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她不想让他知道

  女孩深深地埋在被子里,几乎只露出一颗小小的头顶,散乱的发丝披散在粉色床罩上,宛如海藻般凌乱不堪。被襦下的身体明显在颤抖着,缩成了很小很小的一团。

  模糊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我没事儿,我……我要睡了。你们,都出去。”

  姚妈妈吓得满眼含泪,“萌萌,你别这样儿,你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你怎么把自己……”

  母亲大人怎么也无法把脑海里那片可恐的画面给抹去……当浴室大门被厉锦琛踢开,烟雾缭绕中,清晰地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儿。雾气迅速弥散,女孩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响起,他们看到,那蹲缩在墙角的雪白身躯上,从背部到肩头上都是一片仿佛被细小的爪子抓扒过的痕迹,有经验的母亲一眼就看出那是用专门刷衣服用的塑料刷子给用力刷出来的,连腰际、大腿上都满布刷痕。

  更可怕的是,触目所及的地面、墙砖上,都溅着星星点点的血屑子,汩汩淌下的水流中也混和着血红的腥色,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在这短短的一个钟头里,女孩把自己折磨成了累累伤痕的模样。

  接下来的一声尖叫,就是姚妈妈自己发出的。

  厉锦琛立即脱了衣服想要将女孩抱起,但是女孩坚决不让他碰。

  姚妈妈扯下了早准备在一旁的浴袍将女儿包裹起来,半扶半抱着回了女儿的卧室。孩子直接钻进被窝里,就再不让任何人碰了,一问就哭,一碰就闹,甚至还把床头柜上的东西砸了几个出来。

  姚爸爸跑来要斥责两声时,就被厉锦琛给拦住了,劝说当前女孩情绪非常不稳定,尽量不要强迫或刺激,否则情况很可能会恶化,而不会对她有任何帮忙。

  厉锦琛的口气非常慎重,似乎也颇有些经验。姚爸爸想到其毕竟曾是一流特种兵出身,又旅居国外多久,生活阅历更丰富一些,更懂得处理这类事件,便没有再强求。

  在场几个人,女孩只有对母亲没有太多排斥,姚妈妈在厉锦琛的提示下劝慰了几句,想要诱导女孩说出心事,但始终不成功,最终几人只有关门离开。

  随即,厉锦琛又问起姚妈妈之前所说“高烧事件”细节,同时姚爸爸也提供了一些线索。

  “那晚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妈也出门走亲戚去了,我回来得晚,却发现她一个人靠在楼下花园的那个小亭里睡着了……”

  “老姚,我记得好像也是从那晚开始,萌萌洗澡的时间就越来越长,我一看她洗一次竟然用一两方气……都快泡脱皮了这都什么怪习惯啊!我还一直想,是不是她在帝都被你给惯,她都说你们公寓里有超大的浴池,能游泳了。可现在,难不成她一个人在亭子里……”

  厉锦琛立即打断了姚妈妈可怕的联想,“萌萌在帝都时也喜欢泡澡,之前她在我母亲的美容公司实习过一段时间,那里的香精浴她很喜欢,我在公寓也给她准备了不少香精浴球。”

  姚爸爸却不打算放过那最关键可怕的疑问,“可是她再怎么喜欢泡澡,这跟她把自己身子……那样自残,这之间有什么关系?!”

  厉锦琛默了一下,“人有时候碰到无法逾越的心理难题时,就有可能通过自我伤害来减轻心理压力。所以,我们现在最好不要再追问胁迫她说什么做什么,最好是……尽量保持像平常一样,今晚的事就此揭过去,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该如何就如何。等到她心情恢复正常后,再似情况而定。”

  姚家夫妇互相对看一眼,也提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瞧着女儿现在那比蜗牛也强壮不到多少的模样,似乎除了只字不提当从没发生过,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遂点头同意了厉锦琛的提议,回房休息去了。

  厉锦琛站在女孩门口多时,最终也走回了自己暂住的客房。

  姚家夫妇回房后,还有一番谈话。

  姚妈妈从门缝儿里看到厉锦琛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由叹了口气,才回到床上,口气又不无埋怨地凑丈夫说,“我说你脑子是不是也太轴了!人家夫妻好好的,你竟然劝人家离婚。你还嫌这一出闹的不够,不帮忙雪中送碳就罢了,竟然还来个火上浇油。瞧瞧,我看女儿八成是知道你这个做爸爸地挖人家幸福的墙角,才跟那儿两头为难,自虐上了!”

