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她们回到李玉外婆家的时候,差不多已经中午了,刘婆婆本来极力挽留李妈她们的,不过也知道这里有李妈的娘家,也不好太强求。
一进屋李妈先去把刚睡着的狗娃放好,就去灶屋里帮忙去了。李玉外婆家的灶屋很小,左边中间有一个灶台,灶台后边靠墙处放了一口水缸和几只水桶,前边靠墙处却摆满了柴禾。右边则是放了一个大柜子和一个木桌,这木桌就是切菜的地方,上面摆了一些盆盆碗碗之类的,都是洗菜装菜的工具。
最让李玉高兴的就是灶台旁边有一个风箱,这东西李玉家可是没有的,前世的时候,在李玉不大的时候这个风箱也就没有了,李玉甚至都快忘记了外婆家还有这东西,这一次看到,把李玉高兴惨了,就直接坐在一小堆柴上面,在那里呼呼呼的拉着风箱呢。把灶里的火苗吹得一闪一闪的,李玉外婆则在帮李玉烤洋芋。
后来李妈实在是看不过去女儿捣乱的行为了,才把李玉给赶了出去,让她去后面等她小舅,她小舅放牛去了,等一会就会回来,李玉外婆在李玉出去的时候,还给她塞了一颗烤好的土豆。
李外婆有三兄弟,弟兄三个合伙养了一头牛,除了自己用起来方便,顺便也可以赚点肥料钱。这牛就成了李玉的两个小舅的活,李玉三外婆一家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家,当初买牛的钱虽然说是三家出的,却是两家来养。
吃着喷香的洋芋,李玉不太认真的望着小舅舅要回来的路上,李玉外婆婆说了她家小舅是在坟弯去放牛去了,据李玉的记忆,那地方是李玉少数不敢去的地方之一,关于那地方的传说不少,大多数都是关于鬼啊怪啊之类的,李玉自认是个胆小鬼,虽然因为她的生日原因大家都认为李玉命硬不用怕这些。
李玉都等得快睡着了,她现在很想回家,真的很无聊啊,最关键的就是,这个大伏天里,黑猫子到处都是,李玉穿着短衣短裤的,更是被咬的难受,李玉家住在半山腰,这黑猫子都够多了,却没有想到,刘家沟这个山沟沟时才是更多的恐怕,那一群一群的,眼睛都看得到,李玉跑到水井边去了几次,都是用水打湿了手脚,想要好过一点,却还是到处咬的红疙瘩。
“妈,咬得很!”李玉实在是受不了了,也不管李妈会不会说,湿淋淋的跑到灶屋里去,嘟着小嘴,把咬得全是红疙瘩的手臂伸出来给李妈看。
李妈还没有反应,心疼外孙女的李玉外婆就跑了过来,看到李玉那小胳膊小腿上全是红疙瘩,李玉外婆狠狠的瞪了两眼女儿,要不是女儿把小孙女赶出去,怎么会被咬得这么惨得。要是在灶屋里,她一定可以帮孙女扇一扇。其实以前的时候,李妈被咬的比李玉的样子更严重,也没有看到她家妈这么急过,所以,李玉外婆偏心眼啊.
“玉儿,莫理你妈,来,坐外婆这儿,外婆给你烤了几个洋芋,快来吃哦。”李玉外婆带着李玉坐在灶孔(土灶上烧火用的孔)前面的板凳上面,从灰里刨出几颗烧好的洋芋,带着温热,摸上去都有些发软,才撕一点皮,一股烤洋芋的香味就传了过来。
李玉发觉她坐在这里外婆烧火很不方便,主要是拿柴,每一次都需要绕过她,而且这些树枝之类的都很长,要扳断才能烧,而她坐在这里让外婆的手摆不开来。于是李玉拿着几颗洋芋,找了一个小板凳,坐在柜子边就开吃了,假装没有看到李妈的瞪眼。
“耶,好香哦,妈,你烤洋芋了?”李玉小舅才把牛牵回来系在后面的树上,肚子早就饿了,想回来找点吃的,却在外头就闻到了烤洋芋的香味,李家小舅一脸喜色,边嚷嚷边冲了进来。
“小弟硬是狗鼻子啊,那么远就闻得见。或可惜就是没你的份!”李妈没安好心的冲着女儿裂嘴一笑,显然,对于有谁来分女儿的食,她是非常开心的,哼哼,小样,竟然害她挨骂!李妈可是知道自家女儿的鬼板眼,估计她是没有想到外婆家有这么多黑猫子,以为还是在自己家呢,被咬了吧!
