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金铁交击的爆鸣声,两道残影在林间不断的飞夺、撞击。体术高手交手时所产生的能量余波将不少巨树的枝叶尽数绞碎。不过事实上,这场战斗却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激烈。
君麻吕不会真的下杀手,他必须要保证慕雨这个“新的完美容器”不受任何损伤。而慕雨也不会真的下杀手,无论多么受不了自己那莫名泛滥的同情心,直到现在她还是无法将这个单纯又执着的君麻吕看做是的敌人。双方都只是想制伏对方而已,所以两人的战斗,倒更像是在演习,更多的只是技术上的比拼而已。
“锵!”
又是一次交锋,两人仿佛约好了一般同时跳出了战圈,慕雨盯视着对面气息已然极度紊乱的君麻吕,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收手吧,除了是杀手我也一样是个医生,我看的出来,你的身体情况已经不允许你继续战斗了。”
“咳,不…不会失败的,只有这一次,我是绝对不会失败的!”
“啧,这作死的熊孩子!”看着明明已经开始咳血了却还是不肯住手的君麻吕,慕雨心中的无名火顿时窜了起来,“难道非得要我来帮你住手吗!”
“不会给你机会的!铁线花之舞!”
那由君麻吕脊椎骨化成的骨鞭瞬间越过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直接将慕雨缠了个结实。
“呼,结束了。”君麻吕长舒了口气。
可还没等他完全放松下来,一丝难以名状的异样感忽然在心中突兀地升起。
“结束毛线啊,才刚刚开始啊。”悠闲的调侃声幽幽响起,那是慕雨的声音。
“什么!”
君麻吕望向慕雨所在的方向,却惊讶地发现那原本束缚着慕雨的骨鞭竟缠在树上,而慕雨此时正一脸恬淡的倚靠在树旁。
“你也不是第一次见我出手了吧,”慕雨的声音好像从四面八方却又不是从任何地方传来,“那你难道你不知道我的血继限界能让我施展一种特殊的幻术吗?
“这种幻术只要接近我一定的距离就会中招,效果么…至少现在它会扭曲你的感官,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己真正攻击的究竟是什么。知道吗,只要我愿意,我甚至可以让你的攻击贯穿自己的心脏。所以,现在你还是别胡乱攻击的好,老实呆着吧。”
“该死的,怎么会有这样的血继限界?”
君麻吕狠狠咬着牙,盯视着不远处的慕雨。他明白,虽然现在两人相距不过十米,可是自己想要击中她却是势比登天。面对这种闻所未闻的幻术,他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无从下手的挫败感。
怎么办?怎么办?为了大蛇丸大人,我不能输啊!
看君麻吕终于止住了攻势,慕雨也是微微松了口气,心中不由得暗暗赞叹叹。君麻吕真的很强。虽说刚刚的战斗算不上是忍者间的那种你死我活的真正交手,可是也足以让慕雨了解到君麻吕那忍界仅存的尸骨脉到底有多么强大。仅仅是简单的体术比拼,那骨刺的力道居然能慕雨这有着一半魔族血统的强悍体质也震得双臂微微发麻。辉夜一族那“最强体术一族”的称号可真不是盖的。而作为辉夜一族现存的唯一血脉,慕雨毫不怀疑当君麻吕全面爆发时会拥有真正的影级实力,哪怕是加入“晓”也是绰绰有余,至少比飞段那个二货强吧。
唉~这么出色的忍者,怎么就偏偏对大蛇丸那种人死心塌地呢?
“我说你啊,还是好好冷静冷静,别那么…”
“早蕨之舞!”
“唉?!”
慕雨话还没有说完,无数锋锐的骨刺骤然从地下狂涌而出。瞬间将整个战场变成了恐怖的骨之森林。
“啧,没有方向就直接全面进攻吗?简直比鸣人还能胡来。”
身后那双宽大的蝙蝠翼轻轻地拍动着,慕雨身形停在半空之中,看向身处骨林正中的君麻吕无奈地连连摇头。这倒霉孩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好听人说话啊?
“你是看我对你没有杀意,所以赌定了我不会让你攻击你自己是吧。看来你也不是那种。不过想用这种大范围的攻击限制我的行动,你觉得有用吗?”
“有没有用都无所谓,战斗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君麻吕说着,胸口的咒印开始了飞速的变化,很快就达到了第二阶段的那种骇人的状态:“你真的很强,但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曾经身为大蛇丸大人最理想容器的我还肩负着大人的野心与梦想。所以…”
“所以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你无论如何都要赢,对吗?”没让他继续说下去,慕雨收起蝙蝠双翼落在了君麻吕身边:“那么,这局算你赢好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呆呆地望着慕雨,君麻吕感到有些不明所以。明明从头到尾都是她稳占上风,怎么突然…
慕雨一抬手:“你别误会,我是说给你们一个说话的机会。大蛇丸不可能只派来了你们几个就觉得一定能带走我,他一定是对你们说了什么话让你们转告我的吧。”
既然大蛇丸已经迫不及待地采取了行动,那慕雨就不可能永远只是被动地防御,最好借这个机会尽可能地探听大蛇丸那边现在的情况。
“大蛇丸大人说,你如果想真正控制好自己的血继限界,就只能去音隐找他。”君麻吕犹豫了片刻,还是原封不动地转述了自己临行时大蛇丸大人所说的话。
切,原来是这样,钓那个天秤重吾的老手段嘛。慕雨冷笑道:“看起来我是又被他小瞧了啊,他凭什么以为我离了他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血继?”
