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段玉那阴冷的目光,几个小丫头均低下了头。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里,沉默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段嵩抬着头,斜着眼,眼中充满了不屑,微微上斜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废物就是废物,还嫌丢家族的脸丢的不够吗?每天就知道调戏下人,废物!”
“是的,五叔造孽呢,让外面的那女人生了这么个废物,”段玉接话到,“那天听镇上的人说,十几年前,咱段家在长安有生意,五叔到长安,看上了‘莳花馆’的红姑娘,据说那可是长安城里最貌美的头牌红姑娘呢。”
段嵩奸笑着迎合道,“可不是嘛,要不然这废物也不会有这么一副皮囊,啧啧,真是可惜了这副皮囊。”
这姐弟俩倒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老宅里来往的丫环仆役们都在这里驻足停留了下来。
现场的丫鬟奴婢虽多,但除了这姐弟俩的声音和众人轻微的呼吸声,便没有了任何声音,凸显出头牌红姑娘和废物这样的字眼格外的刺耳。众人的目光都齐齐地望向了段翰,有幸灾乐祸的,也有为这个平日里和颜悦色的漂亮少爷鸣不平的。但慑于长房的淫威,作为吓人,没有人敢发出声来。
段翰依旧不卑不亢,不喜不怒,还是一如平常那般的淡然、镇定。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负面的情绪。倒不是他没有廉耻之心,只是那个被这二位唤作是自己母亲的当年长安城头牌红姑娘,在自己的脑海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印象,那就随这二位说便是,再说了,自己于练武一道,倒确实是个废物,又何必与这二人争那口舌之快,引来下人耻笑呢。
段玉姐弟俩本就是想趁此机会激怒段翰,但看到段翰这副云清风淡的模样,似乎丝毫没有落入他俩的圈套。更是生气,心里想到,明日这杂种就要被赶出老宅,再也没有机会回来。而他们姐弟俩均是六级的练气修者,以后就算段翰能中举,到顶了,那也只能在镇上谋个差事,混混日子,仅此而已。在他的人生中,从此再也无法插手段家的事物,而他们之间注定是天上的凤凰与地下的野鸡之间的差距,从此只能是两条平行线,再无交集。
今天这样的机会,必定要羞辱他到无地自容,八岁中秀才不是很风光嘛?五叔家不是一直都拽嘛?可惜,你段翰却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今天就是要乘这个机会,激怒他,让他段翰还嘴,最好是还手,这样,便能将他揍上一顿,为自家父亲出上一口被五叔压制之气。
“嵩弟,你看这夯货废物,居然都没皮没脸啦,我要是他,找面墙撞死算了,”段玉继续羞辱道。
“呵呵,是的,这表子生出的货色就是不一样啊,老娘被千人骑万人跨,还笑脸相迎,儿子居然也这样的货色,被我俩揭啦他贱婢老娘老底,却依然能笑的出来。哈哈……”
“你们说够了没有?过分了吧!”就在这时,寸铜锁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裙摆轻摇,莲步微移,挺直了胸脯站在段翰身前,“你们有什么资格侮辱我家老爷和少爷!”
