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拍下一掌
早听说此女下毒手段了得,令人防不胜防,居然在伤重之下,还能暗算场内所有人。
应淑妃沉着脸,她再蠢也能想到,十一月知情。
“我学不好琴!”桃夭轻声笑道,“可我会的,又何尝不是独一门?”
令狐团圆的左手似比右手活络,西日玄浩在她背上看得仔细,她缓缓地先摸出一个手炉,挪开,再摸出一个香囊,然后往嘴边送。
这浑球是要咬开香囊!
应淑妃距离桃夭一丈时,听到身后粱王与少女扑通一声,粱王似乎摔了下来。她没有回头,继续走着。
十一月一手按在桃夭肩上,冯尚宫趴在地上看着,这就是她与十一月的修为差距吗?十一月还能动手,她却只能趴着。
“小桃……”十一月几年前揣测到了雍帝的意思,只是他无法与桃夭说。待在宫廷那么多年,十一月看透了,沉默才是最佳的生存法则。他也无法言语,这搭手的动作已耗去了他所有力气。
西日玄浩奋力摔落,他的长发飘荡恰好覆向少女的面颊。
令狐团圆一看到他那执拗的目光,刹那就明了了他的意图。他的长发是时飘落,掩下了他的眸光,遮住了她的面庞。
令狐团圆咬着香囊一分一毫的凑向他,当西日玄浩咬住的时候,两人同时往另一侧扭头。
香囊告碎,粉齑满口,药味巨苦。潘微之所制的香囊,虽不能解桃夭的百毒,但也能化解部分的迷毒。
长发掠过,露出仰面躺在地上的少女,她呸掉了半只残破的香囊,还在干吐。
西日玄浩已经半坐了起来,脸青森的难看。
应淑妃诧异的停下了脚步,微微偏头,但见少女咳道:“我……呛住了……咳咳……”
西日玄浩面色稍霁,一手将她拉起,又很不耐烦的在她后背上捶了几下。
他捶人和打人无甚区别,令狐团圆猛咳数声,苦大愁深的瞪着他,他又扭过头去了。
应淑妃转回头,却见桃夭直勾勾的盯着粱王。她顿时看懂了,桃夭不可能和她儿子有染,只因这女子的一颗心全在陛下身上。
桃夭呆呆的望着,以前只远远的望一眼粱王,可如今亲眼所见,震撼之强,难以言表。酷似雍帝的粱王殿下,再一次证实了所有人的猜测,冷面王爷只对郡主一人另眼相看。桃夭苍白的面色突然一红,跟着吐出口血来。
应淑妃狂笑起来,这真真是个笑话。
同为性偏之人,应淑妃倒是桃夭的“知己”。她突然明白了,桃夭和她年轻时候一般,拼命想要引起雍帝的注意,不择手段,不顾廉耻。
要那个人多怜惜自个一点,要那个人多看自个几眼,要那个人心里只装着自个一个……简直是痴心妄想!
已然走到桃夭跟前的应淑妃扬起了手。
就叫她死了这心,死了这身。那个男人只属于她应淑妃一人!
应淑妃的手落下,桃夭仰头妩媚一笑,生死之间,她仿佛看见了当年,他揽年少的她入怀,轻声细唤:小桃!小桃……
令狐团圆到底赶在应淑妃落掌之前,替桃夭接下了。西日玄浩没能捉住她,眼瞅着她斜插进去,然后被打飞出来。他手撑着她未提去的佩剑,站起身来,冷冷地问她:“还能动吗?”
令狐团圆勉强地爬将起来,她比他率先恢复,只因她的“照旷”心法强于他。可惜她接了应淑妃一掌后,再运“照旷”也提不出劲了。
桃夭凝眉,令狐团圆的两番出手相救,是她所不解的。如果因为十一月的缘故,那么先前少女已经尽力了,何况应淑妃对她也包藏祸心,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她还管别人的闲事干什么?
应淑妃冷笑一声:“自不量力!”
眼见应淑妃又要拍桃夭,令狐团圆急中生智道:“慢着!”
应淑妃不理她,她提声道:“今儿你拍死桃夭,明儿你的宝贝儿子就会被人拍死!”
“谁人敢对我儿动手?”应淑妃停了手。
令狐团圆干笑道:“自是有人。”
应淑妃识破她缓兵之计,手又继续拍下。
“蠢妇!”
应淑妃生平最忌讳被人骂蠢,她胸腔里似有火被点燃,随着令狐团圆的话语而怨火燎原。
“原先我不信的,今儿才知你真的很蠢!”
西日玄浩胸膛里也似着了火,浑球蠢得无药可救。桃夭的死活****屁事!但西日玄浩忽然冷静了下来,浑球没有犯傻,相反她聪明得很。
西日玄浩生平第一次对万福语出不敬,他扬声喝道:“万福!你给本王滚出来!”
应淑妃的掌极不甘愿的握成了拳,再缩回去。有万福在此,她一个人都动不了。
万福悄然出现在木屋顶上,应淑妃的气场即逝于风中。
十一月松了口气,死里逃生的桃夭方才淌下汗来。
只有万福暗道一声可惜,他就是想借应淑妃之手除去桃夭,却被少女坏了事。
令狐团圆使劲挑衅应淑妃,转移她的仇恨,就是断定万福正在此地。宫廷后妃对女宫痛下杀手,如此恶性的事件,身为********的万福岂能不知?
万福灰黑衣袖一挥,木屋前骤然刮起一阵强风,吹开了无色无味的迷毒,同时也将少女的香囊药粉吹散。冯尚宫首当其冲的嗅到了药味,她稍微活动了下腿脚,便立即匍匐下身,抓紧了地面。万福的风忒大了。
风场中,十一月抓稳了桃夭,失力的令狐团圆却被风卷起,西日玄浩一手捞住了她,一手紧握扎地的佩剑。只有应淑妃毫不受影响,冷眼瞧着远处她的两个侍女被风卷走,撞到清华汤的外墙上,摔下跌落。
风停之后,令狐团圆双手抓着西日玄浩的一条胳膊,看见了急赶而至的雍帝。她心中紧绷的弦一松,便迷糊了过去。无论是剑斗冯尚宫还是激怒应淑妃,她都用尽了心力,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雍帝不发一语,目不斜视,望着粱王手里昏睡的少女。他之所以默许无缺和玄浩两人陪同少女,就是担忧宫廷中的应淑妃脑子又进水了。还好,小团圆没事,只是面上擦伤了,双手脏兮兮的抓着玄浩……
桃夭于泪眼模糊中,听到雍帝冰冷的话语:“你到九华宫去,学几年礼仪!”可是直到离开,他都没有投她一眼。
同样被雍帝遗忘的还有应淑妃,不过她不在乎。她只盯着手抱少女的粱王,粱王随雍帝一同离去。
西日玄浩,才是她两个儿子——沛王和秦王的最大对手。
应淑妃对匍匐于地的桃夭再无兴趣。雍帝打发桃夭往九华宫,就是对她最残酷的惩罚。
九华宫不仅是才人的冷宫,更是女官的冷殿。九华宫里正六品的金尚仪,她的那套礼仪规程便是连应淑妃都烦。
应淑妃携冯尚宫走后,桃夭忽然浑身抽搐起来。先是轻微的颤栗,而后开始发抖,越抖越厉害,到最后竟剧烈的震颤,身子像弓一样反拧,若非十一月在旁,只怕她早就地满地打滚了。
十一月无奈,只得拍晕了她。他看得出,她病了,而且病得还很重。
其实几年前她就病了,只是她的病并非寻常药可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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