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走了黑狗又来恶人

  藏不住东西?

  黑狗闻言停住了脚步,目光在这兔子身上巡视了一周。

  糯米见自己的话有效果,忍着痛忙不迭继续说道:“萝卜在引仙楼!你带走我也没用的,不如放过我,下次趁着夜黑风高无人之时再来拿。道长如今不在宫里,只有我可以自由出入引仙楼!”

  眯了眯眼睛,黑狗似乎在思考这兔子说话的可信度,这边窗含却已经举着扫帚扑了过来,大有一副以死相博的意思。

  “啧。”黑狗随意地侧了个身,便让他扑了空,抬起爪子就想要了他的命。

  糯米似乎感受到了掌风刮过的劲气,和刚刚拍它时完全不同,要是一爪落到实处,怕窗含小命难保。

  “孽畜!”

  就在它以为眼前要上演血溅三尺的戏码时,终于有救世主赶了过来,却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

  诶……老人家你真的打得过么。

  不过事实证明糯米多虑了,那老道士出声的一刻手中的拂尘就丢了出去,将将打在黑狗身上,窗含抓住时机在地上一滚,抓了糯米就跑。

  老道士轻描淡写地往前迈了一步,瞬间就移动到了一人一兔的身边,大袖一挥,拂尘便回到了手中:“你再不走,贫道便要破戒了。”

  黑狗看着他眼中阴晴不定,最后还是咬牙瞪了糯米一眼,转身化作一道残影溜了。

  糯米被瞪得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往窗含的怀里又钻了钻。

  窗含却已经松开了它,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又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谢宫主救命。”

  为了避免被压扁,糯米忙不迭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此时听它说话,不由一呆。

  ……公主?

  它还没来得及吐槽,又听那老道士沉声道:“你就是长安带回来的那只宝贝兔子?”

  周身忽然就出现了无形的气场,糯米感觉自己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只得冷汗津津地回道:“是……”

  它想起他刚刚斥那只狗为孽畜,而自己好像也算是一只妖精,这满身正义感的老道士不会将它给除去了吧?

  糯米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两只耳朵都耷拉了下来,连呼吸也小心翼翼地,生怕触犯了这位老神仙。

  半饷过去,却只听老道士叹了一口气,低声念道:“造化弄人。”

  好像天底下的道士和尚都喜欢这样神神叨叨的,糯米听不懂,也没打算听懂,只感觉周身的威压散去,终于松了一口气。

  此时纯阳宫的人才姗姗来迟,看见老道士后呼啦啦地跪了一片:“宫主!”

  老道士甩了一下拂尘,让众人起身,留下一句话就化光而去。

  “妖物入山却无人示警,看来这护山大阵是安逸太久了,护山堂该修理修理了。”

  前来的众人闻言不禁冷汗直冒,为首的中年道士忙口口称是,在地上伏了几息才敢起身。

  纯阳宫坐落在雪海山腰,四周灵气充盈,动植物成精成怪的也不少,不过多是些不成气候的,偶然触动了护山大阵也是常事,非妖邪之气满盈之人也穿不过这千年阵法,没有太过强烈的妖气波动守山弟子们也就懒得去查看了,谁想到今天出了什么纰漏,竟然惊动了宫主。

  护山堂不止负责监察修复护山大阵,宫内一切安全守卫以及戒律的事物也都要负责的,可以说是一大权力机构。

  中年道士是护山堂的首席执事,道号听松子,出去宫主和宫里几座仙阁楼宇的首座,以及那些早已避世不出的老祖宗,他可算得上是手握实权的第一人。平日里也是威风惯了的,没成想久不经事的宫主竟然出现了,一出来还问了他的罪。

  听松子待宫主离去,便恢复了往日威严的模样,看着还趴在地上的一人一兔,皱眉问道:“怎么回事?触发了警示还惊动了宫主?”

  窗含不敢起身,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尊长,弟子名窗含,方才糯米走失,弟子寻见之时它正在一恶狗妖孽的爪下垂死,弟子本事低危,情况紧急,只好触发了玉牌求救,惊动宫主实在意外。”

  “糯米?”听松子轻哼一声,“你是说这只兔精?”

  “是!”

  听松子忽然厉声喝道:“私自圈养妖物该当何罪!”

  窗含一愣,忙要解释:“它是……”

  然而前者却不并不让他说下去,狠辣地打断道:“来人!将这兔妖正法,人带去镇魂塔面壁思过!”

  事情的发展实在是太出人意表,糯米吓得直往窗含的怀里钻,一边还大叫:“臭道士自己挨批了还迁怒兔子!小人行径!救命啊!要出兔命了!”

  听松子脸立马黑了,怒声喝道:“还不动手!”

  他身后众人面面相觑,终于还是有人提剑往前走了一步,就想向糯米刺去。

  窗含大惊,长安破格将自己收入内门,就是要他照顾糯米,若是糯米出了什么事,他不敢想那尊煞神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脑子里飞快地权衡了一下利弊,男孩终于还是在长剑到来之前一个转身将糯米护在了身下,将自己的背面向众人。

  那持剑的弟子慌忙收住剑势,却还是刺破了他的一丝皮肉。

  糯米听见头顶男孩的一声闷哼,终于从惊呆的状态中抽离了出来,心里暗暗腹诽刚刚那老道士直到它是长安的宠物,怎的还不交代一声就这样走了,而长安竟然也未曾与人说过它的存在?

  它哪知道长安在这纯阳宫就是个无人敢惹的角色,从来只有人给他交代,却没有他同别人解释的时候。

  而此刻却也无暇让它细思,那边听松子已然大怒,一个小小的新入门弟子公然在众人眼皮底下违抗他的命令,还是袒护一个妖孽?

  也不知道谁规定的,只有是有门派的情节,里面就一定会有这样有意无意和主角为难,性格暴躁易怒,狂妄自大的角色。

  听松子阴沉着脸,身后的弟子们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他冷声问道:“窗含?看你年岁尚小,应是经年新入门弟子,入纯阳不易,入内门更不易,你且让开我可从轻处置,休要再护着这个妖孽!”

  窗含浑身一抖,这是在用逐出师门来威胁他?

  就在所有人以为窗含害怕了要松开糯米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传了出来:“你叫什么名字?”

  却是糯米的声音。

  它不敢探头,就在窗含的怀里怯怯地问道:“臭道士你叫什么名字?”

  被换做臭道士的听松子脸色又黑了几分,想要发作,却听那个男孩说:“它是护山堂的首席执事,叫做听松子。”

  “哦~”糯米的声音带着一抹做作的恍然,“好像来头很大的样子啊。”

  “恩,除了宫主和众位首座,纯阳宫他最大了。”

  “比之长安如何?”糯米问。

  长安让它记下欺负它的人的名字,自然也是有本事惩戒那欺负它的人,虽说他看起来不靠谱,却也不像是会说大话的人。

  糯米飞快地转动着自己的大脑,不管怎么样,先保住自己的。

  窗含自然懂它的意思,方才他一直想说出他们的来历,却无奈对方不给机会,如今总算是说出来了,想来终于能逃脱一劫了。

  他敛了敛眸子,声音恭敬地说道:“我只是个新入门的弟子,不敢妄议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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