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月牙岛后,见身后并无追兵,几人都松了口气,然而关于如何处置黄巾的问题却在三人间引起了不大不小的争执。
端木未名痛恨黄氏,主张直接将其丢入大海喂鱼,探春对此自不赞同,她最不能眼看着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
一边是恩师,一边是心仪的女子,恩师欲报多年ling辱囚禁之仇自是应当,女子对一切生命的珍视也同样令自己动容。
望着瞪视黄巾双目喷火的恩师和护在黄巾身前一旁面色沉静却坚定的探春,温言无力地扶住自己的额头。
而争执的焦点黄巾却好整以暇地看着几人,一副看好戏的神色令端木未名怒气更炽,温言见状脑海里灵光一闪,温润一笑道:
“黄少岛主,此时船上共有四人,在如何处置您的问题上家师与姑娘各执一端,言一时亦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暂且中立,如此一来两种主张便是平分秋色,看来只能由少岛主您来投上决定性的一票了。”
几人闻言俱吃了一惊,端木未名怒喝一声“言儿”,随即不知想到什么“哼”了一声拂袖转身不再看几人。
探春也没想到温言会如此明显地站在自己一边——难道黄巾会投票让他们处死自己?她看向温言的目光便多了几分感激。
黄巾似乎最为惊讶,他一愣之后笑得桃花灿烂:“公子真乃秒人也!呵呵呵呵……”
温言还以一笑,黄巾转向端木未名道:“端木前辈,您还想不想去霁月宫?”
端木未名不语,他昨夜已见识了向往已久的“神器”,其威力也不过尔尔,只是自己为之曾受多年苦楚,真要就此作罢又似心有不甘。
黄巾似看穿他的心思,微微一笑又道:
“霁月宫神器之威更甚昨夜之物百倍,而开启霁月宫的钥匙家父自去年卧床后便已传至本少手中……”
端木未名温言转身就要上前搜他的身,黄巾忙疾退两步道:“如此重要的东西本少岂会随身携带?前辈莫急,前辈莫急……”
端木未名一呆,冷哼道:“哼!果然是黄家人,狡兔三窟,狡诈如狐!”
黄巾知他已被说动,讪笑两声又向温言道:“公子今日对本少有活命之恩,这个人情本少是要还得:待本少取得神器与宝藏,便一举尽灭长房一脉,届时令师的解药自当奉上。”
温言一拱手,温润笑道:“有劳少岛主。”
探春看着温黄二狐你来我往亦觉有趣,却忽想到黄巾至此仍对霁月宫宝藏志在必得,会不会他一开始就准备被自己几人“挟持”住,待时机成熟再抛出霁月宫钥匙,以便同往霁月宫呢?
思及此她不由回眸看向黄巾,正对上那双似喜还嗔的桃花明眸,看着其中毫不遮掩的得意她心知一切正如适才所料,瞬间便有些后悔方才阻拦端木未名将他扔进海中。
再次踏上茜罗主岛,温言倒还没什么,毕竟他一年里在海上漂泊的时日至少占去一半,探春却有恍如隔世之感,而端木未名看着那多年来只出现在梦境的海岸线,刹那间竟有种欲流泪的冲动。
“这便是茜罗主岛啊?的确比月牙岛大多了,甚好,甚好……”
黄巾井底之蛙式的语言惹得三人俱皆放下心事,开怀大笑起来。
几人登岸入城,找了家不大却极干净的客栈住下,漂泊多日都觉疲惫不堪,用过饭便各自回房歇息。
缚住黄巾的缆绳在探春的坚持下被解开,不过地图已被交给温言保管,且不说黄巾能否参透画中玄机,至少她深信黄巾没有能力从温言身上抢走地图独自寻宝。
探春进房后并未马上歇下,她在等温言。
在海上的数日中有余船身娇小,四人之间谁也不可瞒着其他人与人单独谈话,因而她和温言必要的交流只能放在上岸后,他相信与温言的默契,他会在第一时间来找自己的。
果然,片刻后便传来熟悉的叩门声,探春轻声道:“请进。”
温言推门而入,正要说话,探春道:“隔墙有耳,咱们换个地方。”
温言点点头,上前揽住她的纤腰从窗口疾速掠出,纵身掠过高低房顶,一路向城外奔去,直到一处藏不住任何人的旷野方才停下脚步,放开停在探春腰际的手。
环视四周环境探春满意地点点头,问道:“那两幅图公子可有带来?”
温言从怀中取出两幅叠在一起的丝绢,道:“如此重要的东西言怎敢懈怠?自然随身携带。”
他将两幅图并排在地上摊开,问道:“姑娘何以看出地图所指处乃是叠翠谷?”
探春闻言一笑,伸出嫩葱似的指尖指住图上一黄衫女子的发髻道:
“公子请看此女,本是画的烟雨山河,何以此处多出一名女子?又何以全画仅此女着色而余处尽是水墨?”
温言细看之下也觉不解,蹙眉道:“确然奇怪。”
“其实这并不是最奇怪的,公子没发现两幅画上的女子有何不同么?”
温言将两幅画对比看来,一时惊喜道:“这幅画上女子的头上插着一支蝶形碧玉钗,而那副画上女子头上并无装饰!”
探春点头笑道:“不错,碧玉为翠,蝶者叠也,是为叠翠。公子再看女子手中抱着的孩童……”
温言随着她的话再看,有了方才的经验几乎立时便发现其中一幅画上孩童的手中执着一支拨浪鼓,另一幅上却没有,于是道:
“鼓者谷也,果真是叠翠谷!姑娘好眼力!”
探春苦笑着想:这是什么藏宝图?分明是现代的“找别扭”嘛!这位听聪智者的用意实在令人生疑,从那三个问题到这藏宝图,似乎都有一在寻找向自己一样来自现代的幽魂,难道他只是为了“独在异界为异客”的寂寞?只怕没这么简单。
自己原是想帮温言寻找其师的踪迹,事情发展到现在却似乎这一切都于自己关系更为紧密。只是不知关于听聪的事黄巾又知道多少,那些“神器”和“神迹”(如两个铁球同时落地)他又掌握了多少。
思及此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向温言道:“令师已寻回,不知公子对那霁月宫……”
温言明白她的意思,不待说完便道:“家师为之被困多年,身为徒儿一来有责任替师父找到解药,让黄巾和黄勋叔侄俩窝里斗总比以我们自己的力量与之硬拼要好得多,毕竟月牙岛还是黄家的地盘,我们在那里不占优势。二来若不进入霁月宫找到神器,家师的苦岂不白受了?三来么,姑娘似也对霁月宫有些兴趣,身为朋友,言自当协助,即便帮不上忙至少可保姑娘安全。”
听他一番剖白探春心中一阵踏实,于是释然道:“如此我们先回客栈歇息,明日先上街打探下****来侵之事究竟如何,定要有确切的消息我才能放心,随后便启程前往叠翠谷,那黄少岛主诡计多端,还请公子多多留心其周遭,一面他寻隙与黄家势力接触使我们陷入被动。”
温言见她始终未忘却身为一国之后的自觉,不知该为溪月皓高兴还是为自己伤心,只得勉力挤出一丝笑容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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