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沉,将军府中脚步匆匆,人人都面色凝重。
还不都是因为如今将军府主位的两人心情都不好,已经动了不少人了。
现在造成众人这般人心惶惶的罪魁祸首,倒是不自知,反而一脸担忧的守在了床前。
床边一人,一身方士打扮,白须飘飘,到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秦王嬴政最为器重的御医——夏无且,曾多此救过秦王性命。
夜帝前来桑海的那日,嬴政派夏无且同行以防万一,如今到还真是派上用场了。
夜帝也就是东皇太一所幻化的,半靠床头,脸色苍白。微微垂眸看着正在与他把脉的夏无且,神色不明。
待的夏无且收手,扶苏立刻问道:“夏太医,老师如何?”
夏无且面色微变的看了眼东皇太一,起身对扶苏拱手道:“夜帝大人并无大碍,都是皮外伤而已。体内虽略有气血翻涌,但无妨,带臣开几服药就应该无事了。”
扶苏点点头,松了口气,道:“如此就麻烦夏太医了。”
扶子迁微微蹙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夏无且和东皇太一,心下微沉。
面色却依旧不动声色,向东皇太一拱手道:“既然如此还请夜帝大人好好养伤,子迁也就不打扰了。”
“多谢殿下关心,臣并无大碍。天气渐寒,还请殿下注意身体。”东皇太一点点头道。本来东皇太一还想对两人拱手行礼,却被扶苏拦下。
“老师好好休息吧,无需多礼了。”扶苏微微摇头,小心翼翼地替东皇太一撤下一半的帘子,挡住屋内流动的冷风。
扶苏与扶子迁对视一眼,开口道:“二弟,走吧。去我那歇歇。”
扶子迁微微点头,与扶苏并肩离去。
……
将军府书房
扶苏脸色凝重的坐在主位上,扶子迁则坐在右侧第一个位子。看着跪在中央的夏无且。
“夏太医,孤问你老师的病情究竟如何?”扶苏缓缓开口道,一股压力顿时袭向夏无且。
夏无且面色一变,磕了个响头,惶恐道:“臣不敢隐瞒,夜帝大人用阴阳术掩盖脉象,臣根本察觉不出夜帝大人的伤势情况。”
扶苏,扶子迁眉头皆是一皱。
扶子迁眸色微沉,果然他所料不错。将军府中各大灵药都源源不断地流入客居,可都已经过了这几天了,夜帝的身子却依旧不见好转,他便清楚,这伤势绝对没有表面上那般简单。
“大胆!你为何隐瞒不报。你可知道若老师有何万一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扶苏瞪目怒道。
夏无且身子一抖,跪拜在地,呼道:“臣罪该万死。但此事实乃无奈之举啊。”
扶子迁微微蹙眉,开口劝道:“大哥,如今也不是怪罪夏太医的时候,夜帝大人既然会瞒下伤势,变足以证明这伤势定是十分棘手。就连夜帝大人自己恐怕都没有万全把握。”
扶苏叹了口气,语中带着几丝无奈,叹道:“罢了……如今在追究也没有意义了。夏太医,你告诉孤老师病情你看出了什么?”
“精气亏损,气血不足。体内甚至很有可能还残留这一道剑气。”夏无且稍稍犹豫,咬了咬牙,道。
扶子迁一惊,脱口而出道:“这怎么可能!”
“臣不会判断错的,夜帝大人的面色和几日来臣的观察。夜帝大人的确是重伤在身。”夏无且肯定道。
扶苏并不懂武道,可看如今扶子迁这反应,也足以知道这伤势的棘手。心下不由一沉。
“大哥,若真照夏太医所说,夜帝大人如今的情况恐怕十分不好了。怕是……”扶子迁看向扶苏,沉重道。
扶苏皱眉,道:“普天之下莫非便无人可以解决这伤势了么?”
