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娉婷目瞪口呆,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出现了问题。
她用力眨巴了两下,眼前男人的轮廓却愈加清晰,不是她的幻觉,她站在那,一直保持着(⊙o⊙)的滑稽表情,直愣愣的看着他。
“我什么?”
郁祁汉向前一步,靠在旁边的门框上。
插着裤兜的双手拿出来,抱在肩膀上,两条长腿微微交叉,他就那么好整以暇的回凝视她。
白娉婷吞咽着口水,找回声音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郁祁汉慢悠悠的反问。
“……”白娉婷被噎了下。
回头看了眼玄关处放着的那两个行李箱,在联想他此时身在的地方,不确定的试探问,“你……不会是这里合租的那个对象?”
郁祁汉但笑不语,眉尾慵懒的往上扬了扬。
卧槽,卧槽!
白娉婷简直颠覆了世界观,迟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当时找到这处房子的时候,对租金方面的问题很是犹豫,但是房东说房子是以合租的形式,还会继续对外招租,这样租金方面是对半,她听了以后就决定签了租房合同。
当时房东有特意问过她一嘴,对合租对象有没有什么要求,她没有太在意。
只是没有要求,也不能是个男性啊,即便是个男性,也不能是郁祁汉啊!
看着眼前靠在门框上的挺拔身形,想到未来的日子里她要和渣男加混蛋共处一室,白娉婷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抬手扶在了墙上,稍微让自己冷静一下。
两三秒后,她憋紧桔花,深呼吸的质问说,“你当医生的一定很有钱,能开得了普拉多,怎么会跑到这里和别人合租!”
“这好像是我的事情,跟白小姐无关。”郁祁汉从烟盒里掏出根烟,懒懒的放在嘴里。
“不行,我不准你住在这里!”白娉婷握爪,咬牙的抗衡。
郁祁汉甩了下打火机,将烟点燃,吸了一口后,不紧不慢的说,“这似乎不是白小姐能决定的事情。”
他礼貌的一口一个白小姐,喊的白娉婷牙根都直痒痒。
郁祁汉将烟换在左手间夹着,站直了身子的朝着玄关处走,准备将两个行李箱拉到房间里,转过身时,面前就有一抹倩影的横在那。
“我要打电话给房东问清楚,这究竟都怎么回事!”
白娉婷气势汹汹的掐腰挡在他身前,作势翻包的在找手机。
郁祁汉对此无所谓的态度,“随便。”
白娉婷磨牙霍霍,手机掏出来后,找到房东的号码拨过去,不时高仰起下巴的瞥他一眼,一副你给我等着的表情。
只是她拨打了一遍又一遍,线路那边始终没有人接,等着几遍后直接有机械的女音在提示关机。
白娉婷不敢置信的瞪着手机屏幕,这都什么跟什么!
郁祁汉眉眼间似笑非笑的,吸了口烟,朝着她吐出烟圈的同时,懒懒提醒了句,“白小姐,你挡住我的路了。”
“……!”白娉婷一口气梗在嗓子眼。
“借过。”郁祁汉又道。
白娉婷握爪,用力的握爪,最终在眼神的对峙下,也只能往旁边给他僵硬的挪了半步,随即便气呼呼的扭头冲回自己卧室。
“砰——”
门板传来很大力的一声响。
郁祁汉将烟掐灭在旁边的垃圾桶里,慵懒的提着两个行李箱往另外卧室方向走。
当听到对面房间里传出一阵带着怨愤的“乒乒乓乓”的声音,他狭长的眼眸里闪过了几缕轻芒,薄唇在慢慢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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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杂志社。
下班时间一到,社里的同事几乎都同时间的收拾着办公桌,陆续打卡回家。
白娉婷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握着手机在耳边,灭掉的电脑屏幕上,反射出她巴掌大的一张小脸上愤怒的模样。
“真不好意思白小姐,租房合同都已经签过了,不可能再让郁先生离开啊!”