  姚爸爸被这一通无中生有的指控激得老脸直抖,“你胡说八道什么?!妇人之见!”

  “我妇人之见,那你娘你姐你妹都是妇人,没我们这些妇人哪来的你啊!”

  姚爸爸对这种胡搅蛮缠向来是有嘴说不清也更辨不赢,索性闭嘴不吭声儿了。

  姚妈妈嘀咕半天,得不到丈夫的响应,郁闷地蒙被子要睡觉,但没一会儿,又翻身攘丈夫,道,“老姚,我看阿琛这孩子挺好的,也坦白了是喜欢咱们家萌萌的。你就别在两孩子背后泄底火了,成不成啊?”

  姚爸爸闷闷地应了一声,但眉头却蹙得更紧了。

  “哎,咱们这次既然都要去帝都见老爷子,怎么着也得好好拾掇拾掇,你不为自己形象着想,好歹也要为咱们女儿能在夫家站稳脚跟儿努力一把啊!知道没?明儿个跟我去店里好好挑身儿新衣服,可不能给女儿丢了脸。”

  姚妈妈终于又来了神儿,开始絮叨起到帝都的准备事宜。

  ……

  这一夜,萌萌睡得极不安稳,翻来覆去,身上的刷伤隐隐刺痛着,怎么也无法入睡,脑子里也一片混乱。

  恍惚之间,仿佛又嗅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儿,才觉得有了困意,慢慢沉入梦乡。

  可是她却做了一个诡异又糟糕的……梦,噩梦?!她不敢肯定。

  ——萌萌,我爱你。

  厉锦琛抱着她,说出了那三个字,她瞬间觉得心花怒放,幸福不矣,主动送上了自己。

  他们像以往一样,亲昵调笑,耳鬓厮磨,缠绵不舍。她觉得他的怀抱就是她最安心最踏实的所在,她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可是身体上突然传来一股刺痛,她睁开眼,迷糊之中一个沉重庞大的黑影压覆在她身上,仿佛野兽般撕咬折磨着她的身体,甚至对她最丑陋可怖的猥亵之事,就像白日里那个可怕的魔鬼对她所做的,一模一样。

  他一样咬着她的耳朵,说,“宝贝儿,你是逃不掉的!”

  “不,不,放开我……”

  “呵呵,我的把柄都被你抓住了,你也必须让我掌握你的漏洞,这样咱俩才公平,不是么?宝贝!”

  他将她的头转向,她看到巨大的镜子里,自己被魔鬼紧紧实实地缠绕着,雪白与赫黑之间一片糜乱的颜色,可是,紧紧帖在她脸庞边的面容却只有一个黑糊糊的轮廓,根本看不到魔鬼的真面目。

  她的意识明清时明,混混噩噩,分不清这似真实又似梦境的一切。这应该是梦境的,那个魔鬼怎么可能跑到她家里来?!老天,难道连她的家,她的卧房都已经不安全了吗?!可如果这是梦境,为什么她觉得身体那么疼,身上的重量那么真实,压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老天,谁来救救她,她要醒过来,她要回到现实,她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

  “妈,爸……救我,救我……呜呜……好痛……我好怕……呜呜呜,阿琛……厉锦琛……”

  女孩的脑袋在被子里晃个不停,呜咽得厉害,捞出那张小脸上早已经满布泪痕,楚楚可怜,拧得人心疼不矣。

  “萌萌,醒醒,你做噩梦了。萌萌?”

