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见妻子只装睡不说话,有蒙混过关之意,赵邕冰冷的唇角微微挑起一点,黑眸中也攒着笑意,本能地就覆身压了过去。他厚重的身子才将挨着她,她就立即睁开眼睛来,然后伸出双手来使劲抵抗着。
“赵邕,你够了”林琬红着小脸儿,见他魔爪伸进被子里来乱摸,她脸越发红了,然后使劲挣扎着身子,不叫他得逞。
赵邕觉得,便是不行房事,就这样与妻子胡闹一番,也十分有趣,于是就有些变本加厉起来。
见他讨不着糖吃就开始挠自己痒痒,林琬实在承受不得,于是软声求饶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大人大量,便饶过我这一回吧。”说是这样说,但见丈夫手下有些留情起来,林琬卯足了劲儿,翻身就坐到他腰上去,然后用手挠他痒。
挠了半天,见他只静静躺着,纹丝不动的,林琬停住了手。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这姿势,实在不雅得很。而且还未着寸缕,又是白日,光线好也好,半笑半闹间,将暖和的被子都丢到了一边去,只露出大片白皙耀眼的滑嫩肌肤来。林琬见丈夫眸色不对劲,自知情况不妙,于是迅速钻进了被子。
“不许你再乱想了,不然的话,我会真的生气。”林琬软硬兼施,驯夫手腕游刃有余。
赵邕将脸凑了过去,亲了亲她粉嫩的唇,而后在她耳边悄声道:“好,为夫知道夫人累了,这次便听夫人的。只不过,晚上的时候咱们试一试方才那样的姿势,好不好?”说罢,硕臂一揽,便将娇妻抱得满怀。
林琬作势锤了他一拳,到底也乖巧地静静缩在他怀中,头抵着他胸膛。
“你是不是要走了?去崇门关御敌?”她心中难过,双手也没有闲着,一直把玩着他湿漉漉的发丝,委屈道,“你要是去崇门关,娴儿肯定会想方设法跟着你去,到时候,我岂不是真的无聊了。”
赵邕笑道:“不是还有祖母吗?你在家陪着她老人家说话解闷,我很快就会回来。”
林琬说:“祖母老人家现在才不要我陪呢,她天天逗着小宗顺玩儿,可开心了。不过,宗顺那孩子实在可爱又聪明,我也喜欢。”
赵邕望着妻子,眼中满是柔情,在她腰上捏了一把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小孩子,倒不如自己生一个出来,你觉得如何?”见妻子粉面羞红,只抬手掩住脸面,赵邕将人拥得很紧了些,心疼道,“不过,你年岁尚。”
林琬想着,若是这辈子生出来的还是慎儿的话,怕是的确还得再等两年呢。
她心中本能非常希望是慎儿,上辈子她离开人世的时候,慎儿才那么点大,根本记不住她这个做母亲的模样。这辈子,她要尽母亲之责,好好将他抚养成人。然后跟自己心爱的人一起,看着慎儿一天天长大。
教他做人的道理,陪他念书,他爹还会教他习武,再给他生一两个弟弟妹妹。一家子人快快乐乐生活着,多好。
见妻子不说话,赵邕也没再吵她,便只拥着她,想让她先好生休息一会儿。
又唤了丫头进来,让先去烧水去,待得热水烧好了之后,小夫妻两人洗了澡。
才将换好一身干净的衣裳,外头曹王妃打发的嬷嬷进来了,林琬见是王妃娘娘身边的老人,忙笑着迎过去道:“劳烦嬷嬷亲自跑来了,是不是外面已经开席了?我这就出去,还请嬷嬷先去告知母妃一声。”
那嬷嬷笑着道:“夫人,娘娘此番在大姑娘那里,差老奴来,也是让夫人去姑娘那里一趟。至于外面的应酬,有大夫人在,夫人不必担心的。”
“去娴儿那里?”林琬一时间猜不透王妃的意思,有些怔愣住,但转瞬便笑着应道,“好,我知道了,劳烦嬷嬷先去告知母妃一声,我即刻就来。”
那老嬷嬷笑着退出去后,赵邕从里间走了出来,问道:“母妃寻你何事?”
