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少康和杨小宁的婚礼之后,许子卿到外地出差,至少两个星期才能回來,这段时间叶欢颜也终于体会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之情,自从结婚以來,从沒分开过这么久。
许子卿只要一有空都会给她打电话,原來真的是分开才了解相思之苦,这才过了一个星期,白天上班还有事情分散注意力,到了晚上,抱着许希辰,她越发思念许子卿,看來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子卿,你什么时候回來?”隔着电话,每天她都要问一遍。
许子卿心里满足,对她说,“很快就回來了,我也想你和辰辰,夜晚孤枕难眠啊。”
“哦,那你照顾好自己,现在让你听听辰辰的声音。”“辰辰,叫爸爸。”
她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还有儿子‘咯咯’的笑声,他在一旁认真的听着。
“爸……爸…”磕磕绊绊的童声,许子卿听得心里暖暖的,儿子会叫爸爸了。
叶欢颜的声音传出,“辰辰厉害吧,他都会叫爸爸妈妈了,你回來就知道了。”
“嗯,我很快就能回去了。”许子卿清清嗓子说着。
他恨不能长一双翅膀飞回他们身边,抱着儿子欢呼,这是一种作为父亲的喜悦。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厄运來临时,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这天中午,叶欢颜到打算到对面的商场买点东西,杨小宁是孕妇,叶欢颜让她先回办公室休息一下,她自己去商场。
刚好是绿灯,她就抬步走在斑马线上,可是一辆车像疯了一样冲了过來,她本來是可以躲开的,可是她发现在她不远处有个六七岁大的小女孩已经吓傻了,站着一动不动,她一把推开小女孩,自己被重重的撞了飞出去。
许子卿从早上就一直心神不宁,越到中午就越是烦躁心悸,明天他就能见到妻子和儿子了,是不是太想念他们了,所以才这么不平静。
他站起來准备自己拿杯子去冲杯咖啡,可是手一滑杯子落到地上摔成碎片,他怔怔的看着,不安的情绪越來越强烈。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抓起來一看是林澈打來的。
“子卿,小欢出事了,她……她现在医院。”林澈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晴天霹雳,许子卿许久找不回自己的意识,他手脚发软,喃喃道,“你说什么?”
林澈调整了情绪,重新组织语言,对他说,“子卿,小欢出车祸了,情况不太乐观……”
不等他说完,许子卿一下挂了电话,一路朝机场方向,飞奔而去。
“不是真的……我一定是在做梦,对,做梦,阿澈在开玩笑,欢颜沒事,沒事。”他喃喃低语,手指紧握,忽然大喊,“师傅,麻烦你速度再快一点。”
司机看他着急不安的神情,回了句,“好的!”
许子卿急急忙忙赶到医院时,手术室门前聚集了许多的人。
纷纷看着他,给他让了路,他直奔到林澈跟前抓着他的肩问,“欢颜沒事,对不对,阿澈,你和我开玩笑的,对不起?你说啊!”
林澈直视着他,“子卿,这一切都是真的,小欢的确是出了车祸,现在还在抢救。”
许子卿放开他,倒退了几步,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古少康和林澈同时去扶他,都被他挥开了。他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到手术室门前,缓缓的顺着墙坐到了地上。
古依依、杨小宁、燕子偷偷抹泪,报社的其他同事都难过的低着头,大家都在等待。
不一会儿许父许母带着许希辰也赶到了,许父看见自己儿子颓废的坐在地上,大家都是一脸凝重的样子,他问林澈,“阿澈,情况怎么样?”
“还在抢救,情况不乐观。”林澈的声音带着沙哑,还有一丝哽咽。
许父脚步一虚,古少康从后面扶住他,“伯父!”
许母抱着许希辰泪流满面,许希辰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开始哇哇大哭。
其他人看着这样的画面,女孩子都纷纷落泪,男人们低着头努力掩饰着情绪。
许希辰一直哭个不停,许母给他擦着泪,怎么哄都不管用。
林澈接过他,把他抱到许子卿面前放下,许希辰一着地就哭着向爸爸奔去。
许子卿眼睛终于动了动,慢慢伸手把他抱到怀里。
许希辰在他怀里慢慢停止了哭泣,父子两依偎在一起,周围萦绕着悲伤的气氛。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林澈大步上前问到,“张医生,小欢情况怎么样?”
张医生沉重的摇摇头,“情况不乐观,现在我们需要家属在上面签字,我们会尽力的。”
许子卿从始至终都像沒听见一样,抱着孩子坐在地上。
“我來签吧。”许父上前去,接过笔,快速的签了字。
张医生走到许子卿面前,劝导他,“子卿,你别太难过,你要挺住,事情还沒到最坏的一步,我们都不会放弃。”
许子卿抬头看他,问他,“我可以进去陪着她吗?”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你曾经也是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也许对她也会有帮助,你跟我进來吧。”
林澈把许希辰抱到怀里,对许子卿说,“你去吧,我们等着你。”
换好衣服戴上口罩后,许子卿走进了手术室。
几个医生聚精会神的继续手里的动作,他们都曾是许子卿的同事,心情同样沉重,只是现在还不是安慰他的时候。
张医生轻轻的说,“子卿,你和她说说话,也许她能听见你的话,增强求生的意识。”
许子卿走到她身旁,她双眼紧闭,好似深深陷入了沉睡。
“欢颜,你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辰辰也在外面等着你,我们说好要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不能食言……”
许子卿一直在对她说着话,好似世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突然其中一个医生惊喜的说着,“有反应了,子卿,别停下,继续说!”
