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妙?”
“不好说啊,但就是不妙啊。”
“到底是哪里不妙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不妙啊!”
“血祖!您老人家再逗我玩吗?”
血祖神情凝重,就在那里感叹不妙啊不妙,但却不死活说为何,莫煌也没办法逼血祖开口,所以只能翻个白眼来表达自己的无奈。
已经回归物质世界,没有星轨万象仪的阻拦,投影分身和真身之间联系便再度恢复,莫煌赶紧将这一路的收获传回到真身上,而星神也是一般,对于他们两人而言,这虎头蛇尾的一行只有自己的记忆和感悟才是最大的收获。
“血祖,您老人家给个准信吧,这件事真的到此为止了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太想在短时间内再度遇见大宇宙意志和神秘人这种规格外的存在。”
“那么你认为这件事情算是完结了吗?”血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莫煌苦笑了一下:“我绝不认为这件事已经到此为止。”
星轨万象仪就漂浮三人中间,散发着氤氲华光,骤眼看去,明明是近在咫尺,但却让人莫名觉得这件逆天至宝远在千万里之遥,星轨万象仪光辉所致之处,自立法则,自成世界,形成一个和外界不融洽的微妙自我循环体。
这件代表了萨尔纳迦人最后荣光的逆天至宝,就这样完好无损的放在众人眼前,这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莫煌伸手一招,星轨万象仪便乖乖的飞入掌心,直至这一刻,星轨万象仪的所有权限依旧对莫煌毫无保留的开放着,只要莫煌希望,星轨万象仪的一切威能都将为他所用。
而唯一的问题就是就真的可以这么无后患的动用吗?
“这是一个诱饵,也是一个抉择!这是永恒不朽的许诺,但同时也是永世沉沦的开端!你可以拿着这宗宝物,然后用很长的时间来慢慢思索。”血祖的话很是耐人寻味,莫煌思索了一下,然后讶然一笑:“大宇宙意志倒是大方。”
血祖似不以为然:“大方?那只是你眼界太低了,对于已经位列宇宙之巅的我们,很多事情已经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这宗宝物利用宇宙根源法则漏洞,每一次动用都会干扰宇宙平衡是没错,但是真要说这玩意能让宇宙毁灭,那就是笑话了,别说让宇宙毁灭,就算让宇宙陷入稍微大一点的灾难,那也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因为无论是神极还是原力代行者,随随便便都可以拿出不下百个方法来解决这个小问题,所以,这宗宝物给你又如何。”
血祖谈兴忽来,盘腿而坐:“小子,事到如今,作为你的兄长,有些东西我也应该给你普及一下了,省得你游历宇宙的时候脑子稀里糊涂的,万一再像现在一样踏足不该涉足的因果中,老祖我可不一定能够来救你呢。”
莫煌和星神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而后血祖娓娓叙道:
“首先老祖我有一点要说明,那就是对于我们这一阶位的存在来说,每个人身上都肩负这某种使命,某种不可推卸的义务,以老祖我为例,维护多元宇宙的秩序就是我的使命,这个义务不是由哪位大能所赋予的,而是由老祖我本身所走的道,我所率领的文明中蕴含的道,和这一方宇宙冥冥中某种需求,某种大愿契合所形成的,说的更详细一点,早就老祖我证道之前,多元宇宙那叫一个乱啊,星域神族和星魔一族对着干,诸多超级文明互分阵营展开宇宙大战,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无尽的战火在宇宙各端展开,那个时候老祖我的修为尚且浅薄,日子过得一个叫做艰难啊……”
血祖语气飘渺,似被那久远到无法形容的记忆勾起愁思:
“出门右拐三百万里,永远有一打打生打死,不惜灭世的抽风强者,左拐三光年,永远有一堆要将对方脑浆打出来的混帐军队,老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莫过于又一次我出门打算买两瓶小酒下菜,走在街道却莫名其妙被卷入一场三千光年之外某个星系的夺帝宫廷战,然后等老祖我解决完这堆恶心事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被迫去迎战上古魔王复苏救世战争,结果,等老祖我回过神,开始思索自己到底遭遇什么的时候,却已经身在宇宙的某个不知名角落,帮助一群人猿去反抗宇宙反政\/府军的****,你能想象吗?老祖我只是去买两瓶小酒而已,结果却莫名其妙被卷入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争,直到四五十年之后,老祖才算将酒买好了打算回家,结果回家一看,一群自命为神的脑残混帐率领大军想要来我家强行拆迁,结果又是数十年的大干,就是在那一年那一刻,我发自内心的萌生了一个大愿!我想车翻那群不让我好好吃饭的混帐!”