林琬心中有些打鼓,想着,莫非是娴儿说漏了嘴?所以,她们一起设局的事情,叫王妃娘娘知道了?
可若真是如此的话,方才来递话的嬷嬷不会是那副表情。
“我也不知道,先去看看吧。”林琬秀眉蹙起,心中藏着事情,而后就唤画堂跟着自己,准备往赵娴那里去。
赵邕见妻子有些心神不宁,忙唤住道:“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在,你不必害怕。”走过去,轻轻捏了捏妻子脸蛋,黑眸攒笑道,“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情,对的错的,我都会拼全力护着你。”
林琬觉得好幸福,忍不住在丈夫怀中黏了会儿子,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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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娴已经醒了,正被曹王妃审问着她跟薛平之间的事情,赵娴心中坦荡,倒是爽快得很,将事情原委一并都说了。一边说,一边还不忘磕碜薛平几句,说他非君子也。可是曹王妃不信,若真只是如女儿说的那般的话,女儿怎生会在梦中唤着他名字。
好在是只有自己与几个贴身伺候的丫头听到了,这事情若是叫旁人知道的话,尤其是传入吴家人的耳朵里的话,还不晓得会是怎么个走向呢。今儿发生的事情,虽则惊心动魄让人难以置信,可不管如何,好歹是彻底解决了姜氏姐妹。
再多的波折,也经不起了。
此刻的状态就很好,让吴家觉得对不住王府,往后才会更加竭力辅助仪王府成事。
曹王妃见女儿已经说到她后来又是如何帮着子都打赢了薛平,细节甚至具体到当时两人过了多少招,她出了什么招式,最后赢了之后,薛家一家又是如何赞赏她的。女儿兀自说得眉飞色舞,可她根本不想听,唤她停住。
“娴儿,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王府嫡出大姑娘,怎生这般胡闹。”曹王妃平素不轻易训斥人,可教训起来,表情也是极为严肃的,“姑娘家,就该有个姑娘家的样子,别有事没事就到处乱跑。还有,这次你二哥二嫂去望城,你暗中跟着去,还没跟你算账呢。”
赵娴皱着一张小脸,使劲跺脚道:“是因为姜芙想在父王面前诋毁二嫂,她胡说八道,我才急着跑去的。母妃,你怎么总是说我,就从来没有夸过我。”
“你但凡不这么调皮,让母妃省心一些,母妃也不会说叨你。”
外头丫头报说:“娘娘,二夫人来了,在外间候着呢。”
“快让她进来。”曹王妃吩咐了一句,而后坐正身子来,但见女儿想要往外跑,她厉声唤住了她。
赵娴抓了抓脑袋,倒是也就乖巧下来,只静静站在一边。
林琬进来,先给曹王妃请了安,而后安静立在一处。
“母妃,您叫儿媳过来,不知道是为着什么事情。”话是对曹王妃说的,不过目光却是有意无意落在赵娴脸上,但见赵娴只朝她吐舌头做鬼脸,并没有什么异常,林琬且稍稍放下心来,腰杆也挺直了些,面上笑容也更真诚了些。
“你坐吧,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曹王妃笑道,“只是母妃想问问你,薛家三爷……”她顿了顿,想着,都是自己人,也就不必绕弯子了,便直接道,“方才娴儿梦中一直唤着薛三爷名字,所以叫你过来,也是想问问当时在望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娴苦着脸道:“娘,我什么都跟你说了,你还不信我。”她恨恨跺脚。
林琬抬眸望了赵娴一眼,有些得意地朝她眨了眨眼睛,而后笑说:“母妃,当时娴儿只身去望城的时候,途中牵错了马儿,所以叫我平表哥误会了。也是因此,两人结下了梁子,不过,娴儿好似也不是一味的讨厌平表哥,至少一直在我跟前夸平表哥身手好。再有,平表哥至今未定下亲事,为人正直品性端庄,是可以托付得了的人。”
曹王妃见这个二儿媳妇说话也没有拐弯抹角,倒是笑容更深了一些,她坐直身子道:“这个娴儿,最爱胡闹,好在这次遇见的是薛三爷,若是错遇见了旁人,看她这条小命要是不要了。”
林琬忙帮衬着道:“说来也是缘分,原本就是亲戚,若是能亲上加亲,实则美事一桩。娴儿,你说是不是?”
