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安一天都沒怎么说话,这和她平时的热闹性子大有不同。
郑文远将她送回了家,但并不急着走,径自在沙发上坐下。
“你过一会儿要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关上。”宋安安抱着睡衣就往浴室走去。
郑文远挑眉问,“你要干嘛?”
“累死了,我要泡个热水澡,你自便啊,走的时候别忘了关门。”她站住脚步,回身和他交代着。
他不悦的问,“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
宋安安凑到他面前,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不解的问,“你什时候觉得一个人孤单了,你不是一直喜欢一个人吗?”
郑文远脸一黑,她立刻跳得远远的,抱着睡衣快速冲进浴室。
他听到‘哗哗’的水流声,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玩着手机,十分钟过了,她还沒出來,他打开电视打发时间。
半个小时过去了,她还是沒出來,他站起身去敲浴室的门。
“安安……怎么那么久?”
沒人应他,他又敲了几下,“安安……安安?”
“哦~马上就好。”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郑文远满脸黑线,他在外面等着她,她却在里面睡大觉。
宋安安穿好睡衣,披散着头发走了出來,看见他杵在门口,疑惑道,“你怎么还在?”
“我怎么就不能在了?我在外面等着你,你却在里面呼呼大睡。”郑文远看着她微微潮湿的发梢,皱眉问,“吹风机在哪里?”
她指着电视旁的小柜说,“最底下的那个抽屉里。”
郑文远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拉开她指的那个抽屉,找出吹风开始给她吹头发。暖暖的,柔柔的,让她的心也甜甜的。
“文远,你真好,你给我吹一辈子的头发,你说好不好?”她突然钻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他只好将手里的吹风机关了,放到一旁。
郑文远笑道,“求婚这种事,还是让男生來做比较好。”
她抬头,疑惑的问,“这和求婚有什么关系?”
“怎么沒关系?两个人要一辈子在一起,合法的形式就只能是建立长期的契约关系,你知道是什么吗?”他柔声问她。
她懵懂的摇头,又点点头。
郑文远失笑,问她,“摇头又点头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摇头是不明白吹头发为什么就要结婚,点头是因为我知道长期的契约关系是指结婚。”宋安安轻声解释道。
郑文远捏着她的鼻子,宠溺的说,“也不傻嘛,不该迷糊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
“那当然了,我又不是傻子,这些话怎么会分不清呢,不过你今天说的话,我现在还沒想明白。”她说完,脸不由自主的又红了。
郑文远轻轻拥住她,嗅着她身上沐浴露清香的味道,柔声问她,“想不明白什么?”
“你真的想要和我结婚吗?”她抱紧了他,带着紧张的语气问他。
郑文远挑起她的下巴,在她眼里看到了紧张、害怕,还有期待。
“真的,我想照顾你一辈子,爱你一生,护你一世。安安,你愿意嫁给我吗?”他真挚的问她。
宋安安的眼泪一下子,像决堤的水,喷薄而下,哽咽着说,“我愿意,可是我害怕,我害怕你终有一天会厌烦我,我什么都沒有了,我只有你,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傻瓜,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我不是个冲动的人,你是我决心要娶的人,就一辈子都不会改变。”他给她擦着眼泪,轻声说着。
宋安安有些紧张的问他,“那你对欢颜姐呢,你喜欢她这么多年,真的能放下吗?”
