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军会于皇堡,那会是一道罕见的军事之争,雨落负手而立,那日是必要之为,面上似有似无的笑,神中虚渺,故人不少。
“将军”凌志的声音将雨落思绪拉回,雨落半斜眸:“如何?”
“乌拉特吉贤德爱民,颇受百姓爱戴,而他擅长的不是兵术却是阵术,其阵诡异莫辩,他不喜战争只用其阵据守,能破此阵的寥寥不见,这些末将前段时间也了解过,便吩咐探子此次去特意一试,最后却是有进无回”凌志沉声道:半低着头看不清他的情绪,但能听出几分自责
雨落眉毛一挑,如此厉害:“民心所向,阵术了得,能解阵术的却是不多,看来还是得招安了”
“末将愿前去劝服”凌志踏前一步中肯道:
“不行,此去无半分把握,若是乌拉特吉对你不善,那可如何是好”青卫反对道:
“能为将军解忧是末将荣幸,末将心中有把握劝服,请将军成全”凌志不听青卫之语,坚持道:青卫面色不悦的瞪了瞪凌志,又看向沉定的雨落
“青卫说得对,没有把握的事我绝不允许你们去冒险,其它不过次要”雨落负手而立语气淡淡,心忖良策。
“请将军让末将带兵前去一探究竟,我倒要看看一个阵术真能难到上万大军不成”青卫嗤之以鼻,愤愤而道:
“不可冲动,阵术不但奇幻且能迷惑心智,不费人力便可御敌,乌拉特吉不简单哪”凌志淡稳的脸上终于有一丝动容,语中惊叹。
“我说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青卫不屑的一瞟凌志,连连摇头
“凌志是冷静思考,哪有你般冲动,你们两人坐守此处,灵和由我去”雨落看了看两人平静而语,乌拉特吉就由她来会会。
两人顿时一惊同声一呼:“不可,将军”
雨落一笑:“这时候倒是意见一致了”见两人欲劝,雨落先语:“既知乌拉特吉踌躇不定,我不过是帮他做选择而已,他不会对我不利,亦是没那个胆量”语中自信,使人不由信服,威严之中霸气外露,让人敬畏。
青原城离灵和部落不远,几日路程便到,雨落同阿春两人轻灵越过城墙,直奔灵和总府,乌拉府邸。乌拉府守卫不多,暗卫安插亦是有欠缺,两道黑影一闪犹如鬼魅,府邸不大但房屋布置絮乱,一时也难找出乌拉特吉的所在。此时几人从拱门处疾步而来,雨落同阿春对视一眼无息的跃上房梁,待走进才看清原是四名丫鬟
一女子心有余悸道:“还好老夫人已无大碍,不然部长可不得伤心死,想不到一向体健的老夫人,却突然就得了个这个怪病,唉”
“可不是,老夫人一生慈善部长亦是心善之人,为何不幸却降临到乌拉家,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又是一女子叹息声
“如今灵和的良医都已被请了来,却只能暂时稳住病情,这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的病是拖不得,看样子部长是打算去其它地方找大夫了”
“如今外面是战火焦灼,我驰骋更是风声鹤唳,怕是没人愿意来灵和的”
几人相视一眼,纷纷叹息“唉,只希望部长的孝心能感动老天爷,让老夫人病好起来”待人走远雨落两人跃了下来。雨落眼眸半眯,原来乌拉特吉是个孝子,有时候优点往往是致命的缺点,看来此次前来不会无功而返。
“我已有把握让乌拉特吉归顺于我,阿春你先回去”雨落看向阿春轻声道:黑夜中一双眼眸格外清亮,“是,师父”阿春沉声道:转眼消失在黑夜中
随着拱门而入,雨落轻踏上屋顶猫着身迅速前进,前方几处房屋灯光透亮,时不时有丫鬟进出,雨落眼眸一转内力一震将黑衣退去,一身白衣飘然落于院央,众人这才惊觉院中站立了一人“来人啊,有刺客”一阵哄乱声,一群军士瞬间围住了雨落,长戈相向。
雨落双手负于身后,嘴角噙笑,友善的看向灵和士兵。临危不乱,遇事速达,面对雨落特意散发的内力没有丝毫畏惧,反而严阵以待,这灵和的军队比驰骋的可强多了。
不一会儿从另一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急速而来,见来人已被围于院中不由暗嘘口气:“来者何人,竟擅闯我府,意欲何为?”
“想不到堂堂一个部长的府邸,守卫如此疏散”雨落含笑并未回答问话
只听冷哼一声“我乌拉特吉光明磊落,不怕人寻上门来,不过我乌拉府进来容易想要出去可没那么简单”语含之威,自信满满,那威严的气势不怒而威的话语是多少人学也是学不来的。
雨落眉目一挑,恍然道:“原来是请君入瓮,这倒是挺新鲜的”
见来人一袭白衣,负手而立,面色不惊神色淡然,如此泰然让人不敢轻视,夜晚较黑即使有灯光相照也看不清来人面貌,乌拉特吉紧盯雨落,神中忽转:“你是何人?”
“落怀若特来拜访乌拉部长,还望不要误会才是,俗话说来者是客嘛,部长不请怀若进去喝杯茶吗?”雨落淡淡而语,那轻悠的话使乌拉特吉明显一震,乌拉特吉上前几步欲要看清雨落,语气仍是带着疑问:“你是落怀若?”
