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擂台之上的段翰看着段炆那闪烁间远去的背影,一阵欣喜与感动。
“人间自有真情在,汶哥的这番真情流露做不得伪,至少表现出来了在这个少年心里,家族内部的团结和兄弟姐妹之间的情感,要比那些劳什子功名利禄强得多,”段翰嘴里轻声地嘟囔道。
此等想法,倒与他内心思绪不谋而合。段翰是一个非常喜欢家庭温暖的人,从他平日里对寸铜锁和寸铁锁就能体现出来,若有人对他三分好来,他必定还他十分。
前面狂揍段麟,实是因为其下重手在先,并且嘴里不断狂吠,将自己那早已魂归天国的母亲骂得体无完肤。泥菩萨也有三分脾气,更何况自己也是一位心性甚高的少年郎。
以前在段翰的心中,段炆一直是位天马行空之人,喜恶作剧,比如抓个蟑螂塞到堂姐堂妹们的荷包里,比如半夜在老宅里装神弄鬼,再比如抓个毛绒绒的小老鼠塞进女孩们的鹿皮靴里,时常将一应兄弟姐妹折腾的鸡飞狗跳,所以包括段翰在内的大多兄弟姐妹都是对之都是敬而远之,避免一个不小心便着了他的道。
段翰一直以来,均以为段炆是个不着边际之人,今日段炆的这一番话,让段翰对他的印象彻底改观,原来狂放不羁的外表下,确有这这么一颗七窍玲珑之心。
段翰今日一直穿着一身青色长衫,四周的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头顶中央,挽成一个髻,用一条青色丝带束着。站在擂台之上,微风吹来,发带和衣袍随风飘起,漂亮的脸蛋上不悲不喜,极易让人产生亲近之感。看去倒更像个去赶考的书生,绝不像个武夫。
段翰认真地向着所有族人做了一揖,然后也不说话,缓缓地向擂台之下走去。段炆的话,他自然是十分认可的,并且对段炆产生了很强的亲近感,但祖父和父亲一应人等设立年终较技也有自己的初衷。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不经历真实战斗的磨练,如何去适应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
所以,段翰保留了自己的意见,带着自己对所有亲情的祝福和对父母兄妹的爱走下了擂台。等待着下一场的比赛。既然要让自己变得更强,自然是要去西苑书院的,想在自己未来的日子里接近庙堂,为自己父母兄弟、家族亲戚,甚至福泽天下苍生,就必须要拥有自己的力量,更需要接近大汉朝的权利中枢。
所以,自己必须要进西苑书院。
但目前自己的根本无法满足八级真气的入院硬条件,要想入院,只能取得大比的头名!
段家大年三十晚上的较技,因为并不是什么太过正规的比赛,所以在赛制设置上比较随意,主要选出头三名去参加二月二的大比试即可。
因为抽签手气的原因,段旻抽到了轮空签。又因为段萌的重伤和段炆的弃权而去,段旻便直接获得了前三,获得了代表段家参加元宵大比试的资格。接下来便是要决出今日的头名。
段韧继续走上擂台,沉声说道,“因段萌的伤势已经无法再继续比赛,段炆弃权,段旻直接获得今年大年三十家族较技的前三名,与前面二位进入决赛的一并获得二月二大比试的资格。下一场比赛将决出头名,获胜者则为头名,败者则为次名。第三名有一次挑战的机会,挑战的对手自行选择,可以是头名,也可以是第二名,若获胜,则位置与其对换。”
“现在请段麒与段翰上场,进行今日的头名比拼。”段韧大声的宣布着最后的决战对手的名单。
话声刚落,段麒挺着他那圆滚滚的肚子,踱着方步,慢腾腾地走上擂台。球一样的身体上没有颈子,只有一个球一般的脑袋,球一样的身体下面是一双短粗的腿,单眼皮,绿豆眼。绿豆眼倒不是形容他的眼睛太小,而是因为脸庞过大大,所以衬得眼睛有点小。身着那身明亮白色的长袍,显得异常富态。嗯,是富态,段翰一直这样以为的,这副长相明显就是一位五六十岁的富家翁。每天拖着这身体,也够难为他了。
段麒率先走上了擂台,长房一边传来了一阵鼓掌之声,喊着类似于必胜之类的口号。听着这些口号,段麒有些兴奋,“呼啦”一声,撑开了纸扇,在脸蛋边和胸膛前缓缓地扇着。
段翰挺直着身体,习惯性地右手自然下垂,左手负在身后,沿着最笔直的路从后面往擂台方向走去,匀称的身材伴着那身青色的长衫,显得异常脱尘飘逸,漂亮的脸庞带着标志性的微笑,此刻,他是真的在笑,打心眼里笑出来了:这货难不成准备了这么多把扇子?
段翰很快也上了擂台,走到段麒面前,拱了拱手。段麒斜着身子,昂着头,鄙视的眼神里还隐现出一抹狠毒。段麒个头比段翰还矮上一些,却硬要偏着头、斜着眼,这个造型,说不出的滑稽。偏生这时,他又把扇子撑了开来,对着那张大饼脸在呼啦地扇着。对着擂台下第一排的太师椅区大声嚷道,“可能打了?”
段韧站了起来,开始二字尚未叫出口,擂台上一个懒散的声音便已响起,“不打了,我弃权。”
段翰不打这比赛,倒不是担心自己输给这货,或者说并不担心会被这猪头揍成猪头。他只是不想打而已,我已获得二月二大比试的资格,所以,我不想打了。不想打,那便不打,很简单原因,仅此而已。
这种争强斗狠在他看来是没什么必要的,这个较技,自己无法像杀猪宰牛那般打杀了这猪头,自己又已得了最重要的参赛资格,那么便不想打了。
段麒显然不是这般想,他想趁此机会,好好地、名正言顺地将段翰殴打一番,羞辱一番,没想到这杂种高挂免战牌,让他酝酿了许久的战斗情绪突然间无处宣泄,恼怒地憋红了双目,“废物便是废物,趁早给小爷滚出老宅。”边说边把纸扇扇得哗哗作响。大理的冬天虽然不冷,但也没有夸张的热到需要如此大频率地扇扇。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