线路那边,终于打通电话的房东在和她说着,末了,还又补充的说了句,“再说了,当时问您的时候,您不说没有要求么。”
“我是说没有要求,可你也不能……”
白娉婷无语加无奈,更是窝火极了,完全被架在了上面。
“男女合租,这是很正常的现象,白小姐不要这么封建嘛。”房东还在那边继续说,“郁先生已经签过了合同,除非租期到的话,否则没办法现在让他离开,需要赔偿双倍的租金。如果白小姐愿意承担赔偿的话,这倒是可以。”
她来赔偿,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傻缺!
白娉婷直给自己顺气,“好好好,你的意思就是说,没办法让他走对吧?”
“对的。”房东无奈的表示。
“那我离开,行了吧?”白娉婷将手机换到另一边,下巴往上昂,“把租金和押金都退给我,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恐怕不行,白小姐,你当初也是签过租房合同的,如果你不愿意继续住的话,可以随时搬走的的,但租金和押金方面,我是没办法退的。”
“……”白娉婷干瞪眼。
挂断电话了电话,她一手扶额,一手敲在桌面上,内心有成千上万只的草泥马在奔腾。
唉……
看来这合租的生活是避免不了了!
从外面采访回来送机器的许静好,看到她还待在办公室里,不禁惊讶的问,“小白,你怎么还没回家啊?”
“嗯。”白娉婷头也没抬的应了声。
现在的家里面有个新生物在,而且势不两立,她当然拖延的不愿回去。
“你在等会儿?”许静好取完东西,问她。
“在等会,你先走吧,拜拜!”白娉婷挥了挥手示意。
扶着额了好半晌,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拿起旁边的鼠标晃了晃,在电脑屏幕亮起的同时,睁圆了眼睛的集中在上面,双手在键盘上面敲敲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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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有完全降下来,公寓楼区。
下班从医院开车回来的郁祁汉,上楼后掏出钥匙的插入门锁里。
钥匙在孔里拧动,当门板拉开的一瞬,里面便有橙黄色的灯光倾泻而出,暖暖的,满满的,充斥着他的眼眸。
这是他三十一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郁祁汉换了拖鞋走进去,就看到厨房的餐桌前,白娉婷正坐那,面前捧着一盒方便面。
她回来应该有段时间了,已经换上套家居服,齐肩的短发被往上梳了个丸子头,芊芊细细的脖子露着,未施脂粉,五官清清爽爽的。
郁祁汉眯起眼眸望着,脚步自动转了方向。
听到脚步声,白娉婷稍稍掀了下眼皮,视线里是他笔直的裤腿,露出一小截黑色的袜子,很快,头顶就有阴影逐渐笼罩下来。
眼观鼻鼻观心,她也不搭理他,视作空气。
看了眼表上的时间,白娉婷将叉子从面盒上拿下来,掀开后,里面的热气扑面而鼻,搅动了两下面条,香味就蔓延开来。
“呼……”
白娉婷对着面条吹气,然后大口的吃。
吧唧着嘴正要端起面盒喝点面汤时,面前阴影忽然说了声,“我饿了。”
白娉婷抬起头,就看到他狭长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顺带着看着她手里捧着的方便面,而一只手正放在胃上。
目光在他胃上的手停留了两秒,她犹豫了下说,“柜子里面有,借你一盒,要吃自己去泡。”
“你去。”郁祁汉却道。
“你自己去!”白娉婷瞪眼。
下一秒,她手里的面盒和叉子就都被他突然伸过来的手给夺走了。
白娉婷从椅子上跃起,直拍桌子,“喂喂,你这人——”
郁祁汉充耳未闻,拉开对面的椅子,就坐下的开动,叉起面条的往嘴里送。
我忍!
