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简单滴思忖了一番之后,对于对方的这一手,段萌自觉无计可施,便快速地松开了握着龙吟剑的手。龙吟剑一离手,临海七式便是势尽,胸口之上便失去了保护的屏障。段麒一个欺身,剑锋回转,一肘顶在了段萌的胸腹之间。段萌如纸鸢般的倒飞出去,“噗”的一声,口中喷出一片血雾。
段麒收剑,立定,肥胖身体上的那身白袍随风轻摆,像极了一个八百斤的厨子穿了吕洞宾那一袭白色道袍,相当的滑稽。见段萌已无再战之力,段麒嘴角一撇,淡淡地道,“早令你退下,你偏不信邪,不自量力!受伤也怨不得谁。如若不让你吃些亏去,你这小妮子便不晓得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在看那擂台之下,三老爷段钊一家子,脸上一片惨白。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段麒这天杀的居然下着狠手。自家的段萌只是没有主动认输而已,这段麒便是下了此等重手,此子之心性之狠毒,让人不寒而栗。
段钊冷哼了一声,一个箭步冲上擂台,快速地将躺在擂台上无法爬起的段萌扶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红色药丸,塞入段萌口中,同时,右手顶住段萌的后背,将真气缓缓地输入其体内,感触着女儿体内的伤势,温润着她那受伤的筋脉。片刻之后,段萌口中再度涌出了一口鲜血,体内的伤势便是得到了有效控制。见段萌已无大恙,段钊抄起自己女儿的腿弯和后背,衣袍一阵轻飘,便是将段萌送至其母亲处。安顿好女儿,段钊又重新回到第一排的太师椅之上。
段焚轻轻地摇了摇头,复又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这位创造了大理苍山段氏一脉辉煌的老人心里在想着什么,也不知道,老祖宗为何会允许自己的子孙在家族内部的较技中去伤害自己的堂兄妹。
但众人皆知,这种较技的方式,是段家多年以来形成的规矩。所以,即便段萌受了不轻的内伤,三老爷一脉并不会就此暴起打段麒一顿为段萌报仇。擂台上的较技是有风险的,在比赛前他们就应该知道,既然决定上台拼杀,那也就得有承受这种拼杀所带来伤害的准备。
段萌败了,已经无法再战,无法再参加随后的赛事,自然也就失去了代表段氏一族参加元宵佳节苍山镇大比的资格。
大年三十的晚上不仅被自己的族兄打成重伤,而且还确定失去了进入前三的资格,段萌也着实郁闷。
作为比赛的场上裁判,在观察段萌并无性命之忧后,段韧宣布了比赛结果,“段麒胜,获得进入最后决赛的资格。”
段韧顿了顿,继续说道,“接下来,是第二场半决赛,由段汶对战段翰,请二位上台。我需要提醒一句的是,擂台上刀剑无眼,请各位参赛的晚辈们,自行作出预判,若感觉实力有所不逮,请自行认输。刚才老祖宗说了,咱们段家培育的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所以,我们的每一场比试和竞技,都由你们自己来解决,你们要善于观察,善于去估算对手的实力,如若在外,遇到这样的危险,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退走,或许是最好的方法。当然,我们并不是要你们在遇敌对战时做逃兵,而是要保存实力,不做无谓的牺牲。”
“倘若,逃无可逃那该如何处理呢?那就需要我们平时多一些这样真实战斗的积累,从不断的战斗中掌握至少一件保命的底牌,只要对手不是高出自己好几个等级的高手,那么自保自然无虞。”
“所以,所有段氏子弟不得再对我们较技的规则提出异议,现在这种毫无保留的较技和战斗,会给你们带来无与伦比的好处。但……这毕竟是家族内部兄弟姐妹们之间的战斗,任何人不得再在这种比赛中下死手,请各自在比赛中一定要掌握好度,若失手将对手杀死,那么,家族会让你偿命。”
段韧说了这一番话,既是给段氏新年较技的宗旨作出了深层次的解读,又是给类似于段麒这样下狠手的三代子弟提出警告,若真失手伤了族人性命,那么,就把自己性命也留下来吧。
段汶与段翰也来到了台上,相互地行了一礼之后,不待段翰说话,段汶便一转身对着第一排太师椅上坐着的家族核心成员说道,“这是翰弟进入西苑学院的最好机会,翰弟修的是硬气功,但他没能达到西苑书院最基本的招生条件,他的丹田没有一丝真气,所以,这场较技赛,我弃权。”
说完这些,段汶又转过身去,对着段翰微微一笑,“翰弟,兄弟是什么?其实兄弟就是在未来漫漫人生路上能彼此相扶相帮、相依相靠的那个人。所以,在我看来,兄弟之间的情意比其他任何东西都重要的多。”
段汶与段翰一样,喜穿一身青袍,腰间悬着一块玉佩,身材有些敦实,长得稍显老气。不满十六之人,望去便如那二十五六之青年。
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段汶便向段翰走了过去,拍了拍段翰的肩膀,然后,向着擂台之下的族人大声说道,“我对五叔刚才说的代表老祖宗以及家族所有核心成员的意思,表示不满。在我看来,对于一个家族来说,相对于亲情,实力不重要,名次不重要,所谓的以死相拼的历练更不重要,团结才是最重要的,兄弟姐妹们之间的情感才是最重要的。”
“新年较技测初愿本就是过年之时的一个添头而已,与亲人之间打马吊、推牌九,甚至于小孩之间点火放炮均无甚区别,只为了过年逗乐而已。但大家看看,现在都成什么样了!难道咱段家就是一个名利场吗?大家看到段萌妹妹倒在自家兄长脚下,心里是甚么滋味啊,你们看到自己兄弟姐妹口中喷出的鲜血,心里是甚么滋味啊?也许你们见得多了,见怪不怪,但我……,但我受不了,我段汶受不了!”
“过年本就应该开开心心,快快乐乐。还有你,段麒,你这猪头,耗子扛枪窝里横的货色,有种你二月二横起来,把参加大比试的其他对手都给我打吐血了去!”最后一个字吐出来之后,段汶身影一闪便跳下了擂台,然后,三步并做两步地逃离了这个演武场、他口中的名利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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