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康熙年间,虽然满汉暂时和平相处,可世间鬼怪灾祸不断。张天师传人张修真被康熙皇帝亲自册封为护国天师。南征北战的奔波了将近十年,就在终于平定了一切的时候,他也倒下了。临终前,张修真将自己心爱的独子叫到身边。
“赐麟,明天天一亮你就去妖界的狐山,”此时的张修真早已因为过度疲劳而导致真气外泄,全靠着体内残留的一丝灵气才能撑到这时嘱托遗言:“找那里的狐族长老,与他说……说……咳咳……”他费力的咳着,嘴角渗出一丝刺眼的鲜血。
“爹!”张赐麟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喘息得浑身发抖的张修真,泪水顺着面颊滑落。“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您先休息吧!”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任谁见到自己亲人这副摸样,都会忍不住落下泪来。
张修真伸出手摆了摆,抬起苍白的脸颊看着张赐麟:“听我把话说完!”费力地深吸了几口气,压住胸口的剧痛,张修真严肃地说道:“到了狐山与狐族族长说:我们张家连续九代单传,血脉单薄,希望迎娶一位九尾银狐为妻,繁衍后代,巩固家族血脉兴盛!”
“爹?!”张赐麟心中一惊:难道爹老糊涂了?竟然让自己娶个妖精做媳妇?
不理会张赐麟打断自己,张修真继续自顾自的说道:“若是族长答应下来,回府后不要管什么孝期不孝期,马上成亲!如此一来,兴许能躲过我们张家这场大劫……”说罢又剧烈的咳了几声,喉管一甜喷出口赤红的血液。
张赐麟手忙脚乱擦拭着父亲嘴上的血迹,心中暗叹:原来家中古书记载的那些都是真的!可父亲所说的‘大劫’究竟是什么?甚至急得连孝期都不顾?恰在此时,张修真又上气不接下气的咳了起来,他急忙拍着父亲的后背说道:“有什么事,等您好些了再说,千万不要再伤了护命的灵气……”
“傻孩子,爹……已经不行了……你忘记,你爹能掐会算吗?”张修真苦笑着平躺下,目光空洞的看着屋顶。虽说人已将近六十,但对这世间仍有太多的不舍。自己那年迈的妻子,眼前这个年幼的儿子……虽然早已掐算出必有此一死劫,可心中未免还是有些难受。
伸手摸着儿子的头,他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从今往后你便是这一家之主了,必须担负起继承祖命的责任!你这孩子,天性善良,可你要知道无论是人是妖还是鬼,最可怕的不是他们的妖法,而是那颗诡异的心啊!”幽幽叹上一口气,张修真有些恨铁不成钢,“我们张家,从祖师爷那一辈开始就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奈何这百年来人丁愈加单薄,九代单传,到今天更是只剩你这一根独苗……”
张赐麟双手紧紧握住父亲冰冷的手指,使劲儿点点头:“爹,您不用说了!孩儿全都明白,明天天一亮,我就动身去狐山!”
“好…好…好!不愧是我张家的子…孙……”张修真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断断续续的说完人生中最后一句话。微笑凝固在脸上,手慢慢垂了下去。
“爹……”年仅十六岁的张赐麟泪如泉涌,匍匐在父亲身上抽泣起来。
“夫人、夫人!”
伴随侍女们的尖叫,内室外面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这时张赐麟咬了咬牙,将泪水硬生生吞了下去。他不能倒下,他还有母亲要陪伴!父母年近四十才有了自己,如果自己出了什么事,母亲该怎么活下去?!
从地上站起身,拉过被单轻轻盖在父亲身上。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张修真仿佛就像是睡着了一般,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容。看着父亲的笑脸,张赐麟低声自语道:“爹,您放心吧!孩儿定会壮大张家,不会让娘受一丁点儿委屈!”
与父亲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他马上大步地走出房间。才打开房门就看见侍女们搀扶着晕厥的张老夫人,“娘……”低声轻唤着,他双臂一用力,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快,送老妇人回房!”侍女们簇拥着他向内室走去,一边走张赐麟一边吩咐道:“梨香,你快去请郭大夫!”
“是!”一名机灵的侍女听罢,一通小跑向门外跑去。
把母亲轻轻放到床上,张赐麟心中一阵抽痛。如今母亲早已过了天命之年,怎么受得了这丧夫之痛?况且自己还不能陪在母亲身边,天一亮就要出发去妖界。且不说妖界处处都有结界,自己也不过在年幼时跟父亲去过一趟,这一来一回恐怕至少要三天。如果这段时间家里出了什么事,这可怎么得了?
张赐麟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母亲房内来回踱步。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母亲,心中一点主意都没有。既然答应了父亲明天一早就离开,即便现在母亲昏迷也必须要走。父亲口中的大劫,必定很严重,否则父亲怎么会要求自己连孝期都不守就直接成亲?想到这儿,不由得又想到自己要娶的竟然是一只九尾妖狐!都说狐仙通人性,可是终归不是人,娶个这样的妻子进门,日后家里恐怕也会不太平啊……
正在感叹之际,外厅传来一阵骚动。张赐麟侧耳聆听,隐约听到家里的丫鬟仆妇在说:“郭大夫您可来了!夫人昏倒了!”
他甩了甩头,心想: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愿自己娶的这位九尾夫人是个知书达理之辈,这才能帮自己扶持住这个家啊!轻叹一口气,张赐麟打开内室的大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位一身淡棕色衣服的中年人,手中还抱着一个木质的药箱。
“郭大夫!”张赐麟抱拳作揖,脸上露出淡淡的哀伤:“我父亲刚刚去世,母亲大人受不了刺激,一时急火攻心,烦请大夫帮忙看看!”
姓郭的大夫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大步往床边走去。不待张赐麟要求侍女帮他搬凳子,他便像在自己家一样拉过来旁边的椅子,替张老夫人诊起脉来。
张赐麟见郭大夫双目微闭,三根手指按在母亲脉门,时而弹起时而落下。屋中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丫鬟、仆妇,都不敢发出一丝动静,安静得有些诡异。
许久之后,见郭大夫还没有任何动静,张赐麟不由得有些紧张,想开口询问却又怕打断大夫听诊,只好紧咬着下唇担心的看着床上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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