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溪月皓还等着玉无涯入宫治疗,后者只是为温言施过银针,留下药方,余下的便交代给祁连了。
祁连也是医药圣手,得玉无涯略加指点已对治好温言的伤势成竹在胸,待林无过带着玉无涯和一干手下离开叠翠谷便接手为温言悉心调理。
入谷的第三天,昏迷半月的温言终于醒来,辅一睁眼,目光便穿过床边的祁连和沁儿落在距离稍远的探春脸上。
祁连见状为他把了把脉嘱咐几句便拉着沁儿等人离开,将空间留给两人。
“你真的跟着我离开了啊……”
温言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眼角却带着几分玩味。
“是啊,我跟着你翘家了。”
探春见他醒来也心情大好,便微笑着开起玩笑来。
“翘家?”
温言挑眉,显然不是很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呃……”
探春也不知如何解释,温言也不深究,便道:
“你的伤……”
“多谢公子挂念,祁大夫妙手回春,这点小伤早已痊愈。”
温言点点头,又道:“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探春闻言有些没好气:
“你用得着我救吗?这次就不说了,大婚那****根本不是‘躲’进我的车驾,而是‘闯’进来的罢!原本的目的是要挟持我不是么?”
她已听雪儿说过温言的师傅乃是茜罗国的武圣端木未名,也知道闯宫之夜他几招之类就解决了大内第一高手齐如峰,哪里还相信他有躲进自己车驾逃命的必要?
温言也不否认,笑睨她一眼:“娘娘果然聪慧。”
探春没想到他会承认的这么大方,迟疑片刻终是问道:“那你最后为何又放过了我?”
“这个么……”我也不知道呢,温言想。
探春见他不回答只当涉及其组织机密,便冷哼一声叫他好好休息,自己转身出去了。
望着她的背影闪出门扉,温言自语道:“陛下,对不起,我拐走了你的小妻子呢。”
玉无涯的屋后有一眼热泉,祁连每日让人扶温言过去浸泡两个时辰,说是对其恢复大有帮助,配合着玉无涯留下的药方,半月下来温言果然已能下床自由行走,武功恢复得慢些,却也恢复至伤前的三层了。
这些日子探春卸下了皇室的身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一点挣扎却在心底叫着劲。
一个轻快的声音总在心底说离开皇宫真好,这样的自由真好,就这样生活下去不要回去了吧。另一个温柔的声音却道溪月皓还等着你呢,他是你的丈夫,重伤卧床还为你考虑得那般周全,你真的忍心辜负他么?
探春被两个声音扰得不胜其烦,最后终于大声地一锤定音:“就算回去也等我玩够了再说吧!”
“姑娘说什么呢?”
侍书错愕地看着神游半晌忽然出声的主子,如今离开宫廷她对探春的称呼也回到当初在贾府所称的“姑娘”。
“没什么,侍书你今天的气色不错啊。”探春恢复到惯有的清淡语气,仿佛刚才的失态根本不曾发生。
侍书没有察觉到她的转移话题,小嘴一嘟不满道:“奴婢早就痊愈了,祁大夫都说不用再吃药了呢。”
探春抚额道:“侍书,跟你说了多少次在我面前不要自称奴婢,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哪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称呼。”
侍书倔强道:“奴婢从小侍奉姑娘,一直都自称奴婢啊。”
探春无奈:“是是是,随便你吧,真拿你没办法。”
侍书还要说什么,雪儿已经走了进来。
“姑娘,公子的伤势已无大碍,我们就要离开叠翠谷了,公子让雪儿来问问姑娘有何打算,是跟着我们一块离开还是……”
这个问题探春也考虑多日了,自己对茜罗国不甚了解,加之自己和侍书毕竟是女儿家,若独自上路茜罗国再太平也难保不会遇上危险,还是跟他们在一起好些。
何况自己猜得没错的话这帮人都是海盗,自己跟着他们也可以好生领略一番茜罗国的碧海蓝天。
侍书是被温言的手下伤过的,此次受伤又是因他而起,心里颇不愿与这些人为伍,正要小声劝说探春与之分道扬镳,不想探春已微笑道:
“有劳雪儿姑娘回告公子,就说我们一同上路,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雪儿一笑点头去了,这里侍书又气又急偏又不敢发作,只好偏过头自己生闷气,探春见状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自去收拾行装,侍书只好又上前推开她自己动手。
探春不得不再次感慨温言手下的办事效率,一行人说走就走,当日下午就浩浩荡荡出了叠翠谷直奔海边而去。
看这方向正是自己当日被冲上岸的方位,难怪那日在海滩上会遇见他们,想来那边定是有他们的水寨了,倒是正好可以去瞧瞧干娘他们。
一行人专心赶路,途遇大小城镇也不入城,只遣人进城补充些干粮等物,不出几日便远远瞧见一片蓝色的起伏。
探春便向温言说起要去探望一位故人,温言也不多问,安排雪儿随同前往,事毕后好带她二人前来与自己会和。
探春特意进城给乔氏母子置办礼物,因身上没钱又不愿向雪儿开口,便跟她打听城里哪有钱庄。
雪儿得了温言吩咐,同样不过问她打听钱庄干什么,闻言便带着她拐过几条街指着前方一处门脸道:
“前面挂有绘了金铢的幌子那家就是,我还要顺路买些料子,姑娘自己前去可好?”
探春知她不欲探听自己的事情,道了谢便领着侍书自去提钱。
两人一进门便有一年轻学徒迎上来:“两位姑娘里面请,不知小店有什么可以为姑娘做的?”
两人跟着他到了里间,探春便道:“麻烦小哥把你们掌柜请过来。”
小二见两人虽穿着普通却自有一股高贵的气韵也不敢怠慢,忙去前厅请老掌柜。
须臾,一中年男子腆着微微发福的肚子走了进来,见到探春也是一愣,暗道此人有些面熟。
若是他想起来半年前城里四处张贴的王子妃画像绘得便是眼前女子只怕此刻下巴都要掉下来,所幸他记忆力虽好却全用在银钱账目上了,此时想了半日也不曾想起便放弃了回忆,态度谦和地询问探春找他何事。
探春拿出怀中银票递给他,道:“我要提取五百金铢,剩下的麻烦掌柜的帮我化整为零,分成一张五十万的,三张十万的,两张五万的,八张一万的,两张五千的,五张一千的,八张五百的,五张一百的。”
那掌柜的一见这张巨额的银票头都大了,他这小小县城的小小钱庄一时哪去找那么多现金?偏那张银票又是全国所有钱庄通用的,虽说事后可以凭银票去州府的大型钱庄兑换现金,也要他此刻拿得出来啊,若直说没有却又于钱庄声誉有损的。
正愁眉不展却听对方说只要五百的现金,遂也不抱怨这位客户要求之繁琐,捧着银票乐颠颠出门去办,又吩咐小二为两位娇客换最好的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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