“安安,我不想瞒着你,小欢她对于我來说的确是与其他人不同,我是很喜欢她,而她现在已经结婚生子,我只把她放在心里就像亲人一样,她就是我的妹妹,现在你明白了吗?”郑文远轻抚她的脸颊,认认真真的给她解释着。
她破涕为笑,“以前不明白,现在明白了,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她又哭又笑的模样惹人怜爱,郑文远低叹一声,微微低头吻住了她。
她伸出手搂住他的肩,启开唇回应他,由一开始的轻触渐渐变得热烈,睡衣凌乱,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
他开始不满足于现状,沿着她的脖颈而下,來到她的颈间停住,大口喘着气,忽然放开她,给她整理了一下睡衣,站起身要走。
宋安安一把抓住他,委屈的说,“你别走。”
郑文远回过身,蹲下在她的额头一吻,“我沒打算要走,我还沒洗澡。”
暗示已经很明显了,宋安安脸一红,喏喏的说,“我去给你找睡衣。”
“你这里有我的睡衣?”郑文远很意外的看着他。
宋安安立刻站起身,小声的说,“嗯,前几天刚买的。”
说完不等他回答,一溜烟进了卧室,不一会儿就抱着一套灰色男士睡衣走了出來。
将睡衣递给他,说道,“放心吧,我已经洗过了。”
郑文远笑着接过,对她说,“你先去休息一下,我马上就好。”
“嗯。”她偷偷看了他一眼,被抓包后,立刻低下头,转身慢悠悠的进了卧室。
郑文远拿着睡衣在鼻子前轻嗅,淡淡的清香,那是和她身上睡衣发出的味道一模一样,他扬着嘴角进了浴室。
宋安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总是找不到平静的姿态。内心忐忑,有着紧张、羞涩,还有一丝期待,她坐起身,轻轻拍着自己的脸,自我安慰道,“不紧张,不害怕,我很开心,我很平静,对,我很平静。”
郑文远推门进來时,就见她盘腿而坐,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嘴里还念念有词,他凑过去一听,差点笑喷。
她正在说,“我很开心,我很平静,不紧张,深呼吸……”
“呵呵~你很紧张?”郑文远的突然出声吓了她一跳。
宋安安惊恐的问,“你什么时候进來的?走路都沒有声音的?”
“是你太专注,太投入,我都站了半天,你都沒发觉。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在紧张什么?”他明知故问。
她一翻身,利落的钻到被子里,蒙住自己的头。
郑文远被她一系列的动作惊得一怔,随即低低笑开,去掀她头上的被子,她死死抓住,就是不让他看她的脸。
“你不松开,我可要走了。”
她还真听见了脚步声,随后是关门声,难道真走了,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掀开被子向卧室门口看去,真的沒人。
她心里一惊,大力掀开被子坐起身,刚要跳下床,就被人从身后拦腰抱起。
“啊!”她大惊,立刻抱住來人的脖颈。
郑文远抱着她转了一圈,停下后,将她抱高一些,与她额头相抵,轻声问,“是不是真以为我走了,打算去追我?”
“你还说呢,刚刚吓死我了。”她蹭蹭他的鼻尖,抱怨的说。
郑文远目光沉沉,盯着她不说话,她疑惑的问,“怎么……唔……”
唇舌交战,霸道而不失温柔,身下一陷,她被他放了身后的大床上。來不及回神,他就覆身而上,攻城略地。
郑文远长臂一伸,房间里瞬间陷入黑暗,却阻挡不住满室温情。
宋安安一早醒來,郑文远还沒醒,她动了动酸痛而僵硬的身体,发现还与他肢体交缠,不能大幅度动作,生怕吵醒他,观察他好一会儿,终于抵不住困意,又再一次睡过去了。
再一次醒來,她是被脸上痒痒的触感惊扰到才睁开了眼睛。
郑文远正侧躺着看着她,手里把玩着的是她的头发。
“醒了?”他慵懒的问道。
宋安安看着他露在被子外面的胸膛,脸一红,想到晚上发生的事,脸上温度越來越高,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郑文远好似知道她想什么,一个翻身又覆上她,眼神幽暗的问道,“想什么呢?”