“二姐好久上来的,难怪哦,我说妈今天怎么这么好心,原来是玉儿来了,玉儿,你等一下哈,小舅舅帮你去摘点杏子和葡萄去。”刘家小舅也非常喜欢这个小侄女,一看到李玉,也顾不得抢食了,早就忘记了他是为什么嚷嚷回来的,马上跑了出去,连李玉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李玉也不给李妈面子,看着小舅像一阵风一样吹过,对着李妈比了一个大大的鬼脸,气得李妈咬牙,这个小丫到底是像谁啊,一点都不乖,她可是她妈耶。
李玉小舅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不一会儿,就捧了一堆水果过来,直接放在案板上又跑了出去,李妈连忙扬起声音想要叫住他,却被李玉外婆止住了。
“妈,我们从狗娃干妈那里拿了不少,不要摘了,吃不完。”李妈无奈的看着自家老妈,她家女儿吃东西不像是别的小孩子,一定要有什么吃完什么才住嘴,她家女儿知道适可而止这句话,也是按这句话来做的,自家种的果树也不少,自家的都吃不完,哪里还用得着从娘家带回去啊。
“自己屋头种的,有啥子嘛,喊你拿你就拿好了,又不是啥子花钱的东西,拿回去给玉儿吃,那两个娃儿也一直在你屋里上面,娃儿多了,哪里有那么多吃的给你准备起,在这里拿点回去又没啥子,反正我们屋头就只有一个娃儿,要不到那么多。”李玉外婆一边利落的转到灶台翻炒一下锅里的菜,一边给李妈说道。
“妈,我屋头种了好几棵,哪有没得吃的,再加上其实那两个娃儿也乖,圆儿一放假,都带着两个妹妹,我们也少超心好多呢。”李妈知道她妈最主要说的并不是这点自家树上摘下来的水果,而是那两个孩子身上,谁都不希望自家的孩子受一丁点的委屈,更何况是这种事呢,帮人家带孩子,一带就是几年,有事没事都抱上来,就这次,她都生孩子了还是这样做,难免让她妈生气。
“乖,玉儿才乖吧,没得那两个娃儿,玉儿也不是会好皮的娃儿,你不是更好带,硬是想不明白,你屋里那老婆婆是怎么想的,大儿媳妇是媳妇,你就不是媳妇了,为啥子还要帮她带娃儿,她屋里头又不是没得人呢,而且,她屋里还有一个主要劳动,你屋里就你跟那老婆婆,你又要忙着做生意,还要耕田耙地,哪个女的有你这么拼,有些男人都比不上你。”一说起来,李玉外婆就气得不得了,不停的数落着女儿,话里话外全是心疼。
“妈,你也晓得我屋里住在梁上,玉儿没得伴,那两个娃儿经常上来不是也好吗,至少玉儿可以有人做伴啊,我们经常不在屋里头,要是玉儿一个人,就算她再听话,但是只有那么点点个人,我们哪里会放心,有那两个娃儿在就不同了,三个娃儿,我们也放心出去做活路。”李妈说的是实话,但是看得出来,她家妈并不相信,李妈也无奈,这话题几乎每一次上来她妈都会说一次,可是又不能让她不说,这也不是她的错,她也是心疼自己罢了。
李玉外婆瞪了女儿一眼,叹了口气:“我又何偿想来做这个坏人,只是,她们也欺人太甚了,真当我屋头没人是吧,你那嫂子啊,根本就是贪心不足,又小气得很。”
“妈,其实也没得啥,你不晓得,那天打谷子,我看她屋头那么忙也不好喊她们,结果那天她们去的比我们还早,大嫂虽然喜欢称亏的很,但是如果有啥子事情,她也会帮忙,有的时候甚至招呼都不用打一下,我们坝里严格说起来也就是我们两家最亲,肯定要互相帮到起啥,那两娃儿乖得很,管他们两个根本就不用费啥子心,平常的时候下面菜啊肉啊什么的也在拿。”
李玉在旁边听得佩服万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吃亏就是占便宜吗?为和谐家庭努力啊,她家妈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精着呢。
“就你晓得,我看算了,我说啥子你了听不进去,我说一句你就回个十句,我就不管你,不要像那一年一样,你们两个吵得李家坝都听得到,你只要记得,最好不要给我吃亏了就好。”李玉外婆知道她肯定说服不了女儿,她屋里头几个娃儿,就是老二老三读的书多一点,而且她屋头这个女儿那张嘴巴可是从小都有名的,死的都可以说成活的,有几个人说得过她哦。只要不被欺负了就好。
“妈,我晓得你是为我好不就可以了,放心嘛,不得吵的,她屋里在下面,我屋里在上面,种菜比起种别的东西更麻烦,那两个娃儿又听话,我屋也赚些免费菜吃,莫担心了。”李妈看到她妈不再说什么了,连忙保证道。在心底,却有些不服的撇撇嘴,真的到那时候,还不知道输的人是谁呢,恐怕她家大嫂绝对不会轻易起争端,不然到时候就算她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送两个小的上来了,损失的可是她呢,她家大嫂精着呢,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让她家帮忙带孩子的这种好事。
不过这些话李妈当然不会笨得说给她妈听,不然以她妈的个性,肯定又是一顿好念,其实李妈又何偿不想按照她妈说的做,只是啊,大嫂家就抓住了一点,婆家妈又在她家,人家送上来就说的,是给妈带可不是给她带啊,她能有什么话说呢?更何况,老公不在家,要不是有她家婆婆,她又怎么可能有那个时间去做生意呢?只是,婆家妈是由她家养的,大嫂家什么也没有出,却想着占一份,李妈嘴上不说,心底早就有一大堆话了,只是这些话却是不能告诉她妈的,不然谁知道心疼她的妈会做出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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