赵娴气得暴走,鼓着腮帮子,双手叉腰大口喘气。
曹王妃侧眸望着女儿,笑说:“你这等性子,往后睡觉的时候,少说些梦话。今儿好在是被娘听到了,若是旁人,哪还容得你在这里有说有笑的。”说罢,已是站起身子来,“也不能总叫你们大嫂一人应酬着,话说得也差不多了,咱们一道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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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素来爱揽事儿,也极爱管家,这管着府里一应大小事务,虽则累,但也很能体现出她的能力来。她嫁入仪王府已有四五年了,除了初嫁来的那年没有怎么管事儿,之后府中但凡办个什么事情,都是她在张罗。
不管如何,老太妃的寿辰总算是圆满结束,王氏回到自个儿院子后,只觉得腰酸背痛。
奶娘将小宗顺抱了来,宗顺乖得很,见自己母亲累了,就蹦蹦跳跳到她跟前,主动踮起脚尖说:“娘亲娘亲,你累了,我帮您捶背。”
王氏笑着戳儿子脑袋:“小没良心的,这些日子不是跟你二婶娘好得很吗?怎么还记得为娘啊。”
宗顺蹲在自己母亲脚边,外面已经有丫头碰了一盆热水来,宗顺主动帮母亲脱鞋。
“娘亲,我帮您洗脚,这样您会舒服一些。”宗顺矮胖的身子蹲着,白嫩的小手脱着母亲鞋袜,小孩子手还小,有些笨拙,但他却极为认真,“爹爹说娘累了,儿子记在了心里,所以要帮娘亲洗脚。”
王氏眼中满满都是欣慰笑意,倒是也没有拒绝,只任由自个儿亲儿子帮她洗脚。
看着儿子圆乎乎的小脑袋,以及做事极为认真的模样,她开心道:“转眼间,咱们小宗顺都这么大了,这再过几年,怕是也要成亲了。”又想着这些日子儿子不是跟老太妃好,就是跟林氏好,与老太妃亲近她倒是开心,可与林氏亲近,她心里总不好过。
见贴身丫头墨玉就在跟前站着,王氏问道:“墨玉,你觉得二夫人林氏是个什么样的人?”
墨玉想了想,如实回话道:“奴婢觉得,二夫人好似是对人行事的。奴婢也十分不明白,二夫人为何一来就对姜氏姐妹那般敌意,而且老太妃也帮着她。不过,待咱们小少爷倒是好的,奴婢瞧得出来,二夫人是真疼小少爷。”
正帮着母亲洗脚的宗顺闻言,也仰起小脑袋来,认真道:“婶娘对我可好了,二叔对我也好。娘,二叔答应给我做木枪,可以打仗的木枪,我可想要了。”
见自个儿儿子说别人好,王氏总觉得心中不是滋味,便有些冷了脸来。
“好了,宗顺,你起来吧。”王氏拉了儿子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跟前来,严肃道,“旁人对你再好,那也不是你亲生父母,多少都是带着些目的性的。”见儿子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王氏知道儿子这些他也不明白,索性叹息道,“算了,你就是小木瓜,只瞧得见旁人的好,却瞧不见旁人的不好。”
谁知,:“娘,您是在说二叔跟二婶不好吗?娘您不能背地里说人家坏话的。”
“你这孩子……”王氏倒是被气得一时间怔愣住,忘记怎么反驳了。
外面赵庭笑着大步走进来,朝自己儿子招手道:“宗顺,瞧把你娘给气的,到父亲跟前来。”见儿子朝他跑来,他则俯身,将儿子举得高过头顶。
王氏忙站起身子道:“这样多危险,放他下来。”
“不,我要玩,这样可好玩了。”宗顺骑在自己父亲肩膀上,咧着嘴巴笑,“我要骑马,我要木枪,我也可以打仗。”
“你瞧,这孩子志向多远大。”赵庭又颠了颠儿子,而后将儿子放了下来,抱在怀中,转头吩咐一边奶娘道,“带着小少爷回去歇着吧,他这一天,来回蹦跶得也累了。”