白娉婷深呼吸。
世界如此美妙,她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拼命告诉自己只是一盒面,不要跟他二般见识,她压抑着怒气的转身走到柜子前,重新拿出盒方便面,拆了作料包的倒入热水。
再次坐在椅子上等待泡面时间,视线里就是对面坐着的男人,正食胃大动的在吃面。
不像是她的狼吞虎咽,平时拿惯了手术刀的修长手指间,此时握着小小的塑料叉,也没有刻意端着什么,就那么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可举手投足间总有股优雅在。
蓦地,白娉婷想到了什么。
她视线停留在他面前的面盒上,看着他一口一口吃着,忽然意识到个问题,那盒面是她刚刚才吃过的,里面还有她的口水……
耳根子正发烫时,吃面的男人忽然抬起头。
白娉婷躲闪不及,窘迫的躲开视线,又觉得不自在,总得找些什么来遮掩,她从椅子上起身,快步朝着卧室的方向走。
没一会儿,她从里面去而复返,将早就准备好的a4纸张拿出来。
是她在杂志社打印好带回来的,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五号的黑色字体一排排陈列着。
“啪——”
白娉婷将a4纸拍在他面前。
郁祁汉放下叉子,敛起剑眉问,“这是什么?”
“既然我们现在合租在同一屋檐下,那有些东西就要提前规定好,这样才能井水不犯河水!”白娉婷绕回自己的椅子前坐下,往后一靠的说。
郁祁汉闻言,将a4纸拿到眼前,目光低垂在上面。
“浴室的使用时间,如果你觉得有意见的话,我可以修改到九点,九点以后你可以使用。”白娉婷在他浏览的同时,说着,“还有厨房的话,我看你也不会做饭,所以就不需要写在上面了。”
郁祁汉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就忽然扬手给团成了团,完美的抛物线丢在了垃圾桶里。
“尼妹,你凭什么给我扔了!”白娉婷火大的问。
郁祁汉在她怒目的瞪视下,起身缓缓的走到她面前,一条手臂撑在桌沿处,上半身俯低,“你的规定里,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被漏下了?”
棚顶的灯光全部被他给遮挡住,原本还算宽敞的位置,也因为他的突然上前而显得狭仄,白娉婷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的气息,满是男人雄性激素旺盛的味道。
“……什么?”她往后缩了缩。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又是个正常的男人。”
郁祁汉再次俯低着,说话间的呼吸都喷在她的眼鼻上,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里面是危险的光。
白娉婷嗅到后,顿时想到之前的经验,双手环抱在胸前。
“你要干什么!”她警备不已的瞅着他。
“你说我能干什么?”郁祁汉慵慵懒懒的笑。
白娉婷咽了咽口水,顶着千钧压力,硬声的在说,“我警告你啊,你若敢有任何不好的想法,或者任何不好的举动,我会报警,我……”
她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是因为他猛然放大的五官。
距离真的太近了,近到能从他眼眸里清楚的看到个乱了阵脚的自己。
时间在分分秒秒的过。
郁祁汉冷不防伸出了手,她的心也跟着狠狠一缩。
而他却只是将她耳边垂下来的碎发夹在了耳朵后面,收回间手指有意无意的滑过了她的脸庞,眸里闪过丝恶趣味,淡声提醒,“面要泡软了。”
眼前压力一松,白娉婷这才恍惚的看向方便面。
她将面盒掀开来,里面的面条果然已经泡成胖嘟嘟的。
“唔,还有。”郁祁汉走回椅子上坐好,慵懒的交叠,慢条斯理的说,“你可以放宽心,我嘴巴是很挑的,而且你的情况我差不多了解。”
“你什么意思?”白娉婷下意识的问。
郁祁汉视线扫过她的领口下面,明显的意有所指,“c罩杯以下的,我不会当做女人看。”
“……!”白娉婷被噎到。
她“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端起面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直接走回了卧室。
郁祁汉看着她的背影气冲冲的离开,肆意的端起面盒又喝了两口汤。
暖暖的面汤从喉咙蔓延至胃里,他薄唇勾起,醇厚的男音夹杂着低低的笑意,“不过,你是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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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志社,午休时间。
吃过饭的白娉婷,坐在茶水间的椅子上,托着下巴看着走进走出的社里同事。
她所任职的这家杂志社,是当地偏女性的类型,所以社里面工作的人群都是偏女性化会多一些,现在到处能看到走动的女同事。
都是同样的工作服,可穿在不同的人身上就是不同的效果。
就拿前面正在接水的那位,a字裙在臀上包的那样紧,外面的小西装从腰部往上系着三颗扣子,里面的白衬衫鼓出一大块,稍微低头时,就能轻易看到沟沟。
视线没有移开,白娉婷端起茶杯的送到嘴边,肩膀却被人猛地一拍。
“靠,吓我一跳!”