“你不是说想带辰辰出去旅游吗?我早就准备好了,只要你好起來,我们就立刻出发,你说去哪里好呢?要不就去我们第一次去的那个地方吧,有温泉,有大海,有沙滩,辰辰肯定会喜欢的,辰辰那么调皮,我可管不住他,他最听你的话。你不是说他会叫爸爸妈妈了吗,我还沒听他叫过呢……”
手术室里,许子卿不停地说着话,手术室外面大家都焦急的等着。
许父叹了口气对着众人说,“你们先回去吧,谢谢大家的关心了,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大家的。”
众人离去,最后只留下林澈、燕子、古少康、杨小宁、古依依,许母抱着许希辰坐在长椅上,一言不发。
不一会儿,郑文远也匆匆赶來,着急询问,“阿澈,小欢她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子卿在里面陪她。”林澈一脸凝重的摇头。
郑文远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好好的人为什么会这样?”
杨小宁低声哭泣,“都怪我,要是我陪着欢颜姐去,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许父叹息,“这怎么能怪你呢,我看这件事沒那么简单。”
古少康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他也觉得不寻常,叶欢颜被撞的地点是在马路上,可在场的人都说当时是行人通行,无缘无故冲出來的车上司机既不是酒驾也不是有病,那就是蓄意伤害。到底是什么人对她有这么大的仇恨,非要置她于死地。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也只有她有这样的动机。
终于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许子卿缓缓走了出來,张医生跟在他身后,林澈问到,“张医生,怎么样?”
张医生说,“情况暂时是稳住了。”
众人舒了口气,至少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古少康向郑文远使了个颜色,他心领神会跟着走了出去,在医院长廊的角落來停下。
郑文远问,“少康,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嗯,我觉得这件事情太不寻常,无缘无故冲出來的车为什么偏偏撞到欢颜身上,我怀疑是有人蓄意谋杀。”古少康把猜测说了出來。
郑文远一脸凝重,“说说你的猜测。”
古少康轻声把來龙去脉说了一遍,郑文远点头,“我也觉得是这样,这件事必须调查清楚,伤害小欢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们明天到警察局走一趟,看看他们能不能提供一些线索。”古少康建议。
郑文远答应,“好,让他们把监控录像调出來看看一看,当时的情况就一清二楚了,还有肇事司机,他嘴里肯定有我们想要知道的东西。”
许子卿一直不说话,只是盯着叶欢颜的病房,现在她的情况还不允许探视,他们只能在外面看着。
许母看着儿子的神情,劝说无果,只好无奈的摇摇头。
许子卿就这样不吃不喝的在外面守了一夜,第二天当医生说叶欢颜的情况基本稳定了时,他的身子才晃了晃。
古依依上前扶他到椅子上坐下,林澈也穿着白大褂走了过來,拍拍他的肩膀,“子卿,你要照顾小欢,可不能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你这样不吃不喝,小欢还沒好你就倒下了。”
“嗯,我知道。”他许久沒开口说话,声音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一大早古少康就叫司机把古依依和杨小宁送到医院,他自己却不见了踪影,林澈环视了一下,就连郑文远也不在,聪明如他当然感觉到不寻常了,以他对郑文远的了解,叶欢颜出了这样的事,郑文远肯定不会弃她于不顾,而他和古少康同时不见踪影就更是不同寻常了。
下午的时候,他们两个终于出现了;
林澈把他们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后才问道,“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嗯,我们去了公安局,肇事司机已经落网,但他一口咬定那是意外,说他熬夜开车,精神恍惚才酿成大祸,但我们看了监控,那根本就不是理由,他明明就是蓄意的,等着小欢出现他才开车冲了过去,而且据了解肇事司机有一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女儿,这几天正好发病,躺在医院里需要大笔的医药费,这就更能肯定了这背后肯定有人指使。”郑文远也不瞒他。
“我想你们心里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吧?”林澈知道他们不会无缘无故跑去查这件事,必定是有所怀疑。
古少康这才开口和他说了他们的猜想。
林澈听完后,一拳打在办公桌上,“如果真是这样,一定让她下半辈子都在牢里度过,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既然如此,我看她想对付怕不仅仅是小欢一个人,少康,你也要注意小宁的安全,我很清楚一个丧失理智的人会做出让人无法想象的疯狂举动,从心里上來说,这是一种嫉妒衍生出來的恨意,她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归咎于别人,小宁这次幸免于难,难保她不会再找机会下手。”林澈说出了他的担心。
古少康一凛,他怎么沒想到这一层,杨小宁现在还怀着孕,更是不能马虎。
叶欢颜已经转移到单独的病房中,只是一直昏迷不醒,医生也说不知道她何时会醒,也许一天,也许一个月,也许是一年,众人心惊,看着许子卿的模样,他们不敢想象如果叶欢颜醒不过來,他会怎么样。
一个星期过去了,叶欢颜还是沒有醒來的迹象,许子卿已经常驻医院了,许母带了些换洗的衣物过來,不再打扰他。
众人也知劝不住,也就随他去了。
“你为什么还不醒來,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气我沒有早点回來,现在我回來了,你起來打我吧。你还是这么贪睡,你曾说过‘睡觉是门艺术,谁也无法阻挡你追求艺术的脚步’可是辰辰就不喜欢,他希望你陪着他玩,你起來看看他,他又长大了不少。”许子卿握着她的手,贴在脸上,轻声细语的和她说着话。
燕子牵着许希辰走了进來,把孩子交给许子卿后,她站到床边,弯下腰,对着床上的说,“猪头,你还不起來,你干女儿都笑你赖床了,今天我沒带她來看你,她哭得可伤心了,怎么哄都哄不住。猪头,要不我们交换吧,我把女儿给你,你把儿子给我,我一直喜欢儿子,你是知道的,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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