在血祖那不堪回首的语气中,太古前的宇宙混乱到让人无法理解的****格局呈现在莫煌和星神眼前。
在血祖证道前的那段太古年间,宇宙间每一个势力,每一个组织,每一个文明,乃至于每一个强者,唯一所思所想的就是将对方脑浆干出来,为此不惜抛洒自己的脑浆。
那是一个疯狂到无法形容的战争****年代,战火是唯一的主题。
一个又一个的星球末日陨落,一个又一个的文明凋零,一个又一个的星系被熄灭,疯狂的毁灭波及到一切。
稚嫩的血祖和稚嫩的大阿修罗魔族屹立在混乱动荡的星河之中,遭受着一波接一波的考验和侵袭,直到年轻的血祖萌发大愿的那一刻。
“就那么喜欢战争吗?那我就给予你们所喜爱的战争,一场绝对的,不留后患的,永远干干净净的……战争!”
一段稚嫩的宣言在宇宙中飘荡,但那一刻,却没有哪个文明给予理会,但接下来,整个宇宙迎来了转职成为铁血战争种族的……大阿修罗魔族!
永无止境的吞噬!充满铁与血的灭绝!不死不休的斩尽屠绝!在宇宙战火的熏陶下,大阿修罗魔族的旌旗渐渐成为了多元宇宙最深沉,最残忍,最疯狂的黑暗天幕,覆盖在多元宇宙每一个文明的心底,成为了让人午夜梦回颤悚不安的绝对梦魇烙印!
“就这样,一路轰过去,三声令下,不投降就直接全族车翻,干了几百万年,星域神族和星魔一族也停手了,还剩余的超级文明也安分过日子了,多元宇宙终于清静了,老祖我也可以安心的在家里喝酒吃饭,不用担心哪一天被从天而降的莫名战争卷进去了。”
血祖说的轻巧,但莫煌和星神却不敢忽视其中蕴含的恐怖血腥。
什么叫做还剩余的超级文明终于安分过日子了?潜台词已经不言而喻了,不安分过日子那些只怕已经被砍成宇宙尘埃了吧?而星域神族和星魔一族的罢手,只怕也是感受到来自于大阿修罗魔族最强烈,最恐怖的威慑吧!
用杀戮和毁灭,用恐怖的灭绝战争硬生生将动荡混乱的宇宙大战争年代终结,铸就未来宇宙万世之和平,莫煌和星神只是稍微一想,都觉得极度的不可思议。
敢情今日宇宙的平静格局,其根基是当年大阿修罗魔族的恐怖杀戮铸就的!?
“这就是老祖我使命和义务,几分应运而生,几分自我努力,几分天意认可,最终化作不朽的大愿,只要老祖我一天尚在,只要大阿修罗魔族一息尚存,多元宇宙就永无可能回归无尽动荡混乱战争年代的可能性!无论是谁都不可违逆,哪怕是仙秦帝国还是星域神族,都必须臣服在我的大愿使命之下!”
以一己,一族之力镇压多元宇宙,让动荡和混乱永世隔绝!其中那份沉重和辉煌,和那霸气无双的睥睨万物,莫煌和星神都只能为之叹而观止!