  女孩蹭地一下睁开眼,眼神平直,瞳孔收缩,苍白的容色十分让人担忧。

  厉锦琛轻轻拍着女孩的小脸,终是不忍,俯首亲吻她已经湿凉的嫩唇,而那双唇儿早已经红肿不堪,仿佛早在噩梦中被蹂躏过。

  终于,她睁开眼看到眼前放大的一张俊脸,却吓得猛力推开人,抱着被子缩到角,惊恐地瞪着他喘着粗气。

  “萌萌,你看清楚是我,我是厉锦琛。你刚才做噩梦了,那只是梦,一切都过去了。乖,别怕,一切有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乖,过来……”

  厉锦琛的声音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轻柔,连他的表情都是极少见的温柔,他朝她伸出手,谆谆诱惑着,慢慢地靠近她,把大手送到她面前触手可及,便没有再动,而是等着她自己跨出那一步。

  她抱着被子仍瑟瑟发抖,但是已经没有初醒是那么恐惧不安,她紧紧盯着他,泪眼模糊,心中已经漫天大雨。

  她真的被别的男人碰了,那天的意识比起第一次更清晰很多,那个男人对她做的种种猥亵之事,都仿佛历历在目,就发生在之前般。甚至,还在她身体上留下了痕迹,她把自己刷了又刷,才勉强盖住了那些虐迹。

  可是,那只是一种掩饰,无比可怜的遮掩,也无法抹去已经发生的事实。

  她哪有脸面对他,甚至觉得被他碰一下,都是对他的亵渎。他是那么好,那么优秀,那么棒的人,她仅有的就是自己了,可是现在她连自己都变得肮脏丑陋不堪,她还有什么资格配得上如此完美的他?!

  如果他知道了,她想,他是会心疼她的,甚至还会体谅她,帮她把那混蛋找出来毁尸灭迹,为她复仇吧!可,可是……就算如此,那也不能抹杀她已经被人污辱的事实。她只会更觉得自己愧对于他,配不上他,根本不适合再跟他在一起了。

  老天,她不想让他知道,一点儿也不想!——那个魔鬼早就算到了她的懦弱。

  “萌萌……”

  厉锦琛趋前想要将女孩纳入怀里,这小东西看起来是多么可怜无助,就像是一座恐惧的大山正压在她头上,让他心疼不矣,只想好好保护她。

  可是他的手还是没能够到她,她又重新缩回了自己的乌龟壳里,一迳儿地摇头,“不不,你出去,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让我静静……”

  她无法原谅自己,竟然对一个从来藏头缩尾的色魔生出了……

  这太羞耻了,太恶心了,对于刚刚才成年心智还并不太成熟的女孩来说,实在无法承受!

  她更接受不了那样的自己。怎么会有那样的反应……甚至,想法!她无法原谅那样的自己,她根本没脸面对他,他对她越好,她就越觉得自己肮脏不堪,罪孽深重,无法原谅,应该……千刀万剐,或者像古代那些不洁不贞的女人一样浸猪笼。老天!她都在想些什么。她的脑子一团乱,她觉得自己快疯了!

  “萌萌,你不能推开我!”

  厉锦琛突然失去了耐心,探身一把将小驼鸟攥进了怀里,不管她怎么挣扎逃避,把她牢牢地箍在了怀里,捧起她的脸,迫她看着自己,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很肯定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那必然都是你不愿意的。你的身心都是向着我的,对不对?你告诉我!”

  “我,我……”她张一张小嘴,却已经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儿。

  她能说什么呢?她除了满心的不甘,就是委屈。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惹上那种色魔?外人看她,都说她又矮又挫又呆又丑,她哪里能吸引一个魔鬼的青睐,她觉得自己太无辜了!可是,这些实话她根本说不出口。

  “萌萌,你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吗?!”

