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君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只不过看向莫长烟的眸子里带着气愤：
“姐姐，不是我这个弟弟说你，你这个样子要到什么时候？你现在有家有室，什么都拥有了不是吗？何必再去心疼这个凤孤晴呢！”
莫长烟微微垂眸，一旁的文师傅忽然握住她的手，迎面抬起目光看着莫少君：“你何尝懂过你姐姐的心思？”
莫少君不再说话，是，他是不懂，他不懂为什么人人都心疼那个所谓失去父母的丫头，那个害的母亲落下悬崖遭了毁容的凤孤晴。
凤孤晴握着拳站在院子门后，静静的靠在墙上不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听着。
莫少君看向墨月白：“我就是想让那个凤孤晴知道，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对不起她，也有人因为她而失去了一切”
墨月白一听他这话，便忍不住好笑的看着莫长烟，指着莫长烟道：“难道，你莫少君的意思就是，当初害的莫长烟失去凤府当家主母之位，最后被迫惨死的原因，都是因为莫长烟怀了凤孤晴吗！”
莫长烟急忙站起身反驳，泪水顺着脖颈蜿蜒而下：“不是的！我从没这么想过，虽然我也曾一度的以为自己不值得去为了凤孤晴而失去一切，但是我却也不曾像他说的那样后悔过！”
墨月白挑眉：“不曾后悔？既然不曾后悔，你又为什么利用凤孤晴的怨恨一旦有机会接近就开始有意无意的逼迫她想起那些已经遗忘了的过去？逼迫她去为你复仇？”
语气轻轻顿了顿，墨月白淡淡转身：“她已经为了这个所谓的怨恨做了很多了，不需要你们来指手画脚”
凤孤晴捂着头在院子里的墙壁旁蹲下，不是的，一切都乱了，她怎么会是为了娘的事情而报仇呢？她重生于此，只是为了能把那些前世陷害自己的人去收拾个干净。
母亲的事情，她又何曾奢望过会想起那些过去，又何曾希翼过？
凤孤晴睁开茫然的泪眼，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脚下一个趔趄，她握住门板差点摔倒，一双剪瞳越发的红了起来，整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那群人的面孔。
墨月白微微垂眸，最终，她还是把自己该知道的东西都知道了。
那是怎么样的打击？墨月白连想都不敢想。
童年也好，梦里也罢，凤孤晴从没有一个想过，自己早已碰见过娘亲，自己还和她说话，自己还和她讨论瓷器，自己……
还和她第二个女儿姚筱米在一起闲聊做朋友。
“这世界，没有比我更蠢的人了吧？你们一定是这么想的吧？”凤孤晴自嘲的站在那里，这一切都显得过于自然，这下子，她终于知道前世的时候，那位鬼医为何会单单收她为徒了。
“你收我为徒，虽然还没教我医道和本事，但是目的却并不是看好我，对吗？文师傅。”
文师傅沉默不语，他确实是这么做的没错，但是也只是想给凤孤晴一个补偿，从未想过这个举动会伤害到她。
莫长烟也有点慌乱无措了，她看着凤孤晴眼底的绝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摁住凤孤晴的肩膀语气急促：
“对啊，我是你娘，你还记得我的声音的对不对？你每次看见我都说有种奇怪的感觉，其实这感觉并不奇怪啊，我是你娘，你亲娘啊，你娘亲没死，我没死！”
凤孤晴看着她：“你说你是我娘？那为何不在一开始的时候认我？”
莫长烟一顿，垂下头道：“我，我不知该如何见你，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我是你娘的这个事实”
凤孤晴轻笑，奋力挣开她握着自己的手：“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凤孤晴无比受伤，她像个傻子一样的痛苦着内疚着，为的只是那也许并不怎么重要的一夜记忆？
“看着我每次都被那记忆折磨的想死，你作为亲娘还在犹豫自己该不该说那件事？他说他是我舅舅，他对我用尽了各种手段逼我想起来，你很开心是不是？”
说完，她回头看向墨月白，语气里带着失望：“你呢？月白哥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墨月白淡淡的睨着她：“你真的想知道吗？若是逃避是唯一选择，我又何必跟他们一样逼着你想起来？”
凤孤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忍不住像是疯了一般的自嘲道：“你说我的唯一选择是逃避？我告诉你，我已经很不逃避了，有谁能承受自己的亲娘其实一直潜伏在身边，有意无意的让自己想起那些过去，好利用女儿替她报仇的事情？”
她转过头看着莫长烟：“你用不着这样，不是么？我早就处理好了凤府的一切，凤清明的声誉是我毁掉的，凤婉儿的清白也是我一手陷害的，月氏之所以失宠也是我做的，楚少卿之所以会被废也是我一手策划的！我都做了这么多了，你觉得还不够解你的气吗？”
凤孤晴冷冷的打量着有些目瞪口呆的莫少君：“你派人夜夜折磨我，用尽各种手段还自称是我舅舅，你觉得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孽种？”
文师傅也有些慌了神，从不知面前这娇小的丫头会有如此狠辣的手段，也不曾想过，这些所谓的隐情竟然能害的凤孤晴会如此愤怒。
趔趄着回到屋内，凤孤晴转过身刚想锁门却被一双修长的手拦住，墨月白强行打开门板跻身进去，凤孤晴坐在软塌上，双眸猩红。
她的一双素指紧紧揪着被单不妨，关节处因为用力而越发变得惨白，她整个人就像是傻掉了一般木讷着看向墨月白，整个人有些恍惚。‘
“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凤孤晴幽幽的盯着墨月白的双眼，墨月白叹了一口气，微微垂眸：“恩”
“你一直都在看着我抓狂，看着我疯癫是吗？”
墨月白叹了一口气，抬起淡紫凤眸目不转睛的看着凤孤晴，语气淡淡道：：“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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