看到是何人后,她没好气的翻白眼。
在旁观察她半天的许静好凑上前,“小白,你是不是神经了啊?你说你一女的,青天白日的,干嘛在这专门盯别的女人胸看啊!尤其还是胸大的,太吓人了!”
“你看刚才那个,目测得有个34d吧?”白娉婷微抬下巴示意着。
“还34d,我看34e都有可能!”许静好看了眼,纠正的说。
“诶你说?这男人是不是就都喜欢胸大的?”白娉婷放下水杯,不禁问道。
“那可不呗,这世上哪个男人不喜欢**呀!”许静好毫不迟疑的点头。
白娉婷闻言,非常不屑的冷冷撇嘴,“哼,这样的男人也真够肤浅的!”
“你没事吧你?”许静好诧异的问。
“没事!”白娉婷摆摆手,起身拉着她说,“走吧,马上到上班时间了,组长不是说要开会,晚了又得挨骂了!”
路过洗手间时,她不由往里张望了两眼,对着里面镜子用力往上的挺了挺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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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公寓楼区里。
呈大字型躺在牀上的白娉婷睁开眼睛,迷迷瞪瞪的看了眼窗外,早就已经看不到夕阳光了,不过夏天的关系,天色还没有很晚。
下班回来后,可能是太累了,她倒在牀上想要小歇一下,没想到竟然给睡着了。
两条胳膊向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白娉婷一边打哈欠一边往出走着。
对面卧室的房间门敞开着,里面牀褥以及物品摆放都很整齐,充斥着很显然的男性气息,这会儿里面没有人,郁祁汉还没有下班。
白娉婷其实没有想到,她有一天竟然会跟个男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虽然说是很正常的合租关系,但常常她看到洗脸架多出来的牙刷和毛巾,还有男性的剃须刀,以及每次被掀起的马桶盖,都让她有种是和人同居的错觉……
摇了摇头,她拉开浴室的门进去,很快有哗哗的水声响起。
半个小时后,水声停止,洗完澡的白娉婷才反应过来,自己进来时没有拿换洗的衣服,而刚刚脱下来的衣服已经被她在水池里泡上了。
翻开柜子去找浴巾时,又悲催的发现,浴巾昨晚被她晾在了阳台上。
“他妹的!”白娉婷低低骂。
浴室拉开一小条缝隙,左右看了看,大概估算了一下浴室到自己卧室的距离,沉思了两秒后,当机立断的就做出了决定。
好在此时郁祁汉并没有回来,步伐迈大一点也就五六步能冲回卧室,否则她现在也没别的办法。
将浴室缓缓的拉开,迎面的凉风让她小小哆嗦了下,起了两个小鸡皮疙瘩。
白娉婷双手抚了抚肩头,勇敢迈出浴室后,便开始冲刺,只是才冲到一半时,玄关的方向突然穿出一阵细微的声响。
她下意识的回头去看,顿时石化在原地。
门口那里,不知何时回来的郁祁汉立身在那,一只手还在门把手上,狭长的眼眸正直直的朝着她望过来,眉眼间惊怔在那。
白娉婷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当真的yi丝不gua,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任何遮挡都没有,只有透明的水珠正顺着往下,往下……
公寓楼里,响起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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