“镜湖端木,妙手回春。这任医家掌门端木蓉或许可以,可惜她是墨家余孽。”夏无且叹道。
扶苏闻此,眉目一皱。心下也是无奈。
“不,还有一人。”扶子迁眸中精光一闪,道。
“二弟,所说的是何人?”扶苏心下涌上丝喜悦,问道。
扶子迁唇角微勾,轻念道:“繁红落尽始凄凉,直道忘忧也未忘。数朵殷红似春在,春愁特此系人肠。”
“忘忧!医神……”夏无且一惊,不可置信。
扶苏心下一跳,转头看向扶子迁的眸中带上抹惊骇,“这……二弟你确定?他不是已经……”
医神忘忧在当年医家的那场内乱中,掉落万丈深渊。其死讯早已公告天下,可如今扶子迁这般说,到底是为什么!
扶子迁唇角勾勒抹不知明的微笑,看似漫不经心道:“几个月前,忘忧潜入阴阳家禁地,被东皇发现,随后踪迹全无。可我最近发现忘忧在……”微微一顿,扶子迁看着扶苏和夏无且期待的目光,终于说出了答案。“潇湘阁!”
一石激起千层浪,扶苏和夏无且目瞪口呆。若非这是扶子迁亲口说的,否则无论怎样他们都不相信忘忧竟然还活于人世!
扶苏面色大变,忘忧还活着代表的可不是这么简单,医家千年来第一天才,这个人在弱冠之年能以一力压下医家中的一切反对,本就不简单。此时重新出现,莫不是……这般想着扶苏猛然看向扶子迁,道:“所以二弟你才……”
“没错。”扶子迁点点头,从袖口拿出一枚玉佩在手中把玩,看着玉佩上显眼的潇湘两字,唇角不由微微勾起“玉倾城或许还不能让我拿出虎符,可若在加上一个忘忧,便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
“既然如此,那何时请忘忧出手?”扶苏问道。
扶子迁眸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轻轻抛起玉佩,接住后在手中垫了垫。手腕微抬,玉佩又滑落进衣袖中,略带笑意道:“半月之后,出兵医家。那便是最好的时机。”
扶苏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一切都拜托二弟了。”
扶子迁微微一笑,抬头看向潇湘阁。掐指一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媾蛟之毒……玉倾城我看你怎么接这一招!
……
潇湘阁
众人焦急的在屋内等待着荀子的诊断。
“荀前辈,倾城到底情况如何?”高渐离看着玉倾城越来越苍白的脸,不由担忧道。
荀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他本就有伤在身,血蛊又折腾去他不少元气。他倒好,先是渡了一半救命的聚元丹药力,接着又下寒冰池。这些倒也罢,他这一闹都已经去了半条命了,还不要命的用唤魂之法。现在我也只能尽力稳住他的伤势,何时能够醒来也只能看命了。”
众人心下一沉。
“他将聚元丹的药力渡给谁了,还有在这种天气,他怎么会下寒冰池?”卫庄问道。
魅情,张良几人神色微变。
卫庄看着几人,皱了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卫庄兄,此事稍后我在与你细说,如此还是先稳住师兄的伤势要紧。”张良出来打圆场了。
卫庄不由眉头紧皱,看这样子就知道其中必有蹊跷。还不待仔细询问,便被大司命的惊呼乱了心神。
“倾城!荀前辈,倾城吐血了!”
大司命的袖口一角布满零零散散的血迹,慌慌张张地抹去玉倾城嘴角的血迹。无助的看着荀子。
众人心头一颤,荀子连忙快步上前,伸手抚脉。
探及脉象不过数息,荀子面色大变。没有任何犹豫,荀子扶起玉倾城,易经内力不要命的狂涌入玉倾城体内。
众人见荀子如此,心下顿生不妙。果真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见玉倾城身子一颤,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口。
荀子心下一跳,皱了皱眉。停下了内力。
大司命连忙上前扶住玉倾城,小心翼翼地让玉倾城平躺下来。
“荀前辈,这是怎么回事?”雪女焦急问道。
荀子看了眼玉倾城,道:“没事,只不过我以已经内力逼出了他体内的寒气。”
“那什么时候倾城才能醒过来?”雪女问道。
荀子叹了口气,道:“无能为力,只能看他自己了。”
众人心仿佛沉入深渊,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师尊,师尊不会的!”魅情不敢接受,恶狠狠的看着荀子,质问道:“为什么不配药,没有药物调和,师尊怎么可能会醒!”
众人听魅情如此说,才反应过来,从头到尾荀子都没有开出药方来。心下不由生起几许期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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