会想到溃逃的羌密残兵会躲进大威朝里。
伞拔尔考虑良久听从了他的建议,于是一队人乔装打扮由蒙州转头向南进入了豚州,躲进了十里长山——骆山!钟榷又建议利用骆山的特殊地形打家劫舍当起了山贼,并给他们用伞拔尔的名字的谐音起了个名字——三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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