“因为现在的你,连失败的可能性都无法承受。”
君麻吕的话让慕雨的心中一凛,一瞬间她居然恍然觉得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君麻吕,就是那个让她头疼不已的阴谋家大蛇丸。我无法承受失败的可能性?呵,大蛇丸这难缠的家伙,还真是…敏锐地让人发恨啊。虽然早有预感,但此时的慕雨还是忍不住暗暗咬牙,明明已经百般谨慎了,可居然还是被大蛇丸抓住了自己心中那份恐惧——自己对天魔血脉失控以至于危害木叶的恐惧。
没错,既然前世她曾经失败过,那么这一世单凭自己的力量想要阻止天魔血脉最终的爆发希望十分渺茫,一旦失败,自己必将像前一世一样失去一切。
而前一世那所谓的一切她早已心无留恋,甚至觉得输了那些而换得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十分值得。可是这一世,她将自己全部的爱与希望寄托在了木叶,相应地她也得到了自己最最渴望的友情与亲情,找到了比她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的家。这一世,她输不起。
所以在咒印能够和天魔血脉产生共鸣进而增强并稳定天魔血脉的事实面前,即便是知道大蛇丸对自己怀着怎么样的危险心思,这一次音隐的邀请她都无法置之不理。哪怕是只有那一丝一毫的可能性,她也要拼尽全力去抓住。
这还真的是一个她无法拒绝的条件。
可是鸣人他们又该怎么办?慕雨止不住地想起自己这一世疼爱的弟弟,火影世界原本的命运中,佐助的叛逃就是鸣人永远挥之不去的魔魇,而现在,自己都已经成功抑止佐助叛逃的苗头了,结果反而要亲手那种魔魇带给鸣人吗?慕雨知道在鸣人的心中,她这个姐姐的地位还要高于佐助,那就意味着,自己叛出木叶去音隐带给鸣人的打击只会更大。
但即便现在选择了不理会大蛇丸,难道她就不会伤到木叶的伙伴了吗?如果天魔脉真的失控了…慕雨无法自制地想起了前世自己天魔血脉最终暴走时的情景,在那样的状态下她会毫不犹豫地杀死面前的任何人,甚至包括鸣人!
如果自己再一次失败,如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慕雨疯了似的死命摇头,她承受不起这样的如果!
与其放任那种可能性不断地扩大,还不如到大蛇丸那里去赌一把。至少那样只有自己一个人会有危险,不用担心伤到自己的伙伴们,而且,大蛇丸连三年后的佐助都对付不了,又能把自己怎么样呢?
咬牙把心一横,慕雨向君麻吕点了点头:“知道了,我和你们走就是了。”
“真的?可…为什么?”君麻吕感到无法理解眼下发生的一切,原本他可是都做好了拼命的打算了,这突然就不战而胜了是怎么回事?大蛇丸大人简单的一句话就真的有这么强的力量吗?
看着由冷血凶器一下变成了呆萌受的君麻吕,慕雨不禁在心里大呼无奈,要不是这该死的血统,你们能带得走我?但是,慕雨的心里却还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之所以会下定决心离开,还有其他的原因。但那个原因究竟是什么?她却无法真正地明了,或许是不想让君麻吕的悲剧在自己穿越之后重演,或许是想彻底解决音隐的隐患,或许…还有其他原因。
不知为什么,在刚才看到君麻吕拼命的那一瞬间,慕雨脑海中不可遏制地想起了一连串令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问题:
能让一个人为其如此舍生忘死的战斗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呢?有可能只是一个因为痴迷于忍术而迷失了灵魂的人吗?
大蛇丸….
慕雨不禁又一次想起了猿飞的那张照片里那个清秀的,看起来安静温和的男孩。可是,无论如何,她也无法将其与那个一手策划了木叶崩溃计划的罪魁祸首联系起来。
你怎么变了呢?
每一次见到大蛇丸时,他脸上总是带着那种笑容,阴冷却又仿佛在嘲讽着什么的笑容,就像当初面对同门追杀时的自己一样的笑容。
同样的笑容,而你又是有着什么样的经历呢?
“因为我觉得你很笨,而且我有事情要向你的‘大蛇丸大人’确认。这个理由可以吗?”甩拨浪鼓似的甩了甩头,慕雨将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甩出了脑袋,转身对君麻吕说道。
算了,不想了。姑且就把这当成是某种直觉吧,她的直觉一向很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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