  他亲吻着她的眼角,含去泪珠,摩挲着她冰凉无色的小脸,到双唇,轻声呢喃着一句又一句慰烫人心的亲昵话儿,“初一那天早上,你打电话来骂我,我什么都无法思考了,我只想回到你身边,马上拥你入怀。就像现在这样,我想看着你,想感觉你真实的存在,想吻你……想对你说,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我不能没有你。你相信我吗?”

  因为那句“宝贝”,她无法自控地颤抖了一下,可是他丝毫不知,只是将她抱得更紧更紧,亲吻的气息从脸颊漫延到了脖颈处,终于绕上她的耳垂时,她难以自制地颤抖得更厉害。

  厉锦琛和那个魔鬼一样,都会吻她的耳朵,都知道这里是她最敏感的地方,都会像现在这样,含着她的耳珠诱哄她,安抚她,缠绵不去。

  “阿琛……”

  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他却听清了,暂时放开了她。

  “乖,别哭,有什么问题都交给我。就算天塌了,我也可以帮你顶起来。”

  他微笑着拭去她的泪水,还是第一次说如此甜蜜夸张的情话儿哄她,她想笑,可是却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他轻轻地抚着她湿凉的小脸,在她额心烙下一个吻。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情绪似乎终于稳定下来。真像驼鸟似地埋在他怀里,呼吸轻浅,静静地,什么话也不说。两人相处这是极少见的,通常活跃的都是她。此时她如此安静,宛如沉默小羊羔,却让他有些不安了。

  默了一下,他决定打破这窒人的沉静,“萌萌,我已经跟爸妈说好了,后天就启程去帝都。老爷子想见你,大家都很想认识你。之前你打电话过来,我们全家族的人都听到了,记得么?”

  她突然一震,像是被什么惊醒了,慢慢抬起头,眼神有些奇异,“我,记得。那天,你们都在……”

  他轻笑,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儿,“是,大家都在。”

  她面上终于渐渐有了红晕,不好意思地垂下小脸,“那个,我……好傻,大家都笑话我。”

  他笑出声,就像摇宝宝似地轻轻摇着她,“大家没有笑话你,大家都很喜欢你,想要见见你。”

  “真的?”

  当她再露出小鹿般可爱的眼神时,他的心都已经化入那一汪秋水剪瞳中。

  “当然是真的。”

  她突然又垂下眼帘,小手绕上了他的领扣,拔拉着,啧嚅道,“可是,那天我好像还,还听到了朱婧慈的声音?阿琛,你是因为她才对我失约的嘛?”

  姑娘终于抬起小脸,正正直视于他。

  他微愕,面色迅速敛去,沉声道,“不是。”

  斩钉截铁。

  又追加,“绝对不是!”

  她眨了眨眼,却不置可否,似乎是松了口气,又似乎有些不满。她又重新埋进他怀里,他却看不懂她的眼神和表情了。

  不管怎样,她还在他怀里,他也在她身边,就够了。

  ……

  碧城

  “他住在姚家,书房。”

  “他一直跟姚家人在一起,有没有分开,这个就必须详细询问姚家人了。”

  “小区的监控和附近所有的监控,都没有发现他可疑的行动。”

  “咳,少爷您画花他的车的监控都拍得非常地道,只是……拍到他的时候,都有姚家人在场。”

  “哦,第二个疑点,我们私访了一下小区管理员及姚家的邻居上下楼,和某些热心过度的大爷大妈,都表示……咳咳,厉锦琛是个非常绅士、守礼、斯文、热心的好小伙儿。开车进小区的第一天,就往那个希望小学救助箱里塞了几张大红钞!”

  砰的一声拍桌响,应该是压抑已久的爆发了。

  向东辰骂道,“该死!你们查了这么多天,就是去查厉锦琛的丰功伟绩,还是救苦救难的英雄事迹吗!”

