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远一脸愕然的看着盛晚香,惊诧于眼前这个美人年纪与自己相仿,却美貌与智慧并重,居然能猜到他心里正在纠结的问题。
“你有好的意见吗?”吴志远双手握住盛晚香的双手,深情款款的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个相识多年的红颜知己。
盛晚香被他这饱含深情的目光盯得一阵羞涩,垂首不语,半晌才鼓足勇气抬起头来:“我觉得你应该去一趟。”
吴志远不作声,只是继续深情的注视着她,在等她的进一步解释。
“那个怪人肯定不是好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过要说他懂得治你身上这怪病的方法,倒也不是没有可能,现在我唯一担心的是,那个怪人一看就老奸巨猾,你如果跟他打交道,只怕他会对你不利。”盛晚香看着吴志远,她看问题的眼光极为犀利,吴志远心里暗暗赞叹。
“你跟我想的一样。”吴志远握了握盛晚香的手,那双手皮肤细嫩爽滑,仿佛有一股电流传导过来,吴志远对这种感觉爱不释手,忍不住揉捏了起来。
盛晚香的手被他这样揉捏着,顿时羞愧难当,想要把手抽出来,但又非常享受这种被吴志远握住的感觉,一时进退两难,只好默不作声。
“你先回家吧。”吴志远低头看着她,目光流转,有爱恋,也有不舍。
盛晚香深知去找七姨太的事情已经办完了,自己也没有理由再赖在吴志远身边,尽管心中千万个不愿,但自己始终还是要回去,况且吴志远今晚必须单刀赴会,这也是那怪人的要求。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性格上也极为开朗,然而此刻面对要与吴志远的离别,心中有一大堆的话要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两人相识不长,却一起了经历不少,其实在各自心中,早已对对方产生了爱慕之心,也深知彼此之间的心思,这层窗户纸虽薄,但始终需要一个人先去戳破。
“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盛晚香沉默了半天,才挤出这一句话。
吴志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起那怪人说过自己的命只有半个月的话,心里闪过一丝忧伤。
“等我。如果我还活着,一定回来找你。”吴志远不想让盛晚香失望,但又不能给她太大的希望,因为自己又何尝不想治好身上的尸蛊,与盛晚香长相厮守?
盛晚香微微点头,眼珠竟红了起来,她解开衣领,从脖颈上摘下一块玉佩,塞到吴志远手里。
“这块玉佩是我妈留给我的,我一直贴身带着,现在你把它带在身上,看见它就等于看见了我。”盛晚香神情忧伤的说。
这是盛晚香的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她又是贴身佩戴,可见意义非凡,吴志远刚要拒绝,盛晚香猛地将他攥住玉佩的手掌握了起来。
“不准啰嗦!现在就收起来,以后你要是敢忘了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盛晚香这几句话说得脉脉含情,但是语气却极为霸道,大小姐的风范显露无遗。
吴志远迟疑了一下,不敢辜负盛晚香的一片深情,只好将玉佩塞进怀里,同时在想自己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盛晚香留作纪念。怀里有一条大洋,但是盛晚香是富家大小姐,怎会将几块大洋放在眼里?吴志远在怀里一掏,拿出了杜月笙在破庙时送给自己的铜镜和经书。
这面铜镜曾在古墓大显威灵,消灭了女尸,救了吴志远的命,所以吴志远觉得这铜镜应该有些来历,也不会是一面普通的镜子,自己留在身边虽然有用,但赠予盛晚香也再合适不过了,于是毫不犹豫的将这面铜镜放在盛晚香的手里。
“这面铜镜是我的结拜兄弟送给我的,别看它的样子很普通,其实它很有灵气,还曾在我危急时刻救过我一命。你留在身边,做防身用吧。”吴志远悠悠说道。
盛晚香将铜镜拿在手里把玩,只见整个镜面不大,只有两个巴掌大小,做工古朴却极为细腻,不像是普通人用的,至于自己平时梳妆肯定也用不到,但是既然是吴志远送给她的,就有了深刻的意义,便非常珍惜的收了起来。
吴志远没有把盛晚香送到家门口,只到远远的隔着一条街的位置就停了下来,因为盛金源的手下都认识他。两人的心里均有不舍,尤其是盛晚香,心理斗争了很长时间,才一步一回头的姗姗离去。
吴志远叹了口气,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径直向码头的方向走去,路过包子铺,顺便在铺子里吃了几个包子。