血祖已经再三强调,他们这个阶位的强者每个人都有自身的使命和义务,莫煌深思着,换句话来说可不可以认为要走上这个宇宙的巅峰位阶,成为主宰亘古的神极存在,也必须拥有使命和义务才行呢,思来想去但却不得要领,便宣之于口:
“老祖,要成为神极,必须拥有使命吗?”
血祖却摇了摇头:“你搞错,不是要成为神极而必须拥有使命,而是因为有了使命,你才是神极,原因很简单,我们这种等级的家伙已经太强了,强到这个宇宙已经有点容纳不下了,要继续前进和安然在这个宇宙生存下去,使命是我们必须拥有的“居住证”,不然的话,必然受到这个宇宙的排斥,星魔一族的下场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愧对使命,纵然是神极也不敌整个宇宙的反制力啊!”
“受教了!”莫煌恭谨一拜,这种关窍对他而言不亚于这个宇宙任何至宝,知晓了这一点后,未来的道路虽然不算彻底通透,但却可以规避许多危险了。
“嗯嗯,你明白这一点就好,老祖我的使命是维护多元宇宙秩序,星域神族的星臣使命是维护多元宇宙时空法则平衡,而仙秦帝国始皇的使命则是建立大宇宙共荣圈,唔,祂的使命名字听起来有点古怪,但意义却很简单,仙秦帝国所到之处,必然给万事万物带来文明和繁荣,而神秘人,嘿嘿,他是神极中的例外,他没有使命!”
“咦?怎么说?”
谈起神秘人,血祖一脸幸灾乐祸:“唔,这个原因说起来就很复杂了,我先从头说起吧,这个宇宙是平衡的,没有任何存在是没有制约的,万事万物终归是相生相克的,纵然是我等也不例外,大宇宙意志的使命就是平衡整个宇宙,很多时候,大宇宙意志近乎等同这个宇宙的真理,你应该知道修者的道路上必然有许多天灾人劫来考验,而这些劫难有些是域外天魔作祟,有可能是世界抑制力作祟,也有可能是天意人心作祟,但一旦修者踏入高位之后,这些劫难就已经不算什么了,也约束不到修者了,这个时候大宇宙意志就出手,祂将给与一切够资格的修者安排考验!包括我们!”
“包括神极?”
“是的,包括神极,不论是我,还是星臣都经受过大宇宙意志的试炼,而你也一样,这一次因果就是大宇宙意志给与你的神极试炼,而可惜的是,如果不是我来搭救你的话,你已经失败了,最终的结果就是像是神秘人一样沦为失败者,永生永世无望这个宇宙的真正巅峰。”
“神秘人是试炼的失败者吗?但祂不是成为了毁灭原力代行者吗?”
血祖的嘴角勾起一丝蔑笑:“没错,他成为了毁灭原力代行者,但是,与此同时,神秘人已经绝了神极踏足最终那一步的可能性,这就是大宇宙意志给予试炼的阴险,能让人脱去衣衫,卸下防备的不是凛冽的寒风,而是温暖和煦的阳光,让你成为原力代行者,让你立刻拥有极其强大力量和不朽的权柄,但却绝了你未来前进的可能性,而且一旦成为原力代行者,便要受到大宇宙意志冥冥之中的钳制和差遣,可谓永恒的沉沦呢。”
“原来如此?原力代行者有这么不堪吗!”
