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到达云州

  谢如意掀着马车的窗帘向前看去,一座气势恢宏的城楼映入眼帘。高大坚固的城墙,灰色的琉璃瓦,飞扬的檐角,大气磅礴的题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的傲龙出海旌旗。无不展示着这个城市的不凡。

  因是临海第一大城,海陆商贸聚集地,生意人的天堂,这里的防御做的也不错,城墙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门的官兵手持长枪分列两旁,格外的威武雄壮。

  进入城内,街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商铺林立,顾客云集,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驮着各种货物的商队吆喝着边走边大声的笑谈着,一种豪爽、洒脱之气扑面而来。

  谢如意这几年一直在青石镇和王家庄过着避世般的生话,如今见到如此繁华景象,心中的触动,不可谓不大。

  转过一个弯,右边有一个广场,各种杂耍应有尽有,钻火圈、踩高跷、胸口碎大石等等,每个地方都围着许多看热闹的人。

  再往前是以武会友的打榜擂台,上面正有两个膀大腰圆的武者在较量,下面的人群中不时的传来阵阵叫好声。

  对面的苏纪凡往窗外看了一眼道:“今天是每半月一次的行云会,刚开始是风云商会为了推广自己的物品而举办的一个活动,后来一些小的生意人逐渐加入,慢慢的就发展成了眼下这般。”

  “那个打榜擂台有什么用呢?”谢如意有点好奇,不会有人无聊到真的以武会友吧!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苏纪凡轻笑一声道:“自然不止以武会友这么简单,应该算是为各方服务的一个平台。没有背景却想要有个好出路的武者,可以凭借自己的功夫上檑台打榜,表现好的他的名字就能被写到旁边的金榜上。而一些有钱的家族,或是各行的生意人就会从金榜上挑选一些合意的人招揽为己用。举办方则从中收取一些钱财作为檑台的运转费用。”

  “原来如此。”这应该就是古代的中介机构了吧!想出这个方法的人还真是个天才呢。

  广场边上,各种小吃应有尽有,阵阵诱人的香味传入鼻端,谢如意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算上前世,这样的路边小吃她已经有六七年没吃过了,还真是怀念呢。

  “再过半个月便是一年一度的百花节,那时会更热闹。到时候还有女子的才艺盛会,这可是只有云州这样的大城市才会举办的。”苏纪凡勾了勾唇,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笑意。

  谢如意撇撇嘴,“是吗?是不是也有个什么榜,到时候那些女子分出个一二三来,再由那些有钱人挑去做小妾什么的。”

  苏纪凡笑道:“如意姑娘不愧是神医,你说的虽不全中,却也中了七八分。参加才艺盛会的女子也是不分贫富贵贱的,只要有才,谁都能得第一。最后评出的十位才艺绝佳的姑娘不但可以获得一样意义不凡的奖品,前三名的还可以向风云商会提一个条件。其中会有一些女子碰到合适的会结亲,还有一些可以推荐入官,才能分外出众的还可以被推荐入女子官学。”

  “看样子还真是好处不少啊!”谢如意嘴上如此说,心里却不以为然,没有好处的事谁会干呢?

  苏纪凡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却没说什么。其中的一些弯弯绕不是三两句能说完的,何况明面上没有好处可不代表真的没有。

  出了行云会所在的闹市,接下来马车就快了许多。只不过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便到了苏家别院。

  虽是个别院,布置的却也雅致。一路但见假山流水,回廊曲桥,花树摇曳,云亭飞翘。丫鬟奴仆们来来往往,有条不紊。

  果然是大户人家,区区一个别院就如此不同凡响,那真正的府邸又该如何的奢华呢?

  谢如意被苏纪凡安排在了后院的客房里,与安平候夫人的住处离的不远。

  客房布置的相当不错,奢华中透着雅致,雅致中流露出灵动。特别是那外间软榻边的一个小小书架和上面的两排书,谢如意很是喜欢。

  因为赶了这么些天的路,就算没有怎么风餐露宿,身心也有些疲惫。重新梳洗了一番,便有丫鬟来报,说是苏纪凡请她去前厅用饭。

  丫鬟在前面领路,谢如意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布局景色。刚走出没多运,便从另一边的回廊转出几人。

  打头是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女,梳着双环髻,戴着蝴蝶双飞的玉簪,两耳挂着明月铛,身上穿着浅红色交领连身长裙,束着条两寸宽的同色腰带,外面罩着浅碧色云罗纱。纱衣随着少女的走动仿若绿云随风流动。

  少女的身后有四个丫鬟,穿着打扮亦是上等,恐怕寻常富家小姐也不及她们。让谢如意皱起眉头的不是她们的穿着打扮,而是其中两个是她所认识的,不但这两个丫鬟认识,就连前头的这个少女也认识。她们正是之前在青石镇有冲突的安平侯府的小姐和她的丫鬟。

  “哟,这不是那个远近闻名的女神医吗?真是失敬失敬,由您医治我家夫人,肯定是手到病除,您说是吧神医?”

