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出浴美男可不正是来后山池塘洗澡消暑的玄若么?他也是哭笑不得,原本他一心浸泡在清凉的水里享受难得的惬意沁凉,心思飞驰在九霄云外,也就没那么关注周遭的变化,原想着这炎热的午后谁会来这里呢,偏偏就有一个小丫头闯了来。
他第一眼便认出她就是早上来后山挖野菜的那小姑娘,他随手挥出一片水雾原是想将她击退或者蒙蔽一下那双慧眼,自己争取时间赶紧穿上那袍子。哪里知道还是被那好奇的小妮子给看了个精光光,说实话他还真的有些羞窘,早知道他就不起身去穿袍子,还是浸在水里好了。可是转瞬就见那姑娘又是屁滚尿流地奔下了山,他一腔子羞窘之意与微怒的气息也随之飘散,他低头往直接身上梭巡一遍……他有那么可怕么?以往那些女子见着他有脸红心跳的媚意横生的有流血晕倒的……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子见着他便没命奔逃呢。他也没心情再在这里消暑了,突然很想搞清楚那个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
再说刘晓兮一口气往山下跑去,一旦感觉脱离危险松了一口气,立马回想起刚才撞见的那香艳一幕,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脸红心跳,她以为在纯阳观里边玄月就算长得最好看最妖孽的了,没想到那个男人比玄月还更多了几分阳刚与魅惑人心的味道,尤其那双纯澈的凤目,染上了一点点的轻愁薄怨,看起来煞是动人心魄。饶是她这个自诩八风不动的,也不由得觉得一阵口干舌燥,看来今晚要炖个绿豆鸭下下火啊……这个地方妖孽可真多!
一路胡思乱想着,好在她跑到半山腰遇见了正往山上走的薛家阖,也顾不得那么多,急忙拉着师傅也往山下跑,一面喘气一面说:“师傅,那池塘边有一只野兽在喝水,咱们快跑吧!”
她可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看见了一幅果男出浴图。
薛家阖怔忪了片刻,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那池塘边上有野兽,按照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心理还真想折返回去看看,还说带她去那池塘附近采些鸡头莲也就是芡实的,可见爱徒头上脸上都布满了淋漓的水珠,想是被那野兽袭击了又吓得不轻的样子,也就没提这茬,随着她往山下狂奔去。
随后以轻功追上来的玄若恰好听见她的话,双眉下意识地蹙了蹙,他什么时候又变成野兽了?
但是眼看着那个小姑娘抓着一个壮汉一起往山下奔去,他也放弃了追上去问个究竟的念头,他可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自己来后山野浴却被个小姑娘撞个正着的事情。不过,他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因为贪凉到那个池塘洗澡了。
一路无话,刘晓兮跟着薛家阖回到大厨房,野菜没采到还差点丢掉小命,再加上欣赏了那么香艳刺激的画面,她再没心思在这边待下去,跟师傅借口身体不舒服要回若兰小院。薛家阖担心她是不是受了伤,连连追问,她又说没有,只是受了惊吓想要回去休息休息,他也是没奈何地放她先回去。
刘晓兮很快便回到若兰小院自己的房间里,拿起洗脸架上的干帕子将头上脸上的水珠擦干,虚脱一般躺到床上,这一天过得可真是精彩啊,连着两次奔跑逃命已将她的体力耗尽,她沾床便沉沉睡去,真是累坏了。梦里却不得清闲,竟然被那个果体妖孽追杀……而她根本跑不动,那个急啊,出了一身冷汗,也醒不过来,挺难受的。
大约酉时初的时候,她被清闻叫醒,一时间将还停留在凶险而刺激的梦境中拔不出来,清闻又喊了两声,她才想起该去准备晚饭了,连忙将身上收拾齐整,去了后厨房。
今晚好像有一位客人要留宿在若兰小院,清雨过来交代说要准备两个人的饭菜。刘晓兮实在没那个精力再花那么多心思准备丰盛的晚膳,又见下午准备的下午茶点还有一些,便凑合着再加了两个菜将晚饭对付过去了。其中自然有一个清热降火又滋补的绿豆鸭。
之后她也早早吃过饭回房就睡下了,下午根本就没睡好,现在心里盘算着之前问过清闻,今天已经是五月二十七了,她那便宜亲爹走的时候好像说过下月初会来观里看她,眼看着也没几天时间了,说实话,她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因为根本没有这个身体之前的记忆,都不知道拿什么跟那亲爹交流,她很怕又生出什么变数来。
她想,在这几日里最好还是找时间问问薛师傅或者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管事关于自己亲爹的事情。毕竟已经穿越到这个身体里了,她还是想为这身体的原主人尽点义务跟孝心什么的。这样想着想着,她很快就沉入了甜甜的梦乡,也忘了熄掉那支蜡烛。
殊不知此时窗外有一个着月白纱衣的修长身影望着她屋子那扇透出朦胧烛光的窗户发呆,双眉不自觉地蹙到一起,似乎在想着什么烦心的事情。银白的月光撒在他身周氤氲出一层莹莹的光晕,一张长着桃花媚眼的妖孽面孔在月光的清辉下显得寂寥而落寞。
此人正是玄月。他本是从玄若那里出来,跟他聊了一些没边没际的事情,心思却一点都不在那上面,他这么爱来这若兰小院,不过是为了缅怀那位香消玉殒的绝色女子。
似乎玄若也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早早地便要去睡觉,他也只好离开前院,刚好走到刘晓兮的屋外,看着那淡淡的烛火映出来,想起来今日收到太子飞鸽传书的内容。太子殷岚玉终还是跟他的父皇站到了同一战线,要一致对付最有可能对他们父子皇位构成威胁的若王殷邢若了。而殷邢若也该知道了吧?玄云从京城王府匆匆赶来,主仆二人闭门详谈了一个多时辰,他不可能不知道的。他心里一定很苦涩吧?而他那个皇帝侄儿就不怕真将这个小皇叔逼上造反之路?