对自己身上的怪病,吴志远所知甚少,尸蛊之毒的名堂也是从那怪人嘴里得知的,这尸蛊之毒的施毒者黑降门就更是闻所未闻,吴志远想去问个明白。同时也有许多困惑围绕着他,那怪人在追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吴志远结合那老鸨的话,思前想后,猜想他要的东西极有可能就是张择方向于一粟追问的宝镜和秘笈。
为了解疑释惑,吴志远吃完了包子就急急的朝南码头赶去。
到了码头,看天色还未到一更时分,吴志远却一眼就看到那怪人已经到了,此刻正站在海边背对着他眺望天际。
“你来早了。”怪人没有回头,却已经知道来人就是吴志远。
“我有很多事情不明白,所以想早点知道答案。”吴志远知道这个怪人不是易于之辈,跟他绕圈子不如直截了当,如果他想说出真相,自然就会说,如果他不想说,绕圈子只是多此一举。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答案?”怪人站在凌凌海风中,衣袂飘动。
吴志远一愣,没有想到对方会反问一句,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只要你答应拜我为师,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并且还会告诉你解你身上尸蛊之毒的门路。”怪人见吴志远低首不语,便开门见山,只是语气极为冰冷。
吴志远心里惊诧万分,完全没料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怪人是真的有心收自己为徒,还是另有图谋,吴志远一时也无法确定,但是一想到入了他的门下,就必然要学那些害人的蛊术,便毫不犹豫的就要开口回绝。
“你只需做我的徒弟,我派的蛊术你不需要学。”怪人仿佛揣摩到了吴志远的心思,吴志远闻言心下又是一惊。
这怪人不仅装束奇怪,连对别人的要求要奇怪得离谱。吴志远心里不禁犹豫起来,不断的考虑如果答应他会对自己有哪些不利。
“你只要叫我一声师父,你就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还会解了身上的尸蛊,这么好的事情,我想只有傻子才不会答应。”那怪人见吴志远沉思不语,便用起了激将法。
“好!”吴志远痛快地答应了一声,跪下来就磕了三个响头。
“好,果然痛快!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南天鹰的徒弟,你有什么闪失,为师的会为你出头!你想知道什么,直接说吧?”这怪人的名字原来叫南天鹰。
吴志远心里又是一阵疑惑,感觉这个徒弟当得实在值当,不仅不需要付出,自己有了闪失师父还会为自己出头,这个南天鹰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身上的毒到底是什么毒?是谁下的毒?”吴志远一直不是很相信南天鹰在时说的话,觉得有些危言耸听,所以想验证一下。
“我说过了,你中的是尸毒和蛊毒二毒合一。至于是谁下的毒,我想必是黑降门无疑!只中了蛊毒,不能就此断定是黑降门所为,但如果身中尸毒,则必然是黑降门的杰作!因为这普天之下,只有黑降门才懂得用炼制尸毒的法门,茅山派虽然也精通尸蛊降术,但那帮顽固不化的假和尚是绝对不可能用这个毒的。”南天鹰冷冷的解释着,眼睛一直盯着吴志远。茅山派弟子一概不得婚嫁,所以在他看来,茅山派的人都是留着头发的假和尚。
“茅山派也精通尸蛊之毒?”吴志远闻言心下大骇,猛然联想起当日与杜月笙去当铺时,那当铺掌柜拒收那个铜炉状的紫铜蛊器时说的话,原来这茅山派真的懂得练蛊。
“不错!尸蛊降术本来就是茅山派所创,不过自茅山派第九代传人开始,就明令禁止本派弟子习练降术,因为在他们看来,降术属淫邪之术,害人匪浅。不过,当时有一些热衷研习尸蛊降术的弟子脱离了茅山派,自立门户,也就是现在的黑降门了。”南天鹰悠悠回忆道,吴志远顿时明白过来,难怪当铺掌柜会说紫铜蛊器是茅山派的练蛊法器,原来是因为这一段渊源。
不过南天鹰好像对茅山派的往事极为熟悉,却引起了吴志远的怀疑,暗暗猜测他不是茅山派的,就一定是黑降门的。看他这一身邪气,必定跟茅山派无缘,想必他就是那黑降门的人。
想到这里,吴志远突然反应过来,莫非自己身上的尸蛊之毒是这个南天鹰下的?他想假借这尸蛊之毒跟自己套近乎,以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也懂尸蛊降术?”吴志远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哼,老夫虽然也精通尸蛊降术,但我绝不会屈身于黑降门下。你大可放心,我更不屑于对你这种鼠辈施毒,所以你身上的毒跟老夫毫无关系。你自己好好想想,前些日子有没有乱吃过别人的东西,或者被什么虫子咬伤过?”南天鹰果然狡猾,吴志远开口一问他便猜透了吴志远心里在想什么。
吴志远顺着他的话往回一想,顿时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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