  说话的是那个叫阿兰的丫鬟,真不知道是该说她蠢呢,还是天真。上次因她说话得罪了谢如意,害她家夫人错过了诊治的机会。如今苏纪凡费心费力的又给请过来了,她还这样不阴不阳的说话,难道就不怕人家再甩手走了?

  谢如意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更别说接她的话了,只微眯着一双凤目凉凉的看着前面的少女

  。

  叶倩作为候府的小姐,知道的当然比别人多,自己娘亲的病但凡有人能治,也不会用这个不怎么靠谱的村姑。

  “阿兰,不得无礼。”虽然心中不悦,但她还是斥责了自己的婢女,转而又朝谢如意不咸不淡的道:“婢女无状,请神医莫怪。”

  谢如意淡淡的点了点头,抬步往前走,一旁装隐形人的领路丫鬟见状赶紧显身,继续带路。那一对主仆明显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从心底里瞧不起那些生活在中下层的人。这样的根本就没必要理她,最好的做法就是将她们无视掉。

  阿兰见这个村姑竟然无视她们,连对小姐也爱理不理的,气得她就要上前理论,她旁边的蓝衣丫鬟忙拉住她低声道:“你忘了少爷的话了?别惹事!”

  “可是她竟然无视咱们,太可恶了,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一个村姑罢了,还当自己真是神医了,啍!”阿兰犹自愤愤的道。

  蓝衣丫鬟看了自家小姐一眼,见她俏脸一片阴沉,双目冷冷的看着前方那人离开的方向。对阿兰的话并不理会,遂抿了抿唇不再说什么。

  这时一个面目刚毅俊美的少年从一旁的花树后转出,他冷冷的看了阿兰一眼朝叶倩道:“我跟你说的话这么快就忘了?人家是来给娘看病的,不管她能不能治好,都不能对人家无礼。何况她是纪凡请来的,这里是苏家的地方,咱们同她一样都是客人的身份,又有什么立场针对人家?你再这样就回京去吧!”

  “哥哥,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又何曾说什么了?倒是那个村姑一幅目中无人的样子。”叶倩嘟着嘴,不满自己的哥哥总是偏袒外人。

  叶萧皱了皱眉,“你只需记住这里不是咱们的安平侯府就行了,还有,看好你的婢女!对于那些净给主人惹麻烦的下人,还是早作处理的好。”

  说完便顺着谢如意离开的方向而去。叶倩咬着嘴唇看着自家哥哥离去的背影,最后跺了跺脚狠狠瞪了自己的婢女阿兰一眼,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阿兰扁了扁嘴,识时务的没敢再说什么。

  谢如意来到前厅,苏纪凡已经等在了那里,见她过来站起身道:“如意姑娘请坐,赶了几天的路,纪凡也没顾得上好好的招待,今天就请姑娘好好尝尝这云州的特色吃食。”

  谢如意在一张雕花靠椅上坐了,笑道:“那我这个村姑可要好好见识见识了。”

  苏纪凡挑了挑眉,刚走到花厅门口的叶萧听到这话开口道:“下人无礼,谢姑娘见谅,叶某在此给姑娘赔礼了。”

  叶萧说着走进厅中,对着谢如意行了一礼。

  谢如意不及推辞受了他的全礼,遂起身向他回了一礼,“既然如此,看在公子的面上,我便只当那是童言童语了。”

  对于谢如意的坦然承认,苏纪凡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叶萧却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多谢”。

  接下来饭菜被丫鬟们一样样的端了上来,这云州果然物产丰富,天空飞的,海里游的,地上跑的,分外齐全,煎炸炖煮炒蒸各种菜色应有尽有。

  虽然只有他们三人,却上了满满一大桌的菜,叶萧又只是浅尝辄止,最后那些菜剩了一大半都不止。

  谢如意暗自撇了撇嘴,这些有钱人还真浪费。

  吃过饭便要开始给安平侯夫人去看病,谢如意把药箱取来便随苏纪凡二人去往安平侯夫人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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