“确是”
他不是没有听说过落怀若的名字而是如雷贯耳,最近正是在焦虑此事,灵和部落离风契军队最近,随时可能被攻。面对三方来势,他更是踌躇万分,硬抗自是不行,只是不知这三个军队中谁才是他的良选,料想不到今晚竟遇堂堂定远将军亲临,这意味着什么他自是知晓。
素问落怀若战场上雷厉果敢,睿智清明,心机深不可测,场下气质风华,清润如风,再看前方的白衣人从开始到现在不惊不燥,闲淡温容,这气质几人能有。
乌拉特吉自是明事理之人,当下唤退士兵:“区区寒舍劳将军亲临,真是蓬荜生辉,有请?”乌拉特吉半侧身,引雨落入室,雨落目光停留几许,向屋中走去。大则从容小则不拘,一个小小部长能有此胸襟度胆,难怪。
堂中明亮,也只两人,雨落转过身看向立于门口的乌拉特吉,身材高大足有一米九几,有男人的成熟亦有男人的霸气,国字脸相貌平平,可此等的威严之气使人不敢对之轻蔑。而乌拉特吉看向那一抹白影时明显一惊,白衣素身简练不失干练,嘴角噙笑,双眸清亮,清和中透着自信,有清雅的容貌有温雅的气质,如此风华的男子是那个享誉四国的定远将军吗?
乌拉特吉只是怔愣片刻转而恢复“不知将军此处前来所为何事?”
雨落淡淡一笑,看了看乌拉特吉转身坐在了木椅上:“所为何事想必乌拉部长已是心知肚明,我来此只有两个目的,一是为部长分析情势,再则就是愿为部长广寻良医”
一双鹰利的眼睛扫过雨落,雨落一手轻敲椅把,丝毫不惊,殿中沉静,乌拉特吉面色微沉,似在思考似在决衡:“虚心纳谏,若能听得将军的良言,特吉万分荣幸”
雨落微点头抬眸看向乌拉特吉:“部长之所以在此刻脱离驰骋最大的原因莫过于驰骋大势已去,不想其灵和跟随沦陷,部长爱民如子定是不想灵和部发生战乱,所以才在关键时刻选择独立。如今三国独大,灵和欲独安于世只有归附其中一国,而部长至今仍是迟迟不肯立态,莫过于踟蹰徘徊在三国之间,难下决心。”
见乌拉特吉变了变面色,雨落嘴角牵扯又道:“论实力最首莫过于赤平,次是天盛和我风契,想部长也知赤平言而无信,阴狠残虐,今日能对驰骋弃之不顾反而蚕食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部落。至于天盛我不置一词,就说说风契吧,风王睿智深远,亲民勤政,他的治政之能想必部长不会不知,赤平自为攻打我风契,十几万人反被打得溃不成军最后不也是落败而逃,所以不管是国情还是国力上风契都是一个能长久依附的国家,我王英明绝不会为难一个诚心归附的臣民,反而会礼贤下士有礼相待”
乌拉特吉不就是在风契和天盛之间徘徊吗?说服加承诺,就不相信他不动心:“将军的话亦是王上的意思?”乌拉特吉看向雨落,想从那双眼中看出什么却只有那一抹清亮。
“王上委于重任于我,怀若自是王上信任之人,怀若保证若是部长愿主归我风契,王上绝对是欣喜万分”慕容云霜会不会欣喜雨落不肯定,不过这是利己的事想慕容云霜也不会反对,何况她一向都是先斩后奏,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不知将军刚才所说愿为特吉寻医之事可否是真?”果是孝子啊,此刻也不忘为母亲挂心,看来好事快成了,雨落轻笑一声,站起身来看向乌拉特吉:“当然是真,不知部长可听说过胥子义”
乌拉特吉眸中一亮,面上一喜,果然:“胥子义之名响誉四国怎能不知,只是其行踪不定要寻得他人实在费心费力费时,之前探子回报说月前胥子义出现在风契军中,本是疑惑,今日听将军一说看来是真的”
“恰巧得很胥子义与怀若关系颇好,怀若的朋友所需,想必他定会给怀若几分薄面前来为老夫人医治”
“如此多谢将军”乌拉特吉深鞠一躬,语中轻快含着惊喜
雨落淡笑:“不必客气”
回到营中,雨落犯难了,胥子义至今未至,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还在爪歇,难道真被飞天控制了。再则今日应允乌拉特吉让胥子义为其母亲医治,若是胥子义久不前去医治怕是反而会惹恼了他,弄得两方反目。
月下,三国再各得一城,而雨落一行仍停留在青原城,期间乌拉特吉已派人请示了一次,这倒好倒是灵和主动起来了,他们倒是踌躇不已。乌拉特吉如此心急,倒不是他有多想归附于风契,一半的原因怕是他母亲的病加重了,胥子义啊胥子义成败关键在你,你可一定得回来。
时间一拖再拖,迫在眉睫之刻风契一半大军停滞不前,这流失了多少时机雨落不是不知,然而前方之路有个灵和横插一脚,无可奈何啊。此刻天盛赤平怕都是以为她是被灵和绊住了脚,若是被他们抢得先机前去见乌拉特吉,给出优厚的条件,那么到嘴的肥肉飞了是极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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