  可怜办事员直抹冷汗,向同僚们求救,身为同僚的保镖们只能做无视状,让他自求多福了。当前这情形,不管你调查的结果是好是坏,都免不了受小少爷的一顿火喷。没法儿啊,大主子把小家伙关了这么久都不让放人,这血气方刚的大男孩早憋得一肚子火了,再不让人家好好发泄发泄,就太不仁道了。

  还是黑天够体谅属下,摆摆手让人下去了,才一屁股坐到向东辰身边,说,“忘了你爹说过的话,毫无疑点那就是疑点。再说,姚家人的口供咱们还没问,就不能洗刷厉锦琛的嫌疑。你和他本就是情敌,他的动机最直接,最不可回避。”

  “所以?”向东辰看着兄弟,问。

  黑天打了个响指,“像这种高手,要是都能让你我抓着把柄了,那就不叫帝国第一特种兵王了。与其跟他玩躲猫猫,不如直接杀上馆。说不定,他还不屑于在我们面前隐藏什么,就直接给招了。”

  向东辰立即投去“你是白痴”的眼神儿,黑天却开始振振有辞地筹划起来。

  向东辰有些顾虑的是,要是厉锦琛真大大方方承认了,那就是摆明了对他宣战,未来很可能萌萌会被厉锦琛弄离他的身边。就像之前那些女生,周美薇,刘菲儿……一个个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不,我不会中了他的计!”

  “小东?”

  “我要找萌萌,戳穿厉锦琛的老底,但不能让厉锦琛知道。”

  向东辰大步朝外走去,心意已定。一直以来,他和厉锦琛都没有正面为敌过,只是他单方面地挑衅叫嚣两句,在厉锦琛那样的人物面前,怕是从来都没有把他当成真正的对手过。但就在酒店那天,他直接挑衅下帖,他说“代价——”

  然后,自己就被黑打了一顿。要是他现在又冲到厉锦琛面前,光明正大宣战,那么厉锦琛再出雷霆手段,谁输谁赢,后果就不是旁人能左右的了。因为这一场名符其实的爱情之战,父母亲友都不宜直接插手。而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没资本跟厉锦琛正面斗。要是他今日因为气不过,与厉锦琛义气相争,撕破脸大打出手的话,那就是正中了他的“激将法”,他大概立马就会被清除出萌萌的生活圈儿。

  这绝不是他的目的,所以换从萌萌这边下手,让她瞧瞧自己被厉锦琛黑打的模样,相信比直接跟厉锦琛正面对决,更有效。

  向东辰跟母亲“哭叙”了一番,终于获得了解禁令,去了涪城。

  可惜,向小少的如意算盘再一次落空了。

  “姚家他们啊,今天一早就去机场,说是要到帝都给朋友拜年呢!真没想到,他们家在帝都还有亲戚关系。难怪那帝都来的小伙子那么亲切,跟他们家丫头似乎关系也很不一般呢!咱们估摸着,人家本来就是一对儿。我说小伙子,你呀,怕是来晚一步咯?咦咦,去飞机场追人?啧啧啧,现在有钱的小孩子啊,就是任性!”

  可恶!厉锦琛这只老狐狸,怕是今天这一遭早就在他的算计之中吧?!

  ……

  机场

  萌萌接通了手机,立即就被向东辰炮轰了一堆。

  “……呃,我,那时不方便接……啊,锦琛他……我想你在家里也挺忙的……可是人家那天已经跟你说了很多个新年快乐、万事如意了。哎……向东辰,你到底想怎么样嘛?人家道歉还不行嘛!可是现在飞机马上就要飞了?延后?这怎么可能啊!”

  电话立即被厉锦琛拿走,说了两句话,就完了。

  “他挂掉了。”

  萌萌接回电话,“他说你之前接了他的电话?”

  厉锦琛脸色一丝不变,“是。我必须把对我们婚姻的潜在危胁都扼杀在摇篮里。”

  萌萌囧掉了~

  男人又追加一句,“下学期你们就要分专业了,根据你上学期的学习情况,我和致诚已经商量过,你不太适合金融专业,给你调到工商管理,可选修金融、会计、市场营销、人力资源。”

  “什么?要换专业!”

  果然,这事儿一提小姑娘就乍毛了,把对于电话的置问都抛之脑后,开始跟大男人争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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