“啪…啪”,两声响过,寸铜锁的脸上挨了段玉两个耳光,“小贱蹄子,主子说话的时候,有你什么事,再多事,拔了你的牙,打断了你的腿。”铜锁作为六级的修者,原本不应该这么轻易被段玉打中,但为了不给五老爷和自家少爷带来纵容家中下人以下犯上的麻烦,便生生地受了这两巴掌。
段嵩恶狠狠地接过段玉的话说到,“连你主子都是一只不知是什么种的野狗,你算甚么,打你怕脏了少爷的手。”
段嵩的声音刚落下,段翰便把铜锁拉到身后,右手拉着铜锁的手,左手轻轻地揉了揉铜锁的两侧脸颊。然后转身对着一众丫鬟仆役说到,“平日里,少爷我一直忍着长房的闲言碎语,你们可知为何?”说到这,段翰顿了一下,略有讽刺意味地望了望段玉、段嵩二姐弟,继续说到,“以前,我们一同生活学习在这段家老宅里,我不想增加不和谐的因素。‘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今日,我是来向祖父道别的,以后不再在这生活,所以,对于这二位如疯狗般狂吠着的侮辱,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段翰继续说到,“并不是因为我软弱,更不是因为我没有骨气,铮铮铁骨本就不应用在一个家族的内耗上。我考虑到血浓于水,看在老太爷的面上,我也不准备跟他们翻脸,只盼这二位有朝一日能自行醒悟。”
“可惜,他们过分了。骂我,我当作是苍蝇;辱我母,我作空气。不知大家可曾听闻过,‘辱人者,人恒辱之’?一些自作聪明的人表面上是在侮辱别人,但真正侮辱到的却是他们自己。”
“只是……”,少年缓了一缓,“只是我今天终于看清了一些跳梁小丑的丑恶嘴脸,也认清了一件事,那就是,一味的怀柔,根本无法去改变坏人的凶残,就像倭人一般,你的忍让只会被他当做是无能,所以,只有将他打怕了,他才会对你产生敬畏之心。”
说到这里,段翰右手松开了铜锁的左手,目光望着段玉段嵩二姐弟脸,随后“啪……啪……”两声清脆的耳光声想过,段翰的手影像花蝴蝶般的划过了段玉与段嵩的脸颊,然后又是“砰……砰……”两声,段翰两个侧踢,段玉和段嵩姐弟便以平沙落雁屁股着地式飞了出去。
接下来段翰的声音又想起,“所以……,从今日开始,我发誓,如果有人再言语问候我老母,我将打得他连自己老母都不认识;如果有人再敢动我的人,我会……宰了他!”
这句话置地有声,看着少年脸上刹那间消失了的笑容和那抹厉色,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寒噤。
说完这些,段翰又温柔地揉了揉寸铜锁的脸颊,漂亮的脸上又露出了那抹迷人的微笑,“铜锁儿,没事吧?”
寸铜锁几乎不认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少爷了,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踢得那二人毫无反应,顿时傻傻地愣在了当场,“哦,翰少爷,我,我没事。”
“没事就好,咱走吧,”说完,挽着这个比他高了半个头的姑娘的胳膊向老宅第二进堂院走去。
“小杂种,有种你别跑,偷袭算得什么英雄好汉,”被段翰踢飞后,段嵩揉着肚子爬了起来,他可不相信这个不能练气的家伙能靠自己的真正实力把自己姐弟二人踢飞。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段翰虽然无法使用体内的真气,但他的身体,早就锻造成了精钢铁骨,莫说六级的练气修者,就算是育丹初阶的修士,若不借助兵器,也无法对他造成致命性的伤害。
更不为人知的是,段翰自七岁起便跟着镇西头的屠夫练习屠宰牲口,九岁时便能独自一人宰杀一头二三百斤的成年肉猪,并且能将猪血收集起来做成猪血豆腐。
当然,这都是他跟屠夫俩的秘密,虽然他不知道屠夫是何人,但他永远记住,他的灵魂刚来到这具身体之时,还是个不到一岁的小娃,是这个屠夫带着他来到了苍山。
他一直与屠夫亲近,经常在自己还是个小布丁点大的孩子之时,独自跑到屠夫处玩耍。除了跟屠夫学到了屠宰牲口的技能,还跟屠夫学会了一套大开大合的刀法。这种刀法应该来源于军中,是在千军万马中历练出来的,每一刀的挥出都力震山河。
在段翰看来,在屠夫的刀下,不仅有着千万条的猪魂,更应该有着万千敌人的冤魂,因为屠夫身上的那一股英气是普通屠夫所没有的,屠夫身上的那一身煞气更是一般只知道修炼真气的修炼者所没有的。
这就是来源于实战的经验,这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英杰。
如果段翰没有猜错,屠夫在成为屠夫以前,一定是一名将军,一名挥手斩断十万敌军的盖世英雄。
段翰跟着屠夫练了十年刀法,这刀法,能有最简便的方法击倒敌人,三个字“稳、准、快”,目前宰猪过千的段翰实战能力,绝非六级的练气修者所能比拟。这些照练功秘笈依葫芦画瓢的修者根本就不可能是段翰的一合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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