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错速度越快,聂小碗心里就越恼。
在她心中,她的孩子不该长成这样的。她不允许。裴清郴更不允许。
裴清郴向来心狠,不懂得心疼,且对小皇帝要求严格。若小皇帝一不小心犯了错,绝对会被他治得哇哇大哭。
起初聂小晚还心疼孩子,时间一长,见小皇帝越发有长进,便不再插手,随他教导了。不过,也有一点她不插手不行。
小皇帝天生嗜好粉色,每天都想穿得粉粉的,无奈裴清郴受不了他这喜好,一怒之下烧了府里所有粉色的东西。
小皇帝心里苦,天天背着裴清郴抱着她哭诉,小模样可怜见的。
她当然心疼了,就跑去找裴清郴说请。
那时春天还没过去,暖风和煦,院子里的花圃边儿,裴清郴一脚踩着小凳子给花儿浇水。
一溜儿的丫鬟小厮外带花匠在他脚边儿蹲着,大气不敢喘一口,见她来了,误以为逃走的机会来了,都慌乱起身。
裴清郴垂眼,慢声慢气得嗯了一声。得,一群没骨气的又都窝地上了。
见状,聂小碗别提多紧张了,心道谁又惹着了这位,不要命啦?!
很想掉头就走,脑中却响起了孩子的哀求声,她没法不管啊。
裴清郴早已注意到了她,侧头问,“一起浇花?”
他待聂小碗还是很上心的,只要聂小碗别作死,他几乎对她有求必应。
很显然,聂小碗就是来作死的。当然在作死前,她很礼貌得拒绝了他的建议:“不了。再浇,花儿要被淹死了。”
一溜儿的下人起先还动动,现在就跟种在了地上似的,连眼都不眨了。
过了一会儿,裴清郴慢吞吞嗯了一声。他扔了水壶,踢了凳子,向聂小碗招了招手,“过来。”
聂小碗同手同脚得过去了。
她紧张。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待聂小碗到了跟前,他弯腰,指腹重重碾过她的唇角,抹掉了她没来得及擦的点心渣子,“说吧。”
没有一点一点防备,两人最亲密的接触就这样发生了,聂小碗吓住了,整个人都懵懵瞪瞪的。
饶是如此,她也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她问,“你能给孩子买件粉色的衣服么?”
裴清郴眯眼:“我以为你会明白。”
她一脸为难:“我晓得。可孩子还小,穿粉嫩点也没什么。再说他都这么喜欢了,你若一味这么狠心的纠正他,我怕他会……”
“那你想我怎样?”裴清郴盯着她问。
似是料想不到他会如此问,聂小碗啊了一声,小心翼翼重复:“府里粉色的东西都被你烧了,你能不能给他买一件粉色的春衣回来?就一件!”
“好。”裴清郴牵起她的手往外走,“你陪我去买。”
后来,衣服买回来了,聂小碗正准备让小皇帝欢喜欢喜,哪料姓裴的将衣服挂到了书房。
他对,“背会一篇文章,让你看一眼。”
小皇帝:“……”
聂小碗望着府里唯一的一处粉色,想起自己为了它陪着裴清郴在大街上逛东逛西累成狗的模样,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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