奶娘应着声音,就低着头将小宗顺抱了下去。
见儿子走了,赵庭携着妻子一边坐下道:“孩子还那样的话?便是你心中不好受,有什么委屈向我诉说也就是了。”
王氏道:“这孩子,这般喜欢他二叔二婶,再过些日子,我看就得人老二夫妻当爹娘了。”她有些委屈,抽出丝帕来,默默擦着眼泪道,“我成日操碎了心,忙里忙外的,就想着如何将这个王府打理得好,生怕犯了什么错叫父王母妃怪罪。可她呢,倒是好,什么事情也没做,上到老祖宗,下到宗顺,都说她好。”
“你与她吃什么醋。”赵庭将妻子揽在怀中,轻声安慰道,“你的功劳可大了,如今整个王府若是没了你,连转都转不起来。你想想,自打你进了王府来,所做的哪件事情没有得到母妃夸赞?你是王府嫡长媳,该有的度量得要有,怎生还跟弟妹吃起醋来。”
听了丈夫的话,王氏心中到底好受了些:“你说得也是,若是哪日我病倒了,整个王府还不得一团糟。”
“怎么不说些好话?”赵庭蹙眉,望着妻子道,“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说话吉利些,什么你病倒,我病倒了也舍不得叫你病倒。”
王氏倒是严肃起来:“你也不许胡说”两人都板着脸互相瞪了会儿,继而都笑了。
“你瞧,笑起来多好看,何苦成日板着脸。”赵庭道,“这才忙完祖母的寿辰,又得着手置办一应年货了,又得辛苦夫人了。”
王氏摇头:“倒是不怕辛苦,只怕人辛苦着了,还比不过那些不辛苦的。”
赵庭道:“好了,你也别总跟二弟妹较劲儿了,我有件事情想问你。”他稍稍顿了顿,忽而面色严肃起来,“今儿后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何故吴夫人一早匆匆就走了,那吴家二爷走的时候,双颊都肿着,好似被人打了一样。父王脸色也十分不好,我又不敢问,只能憋在心中。”
王氏也早察觉出了不对劲,于是从范姬那里得了消息,原想一回来就跟丈夫说的。
此番丈夫提起,她自当也严肃起来,只将从范姬那里听来的,一应都说了。
“什么?”赵庭听后猛地站起来,面色表情精彩丰呈,一双浓眉紧紧蹙起,“这芙姬,这吴二爷,胆子实在是太大了”说罢他狠狠甩了袖子,一脸盛怒。
王氏起身安慰道:“好了,你也别生气了,又有谁会料到,竟出了这档子丑事。”
赵庭双手背负,在厅堂内来回踱步,眉宇凝重。
“实在是荒唐”忽的停住脚步来,又扭头问妻子道,“娴儿呢?”
王氏说:“当时我也没在场,只听范姬说,娴儿当时哭得伤心。想来也是,她受了这等委屈,怎能不哭。”兀自想了想,又说,“要说这姜芙,的确聪明,可既然已经做了父王的姬妾,怎生这般糊涂,还……”下面的话她没有说,只道,“以前父王多宠爱她,宠得跟亲闺女似的,如今倒是好,转眼间什么都没有了。这个姜芙,狠辣得很,自己再无翻身之地,又见三爷对她落井下石,她说出了八年前的事情来,将她姐姐姜莲也拉下水了。从此往后,王府里倒是会安静许多。”
赵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细细想了想,又觉得一切合情合理。
“哦,出了这样的事情,怕是吴二爷跟娴儿的亲事也……”
王氏道:“哪里还能成,都闹到这个份上了。”说起这个,她忽然眼睛一亮,笑着道,“夫君,如今娴儿与二房走得近,就算她嫁去吴家,将来吴家怕是也不会向着我们。此番两人婚约不保,对咱们,倒是好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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