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落,如点点金霞照入了这破烂却令人温馨的小庙内,小庙内,躺着许多席地而眠的李家后人,睡梦中,他们的嘴角含笑,话语喃喃,似是梦到了什么好梦一般。
“也许是李家复兴,王家灭亡之梦吧……”
张铁喃喃,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出现了一刹那的狰狞,随后嘴角一咬,似是压住了这股冲动,渐渐归于平静,只是那眼梢眉角的那抹恨意,张铁却不知怎么平复,他也没有想平复!
平复,则血泪冷!
他一捋衣袍,长身而起,迎着早晨的阳光,陷入了沉思之中。
“天渊阁,所说的协议中,对我有用的只有两点……”
“一个是王家已经知道我未死,甚至知道我会在最近来长安报仇!而王家已经做好的所有的准备,只等我入瓮!”
“哼哼!”
张铁面目桀骜之色一闪,既然你已经摆了宴席,那作为客人的我,怎么可能不给堂堂的王家面子!这鸿门宴,我必去不可!而且去,自然要带大礼!
“至于第二点!”
张铁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张铁微微一笑,戴上了面具,刹那间,让人不可置信的是,张铁的面容一变,竟然变成了一个浓眉大眼,一身戾气的粗衣莽汉!
“当然是这个北州张家少主张玉军的身份了!”
北州张家,独修炼体,不修真气!张家势大,在如今的大唐甚至鸿蒙都有着赫赫盛名,其中族长张奎胜更是功成道境,一双肉体是万法不侵,甚至可以直缨同阶武者的道则伟力!
张玉军作为北州张家少族长,倒也勉强堪配张铁的肉身修为!
张家的赫赫威名,自然可以震慑宵小,更是在这即将到来的登天楼比赛中,有了一个即使是一飞冲天也不会引起太多震惊的身份!
不仅如此,这次无意识遇到了李家亲人,更是得知这些李家星火八年间,他们卧薪尝胆,保存实力,一次次躲过了王家的围剿,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却在黑衣老者李谭伟的带领下,一步步走出泥潭,走向强大,事到如今,关系网已经遍布了整个长安城。
所有的暗局都已经布完,所等的,就是局开之后,破局一刻!
李家的人脉,天渊阁的身份,再加上这从韩冬那里获得的九龙帖,此次登天九楼,他不有了角逐的资格,更是心中一念,豪气涌现!
长安虽大,可是放眼这长安城年轻一代,又有谁,能和自己争雄!
王无缺,江无影之流,哼哼,不过尔尔,等我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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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转,日出日落,三日之后的清晨,长安大街上人群耸动,万流归一,所有的人都在议论一个话题!
那就是登天楼大赛!
“你说今年的登天楼大赛谁能夺魁啊?”
“还用说,王无缺呗,哎哎哎,我听说王公子的修为已经百尺竿头,到了半步断凡了!”
“真的假的?王老六,你可不要胡说哦?”
“我还骗你不成?”一旁的王老六吹胡子瞪眼看向身边之人,突然感觉到一道人影从身边而过,可是再回头,却发现除了一阵风之外,没有半点踪迹。
“邪了门了……”
王老六摸了摸后脑,很快就将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半步断凡,武体双修,王无缺,你真是让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此时的张铁,正顺着人流,在缓慢前行,他没有放出功力而是运用身法,在人群中如是滑动,似一条游鱼一般穿梭流进。
“这云逸步乃是我从幽云半步断凡高手那里得来,如今看来,颇为精妙,三日修炼,已然有所小成,此时离比赛时光还早,正好练练我这云逸步!”
人群中,张铁的身形渐渐模糊,他的身形化圆,如是一个个混圆的蹴鞠一般,滑溜溜,在人群中根本不着力,渐渐地,他的身形闪现了一抹云霞,云霞弥漫之下,他的速度平添助力,快了整整一大截!
云霞漫天,云逸步大成的门槛!自也是必经之路!
“让开,让开,你这些贱民,让开,挡了小爷的路,找死不成!”
一辆由西向东的六轮撵车从比武场的西门一路横冲直撞,一个凶神恶煞的车夫状的男子立于车辇之上,挥舞着手中的鞭子,神态嚣张狂傲至极,狠狠的抽向马车两旁来不及躲避的百姓!
偶尔有血液泼洒,撵车所到之处,血液泼洒,触目惊心,竟是流下了一条斑斑血路!
“噗……”
这是血液的喷洒声!在众人的惊愕中,街上马车前,一阵殷红的鲜血突然洒落,在阳光下闪烁光芒,而寻根溯源,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小小女童半躺在马车前的车轮下,大声哭泣,而她的右腿被那马车完全压住,血肉模糊,鲜血汨汨流出,看样子,别说是腿,时间一长没有得到救助,恐怕也是性命不保!
“贱民,找死!”
一旁,看见车夫没有一点停下之意,一个老人似是六神无主,在那里跪下了双膝,嘴唇颤抖,眼中露出了恳求之意,不断地对车夫叩首!
“放过我孙女吧,她还是是个孩子啊!”
可是看此情景,这车夫竟是如此丧心病狂,似是惊起了他心中的凶念,竟然一声狞笑,一把掀开老者,一鞭子抽在了马尾上,马受痛受惊,一声嘶鸣,张开四腿就眼看就要踏上女孩的头颅,马车中,男子的狞笑,女孩瞳孔中越来越深的惊恐,老人焦急万分表情,汇聚成了一副尚未定格的画,一幅血溅五步,一家缟素之画!
而即在此时,就画面的波纹一变,一只有力的大手凭空而现,在马蹄子落下的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内,一把撑住了车轮,更是撑起了女孩眼前的天!
“过分了!”
张铁厉喝,斜瞥车夫,车夫看到张铁以一己之力撑起了整个马车,神色露出了一缕惊惧,可是不知想起了什么,瞬间就被满面的不屑与冷色布满,他抬起下巴,趾高气昂的喝道:“过分,老子字典之中就没有过分两个字!”
“小子,劝你莫管闲事,有些人,你得罪不起,有些事,你没有资格出头!我劝你放下马车,在给小爷我磕三个响头,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作死!”
张铁神色一变,头一转,双手一扬,竟是没有动用任何法力,而只是运用云逸步的绵滑之力,借力一抛,这个重于数个人叠加的汗血宝马发出了它在这手中轻若无物,被高高掀起,发出了它生命中的最后一道悲鸣!
整个马车被张铁生生掀翻,汗血宝马如被一只大手掐住,浑身血液高高溅起,车上,马车夫只觉得一阵巨大的力量传来,整个人被一股不可抗争的伟力掀飞,木屑飞舞,木柱凌空,如是一柄柄利剑,向马车夫劈去!
刚才还一脸凶相的马车夫在空中惊恐呼喊,这一刻,他怕了,怂了,他后悔自己为何要得罪这样一个煞星!
张铁目光一闪,双手在空中一牵一引,如是一个漩涡浪潮,将漫天的木屑合而为一,化作了一把巨大木剑,剑锋三尺,犀利无双,剑锋之处,直指车夫三尺灵台!
片刻后,风云突收,漫天的木屑犹如雪花般融化,张铁凌空一指,车夫之前,一个高速旋转的木剑显现,显出淡淡五色光芒,离车夫的灵台三寸,只有一寸之遥!
这车夫的死活,尽在张铁的一念!
张铁猛抬头,发丝飞扬,斜眼看了一下废墟中的一个标志,随后转脸,露出一眯恍若隔世的表情,看向面前的一处虚无之中,嘴角微微上翘。
“王公子,你还不出现,难道想给你这仆人收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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