血祖的口吻有一种油然的优异感:“这是理所当然的,我们神极只要不亏使命,天下之大任由翱翔,但你看神秘人,当年萨尔纳迦人制造出逆天神器,引来了大宇宙意志的试炼和考验,人家大宇宙意志只是动动嘴皮子,神秘人就不辞劳苦的来抹杀整个萨尔纳迦人,而后还需驻扎在星轨万象仪中千万年苦苦等待最后的因果了结方能脱身,这种任人差遣的生活,岂是神极存在该过的。”
不知道为何血祖的解说,总会让莫煌联想起朝廷鹰犬和江湖豪客之间的区别。
“受到大宇宙意志冥冥之中的钳制和谴派,大宇宙意志所希望的事情,那就是神秘人的使命,所以我们给神秘人取了个绰号,叫做老天爷的刀子,专捅那些老天爷看不顺眼的家伙。”
不知道为何,莫煌颇为介意血祖老人家谈起神秘人时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片刻之后按捺不住便问了出来。
“哈哈哈,当年我证道前后,可没少被这把刀子捅过,期间也不乏差点被带进沟里去,不过幸好我都大步跨过,等到老祖我神功大成的那一天,我堵着神秘人的家门,硬是收了十万年的保护费,现在回想一下都不知道有多爽,唔嗯,我决定了,过后我再去找神秘人再收个二十万年的保护费,亿万年下来,老祖我的爱好不多,收保护费就是其一,那种率领大军堵住别人家门口,抡起刀子问他给不给钱,不给钱就直接搞给他家门口喷漆留字,在这里老祖我推荐斯蒂尔文明精工铸造的顶级油漆,那效果叫做一个赞啊,千万年不朽,无论时间过多久都不会掉色褪漆,如果再配上红底拉斯星的秘制熏烟,保证……。”
然后,血祖就在莫煌和星神无奈的眼神开始了为期三个小时的保护费收取流程和各式注意事项的详细讲述。
魔音灌耳却不得不听,莫煌的心情何止是一个无奈能够形容得了的,之前可能因为正事的缘故,血祖的口吻正常了许多,让莫煌没想起这一茬,却没想到血祖一旦闲下来又故态复萌了。
但莫煌肚子里还有一大堆问题想要问,却也不得不耐下心来等血祖废话说话,却没想到,血祖在****叨叨一半天离题万丈的废话之后,突然兴致昂扬的一甩头:“嗯,老祖我这就出发。”
然后咻的一声血祖就不见了,估摸去那个什么斯蒂尔文明买顶级油漆,去红底拉斯星弄秘制熏烟,而后抄起大军,去神秘人家门口收保护费去了。
面对这种说走就走,将神出鬼没贯彻到底的风一般大神,莫煌只有无语两个字可以形容。
“你打算怎么处理星轨万象仪?”
星神的问题也正是莫煌心头的疑惑,这玩意眼下烫手的厉害,指不定哪天因为这东西又要落入大宇宙意志的算计之中,血祖的话虽然并未明说,但却很隐晦的透露了一股意味,那就是尽量少碰这玩意!
莫煌叹了一口气:“血祖这到底是真的抽风,还是因为他的话只能到这里,其中意味真叫人耐人寻味啊。”
如果可以的话,莫煌还真想将星轨万象仪丢在这里,直接撒手不管了,但这不现实,不单单星轨万象仪本身的能耐,光论里面埋葬着的萨尔纳迦人全部科技遗泽就足够诱人,真要说舍弃,莫煌还真下不了这个决心。
手一抖,星轨万象仪化作一抹流光直冲云霄,而在不算太遥远的星河之外,一片模糊而广博的阴影连绵,这是莫煌的混沌真身所在,投影化身失去了联系这么久,真身自然也呆不住,过来巡察一二,眼下正好将星轨万象仪吞了下去。
纵然星轨万象仪在这一方宇宙不受大宇宙意志待见,但在混沌真身体内是另一个宇宙,安放星轨万象仪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真要如何处理,却待日后再说。
混沌真身能耐不浅,吞下星轨万象仪之后,便再度吐出三抹宛如流星一般的玩意,莫煌的投影化身信手一抄,便将这三抹流星纳入掌心,细细一看,却是三枚晶莹剔透的碎片,莫煌收下之后沉吟了许久,而后对星神道了一声:
“走吧,我们再这里耽搁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确实耽搁了不少时间,在返回物质世界的一瞬间,莫煌和星神已经投过星系运转的轨迹确认了一点,自己进入星轨万象仪到现在,已经足足够了一年有余。
一年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变化!
比方说,赛菲罗斯的盗版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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