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里斯先生对男爵说:“‘维斯特赖特’邮轮被烧掉了整整一层船舱,董事会可能要卖掉‘维斯特赖特’号邮轮。‘维斯特赖特’号邮轮’在今天清晨就被拖进港了,其实上改作货轮也能卖个好价钱。晚上内政部的检察官就要来接受调查事故原因了,那么趁着我还对‘维斯特赖特’号有一些微小的权力,我们应该再去看看。”
达尔文插嘴道:“那么,恕我不能同行。下午我要去弗洛伦莎兰德大教堂,主教有要事相询。”
在一名法医的陪同下,博罗男爵走向停泊在岸边的邮轮,前往帕西艾夫妇住的包房。一名宪兵过来用钥匙为他们打开了门。
两人走到里面。博罗男爵转向法医,问道:“这包房原来就这样乱么?”
“什么都没动过。我十分当心,验尸时,尸体都没移动过。”
博罗男爵点点头。他朝四周打量着。
他的第一个感觉是冷得厉害。舷窗已被打开,而且一直就这么开着,窗帘也被拉去了。
“嗬嗬”,博罗男爵注意到了,嘴里直哈气。
另一个欣赏似的笑了:“当时我不想把它关上。”
博罗男爵仔细地检查了窗口。
“鲍里斯说的对,”他宣布说,“没有人从这条路离开过包房。可能,打开舷窗是想要引人
作这样的推测,但是,要是那样,这暴风雨已经使凶手的达不到目的了。”
他仔细地检查了窗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往窗框上吹上一点份末。“根本没有
指纹,”他说,“这是说窗框被擦过了。是啊,即使有指纹的话也只能告诉我们很少的一点
情况。那可能地帕西艾先生,他的佣人,或者是一等舱服务员的。如今的罪犯是不会犯这类错误的了。”
“既然是这样,”他高兴地接着说,“我们还是把窗关上吧。这儿简直成了冷藏库
了!”
他关上窗,然后第一次把注意力转向躺在铺位上的一动不动的两具尸体。
帕西艾先生仰卧着。他仍旧着着那血迹斑斑的睡衣。
“看看这些伤口的性质,你瞧。”法医解释说。
博罗男爵点点头。他俯身到尸体的上面好一阵子。最后,带着稍感痛苦的表情,伸直了身子。
“这任务可不轻松,”他说,“凶手得站在这儿,一刀又一刀地朝他身上戳。到底有多少处伤口?”
“我认为是二十四处。有一、两处很轻,实际上只是划破一点皮。另一方面,至少有三处
可能是致命的。”
法医的语气中,有什么引起了博罗男爵的注意。他目光锐利地朝他看看。鲍里斯先生正站在那儿,迷惑解地皱起眉头,朝尸体凝视着。
“有什么东西使你感到奇怪,是吗?”他有礼貌的问道,“说吧,我的朋友。这儿有什
么弄得你大伤脑筋了吧?”
“你说得对。”另一个承认。
“是什么呀?”
“你瞧这两处伤口──这儿,还有这儿,”──他指点着。“它们都很深,每一处都被
戳断了血管──然而──口子都没有裂开。应该出血而没有出血。”
“这意味着什么呢?”
“这意味着,戳这几刀时,人已经死了──死了一些时候了。可是这无疑是荒谬的。”
“看来是如此,”博罗男爵若有所思地说,“除非我们的凶手估计自己还没有很好完成任务,再回来彻底补一下刀;可是这显然是荒谬的!还有别的什么吗?”
“帕西艾太太身上只有三刀致命伤,显然凶手没有过多的关注帕西艾太太。”法医指着尸体讲。
“我原先以为两位死者身上都被插了几十刀。你也这样以为过吗?你的朋友。”
“是啊,当时我没有离得太近看。只是听康斯坦丁大夫讲的。”
他们朝四周打量了一番。帕西艾先生穿的衣服挂在墙上的衣钩上。由盥洗盆盖架成的小桌子上放着各种东西──两只空杯子,一瓶矿泉水,一只很大的长颈瓶,一只烟灰缸,里面有一个暴风雨茄烟的烟蒂和些烧焦的纸片;还有两根燃过的火柴。
法医拿起空杯子嗅了嗅。
“被害者的没有反应,这儿有了解释了。”他从容不迫地说。
“麻倒的?”
“是的。”
博罗男爵的眼睛朝包房里四处打量着。他的眼睛闪闪放光,象鸟一般敏锐。使人感到没有什么能够逃过他们的搜查。
他轻轻地惊叫了一声,俯身从地板上捡起了一样东西。
这是一条丝绸,很精致。角落里绣着一个起首字母──L。
“一块女式丝巾。”法医说。
“好吧,我给你举个例子──你发现了一块女式丝巾。这是一个女人丢的吗?可是,也许是一个男人作的案,他心里想:‘我要干得让人看起来象是个女人干的。我要给我的敌手不必要地戳上几刀,有几刀要戳得软弱夫力,我还要把这块手帕扔在人人都能发现的地方。’这是一种可能。还有另一种可能。要是一个女人杀了他,而故意扔下一根烟斗,让人看起来象是个男人干的呢?那末,我们是不是应该认真地推测一下,还是每人都因粗心掉下他们的身份线索的?是啊,巧合太多了!”
接下来法医内急去上了洗手间,男爵却意外地发现了一本护照——佳吉·西达底尼。男爵扬了扬手中的护照:“我的朋友,护照在航行旅途中是不是被航运公司收起来的?”
“不,只有入港之前才会全部上缴。因为如果船上的外国乘客未经允许进入他国领土,会给我们惹来大麻烦,扣着护照以免他们节外生枝。”鲍里斯先生看了看,“这是本黑塔利亚米兰兰德的宗教护照,那时半岛没有统一,教会签发的证件很有效。”
“是个男人,四十三岁。棕色发色,六英尺两英寸高。”
“听起来就是帕西艾先生本人。”
突然有一些声音越来越近,博罗男爵辨识出了当中法医的声音,他赶忙把护照藏起来。
“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两位警官冲了进来。
“别紧张,我是博罗男爵,这位是我的朋友——航运公司的船东鲍里斯先生。”
“我是受内政部委派而来的调查员——罗曼警察署的尤金少校,这位是我的同僚劳夏尔中尉。”矮个子戴着眼镜的中年警官开口道。“我听说过你,博罗男爵。”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