被他这一问,她的脸颊又红了几分,支支吾吾的说,“你先……你先下去,我要穿衣服。”
“穿了也还要脱,何必这么麻烦。”他义正言辞的说着。
被他这么沒脸沒皮的说,她实在是羞涩到不行,推推他,“你起开,太重了,我喘不上气。”
郑文远只是稍稍偏离了些,并沒有离开她。
“很累吗?”他拨弄着她额前的头发,柔声问她。
她诚实的点点头,“嗯。”
“可是我还想让你更累一点。”他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直接用行动证明。
宋安安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海上,一望无际,已经不知今夕何夕,只能随他而去。
两人一天不曾出门,其实也只是她一天不曾出门而已。她睡到下午才醒过來,还是饿醒的。
郑文远早已出门买了食材,又给她煮了粥,就等着她醒來了。
“明天是周一,我们正好可以去民政局。”郑文远忽然出声说。
宋安安手里的瓷勺‘砰’的一声和碗发出碰撞的声响。
郑文远笑道,“被吓到了?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我都二十八岁了。”
“你真的不会后悔吗?”她傻傻的问他。
郑文远來到她的椅子旁,凝视着她问,“我后悔什么?况且现在后悔也已经來不及了,不是吗?”
他类似看玩笑的语气却是让她的心一暖,眼眶也跟着一热,埋头在他的腰间,紧紧抱着他,很久都不曾放开。
第二天一早,他们成了第一对成功领证的夫妻。
宋安安拿着手里的红色小本看了又看,像是什么稀奇的宝贝一样,郑文远忍俊不禁,取笑她,“早知道你这么喜欢,该早点带你來的。”
“文远,以后我有家了,你看,我们的名字写在一起了。”她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一样,忍不住想要炫耀。
郑文远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高兴的说,“是啊,我们有家了。”
两颗孤独无依的心,终于在经历那么多的风雨过后,紧紧靠在了一起,从此不再漂泊。家里多了另一个人的温度,以后无论多早或是多晚回家,迎接自己的将不再是那一室的冷清,而是一个人的笑脸。
领证后的第一个周末,郑文远带她见家人。
“文远,你的家人会不会不喜欢我?”她紧张的问他。
郑文远握着她的手说,“我的家人只有你,你只要将他们当普通人就好了。白姨和小雅很好相处,你别紧张,至于我爸……你无须怕他,你就当他是一个不讲理的老头就好了。”
宋安安一笑说道,“哪有人这样说自己家人的?”
“傻瓜,我的家人只有你,我带你來见他们,并不是让你來见公婆的,而是因为血缘,不得不來通知他一声。我和你说过的,自从奶奶走后,我已经沒有了家人,现在只有你是。”郑文远惆怅的说着。
她听得心里一痛,握着的手又紧了几分,与他一起走进了郑家。
白静兰和郑文雅早早的客厅等着,看见他们走了进來,欣喜的站起身,围了上去。
“哥,你终于回來了。”
郑文雅看着和哥哥牵手的人,高兴的说道,“嫂子你好,我是小雅。”
“白姨,小雅,你们好,我是宋安安。”她有礼的笑着打招呼。
白静兰满意的点头,小雅上前挽上宋安安的手,对着郑文远说,“哥,爸不在家,可能晚一点一回來,晚上一起吃饭吧,总要让爸见见嫂子不是?”
宋安安知道郑文远很少回郑家,而他和他父亲的关系也是一直僵着。
“文远,我们留下吧,你也好久沒回來了,我们吃过饭再走。”她开口劝他。
郑文远看着她笑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就留下吃过饭再走。”
白静兰高兴的吩咐保姆多准备些郑文远喜欢的菜,又询问了宋安安的喜好,四人在客厅聊着天。
晚上郑父很早就回來了,只是对郑文远还是沒个好脸色,对宋安安倒是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你真是翅膀硬了,连结婚也是先斩后奏。”饭桌上,郑父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气氛瞬间凝结,宋安安心里一突。
郑文远若无其事的给她夹了块排骨,说道,“吃吃看,味道还不错。”
宋安安点头,轻轻咬了一口。
郑文远这才慢条斯理的对郑父说,“我回來并不是來和你吵架的,我只是來通知你一声,我结婚了,仅此而已。”
“你……”郑父气得说不出话來。
白静兰立刻出声圆场,“文远难得回來一次,一家人开开心心吃顿饭挺好的。”
“对,爸,这是你最爱吃的,多吃点。”郑文雅也附和着给郑父碗里夹菜。
郑父轻哼一声,也沒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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