原本在没有结识殷邢若跟他的母亲之前,玄月的立场也会跟自己的父亲一样,誓死为朝廷效力。可是,偏偏造化弄人,就像前世注定的孽缘,他遇见了那个大他十岁的女子,偏偏他对她动了真情,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子,他允下了不该答允的承诺……其实就算她不求他许下那个诺言,对于她生平最疼爱的儿子殷邢若,他怎么忍心伤害他,而叫她在天之灵不得安息?
可是,朝廷对他月家有恩,父亲从小便教育他,只要是朝廷要他们月家去做的事情,纵使肝脑涂地也要在所不惜……可是朝廷已经逼死了他心爱的女子,还不肯放过她唯一的骨血,殷邢若根本就不屑那个皇位,却也避免不了被上位者猜忌迫害的命运,恨只恨他出生在无情的帝王家。
玄月不知道父亲是否还安排了别的人来纯阳观对付殷邢若,就像那个突然出现在若兰小院的叫刘晓兮的小厨娘。他试探过她,她好像并没有功夫,真的只是********放在做菜上,可难保她不是假装的,等哪天殷邢若放松警惕了,在饮食里边投毒是最容易不过的事了。
玄月不想殷邢若死,最主要是原因还是他有着一双酷似他母亲的眸子,每每看见他,玄月就像穿越了时空穿越了生死见到了那个挚爱之人,以至于好多不明就里的人以为他有断袖之癖,所恋之人竟然是自己的挂名师弟……他苦笑,无所谓了,原本他便已不在乎这些,当年,年方十八的他多想追随她而去啊,可她满身是血地躺在他怀里,一遍又一遍地恳求他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孩子……他流着泪答应她,那一天,他哭得肝肠寸断,从此,他再也没有流过泪,也从此,他变成现在这个风流倜傥、能言善辩、拈花惹草的玄月道长。没有人知道他曾经为一个女子视天下别的女子皆为尘土。
只有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玄月才会让那伤痛的情感流露出来,他再度望向这个一灯如豆的窗口。他还是想要保护她心爱的孩子,可即使对刘晓兮有怀疑,却也对她那样一个弱小的女孩子下不了手。就像父亲曾经说过的,他这么优柔寡断的性格实在很难成为月家的继承人,虽然他也并不想接管那个神秘而残酷的组织,在他而言,那不过是个杀人机器的组织。
他也只能在日后好好观察监视着这个小姑娘,尽量不让殷邢若受到伤害,对得起他曾经深爱的女子就好了,至于要他出手去伤害谁,他还真做不到。墨墨的长空下响起一声荡气回肠的叹息,只叹君生他未生,他生君已老……
在沉睡中的刘晓兮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给怀疑上了,这人还是平日里看起来笑呵呵一副春风化雨柔和温文爽朗的玄月。
她翌日起了个大早,准备将若兰小院的事情忙完之后再去大厨房找薛家阖。不知她做的菜是否真好吃到那个地步,反正接下来的这几天里,玄月跟玄云两个都赖在若兰小院不走了,那玄若也没再去别的地方吃饭不说还带回来两个超级蹭饭王,害得她这几天要准备多于以往三倍左右的饭菜,还要惦记着回大厨房边学艺边打听自己亲爹的事情,那可真是忙得晕头转向,也没工夫再去后山挖野菜。就这样也是每天晚上一沾枕头就睡得死沉。
她在四处奔忙的时候,玄月也不忘时时抽时间来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好几天过去了,他愣是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渐渐的,也就将一颗心放回到了肚子里。但是仍时时在若兰小院活动,在这个敏感时期,他只好一面对父亲的要求虚以委蛇一面暗中保护殷邢若,而月家跟皇家都会派些什么人来,他完全不知道,只知道殷邢若再在纯阳观待下去实在很危险,他也劝过几次,可拿家伙却说不想回王府去面对那只母老虎……
眼看着今天就是五月的最后一天了,刘晓兮却还是没能从薛家阖跟王管事那里打听到更多的关于亲爹的消息,还是只知道他姓刘,人称刘买办,是五月中新近开始帮忙厨房采买一些食材药材的买办。其他的,他们便不是很清楚了,鉴于那人跟自己的关系,刘晓兮也不可能没遮没拦地一径儿打听,那还不叫人觉得奇怪啊?
眼看着明天就是六月的第一天了,也不知他说的月初是初一还是十五之前……刘晓兮便这样提心吊胆地捱着日子,随时提防着父女再度相见的那一刻突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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