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二公子,我已经打听到有两处相宜的房子了。し”一个月过后,金海生在饭桌上禀报。
现在大家能见到叶惊鸿的时间很少,见面也就是吃饭之时,其余的时间,她一直都在房间里忙。就是和她住在一个房间里的望舒,也只能在要睡觉的时候才能回到那个房间去。
这样安静的客人,让客栈里的小二都有些好奇了,这几天,他还有意无意地打听他们生意做得怎么样呢?
“说来听听。”叶惊鸿放下了手里的饭碗,她吃饱了。
“一处是在东街的院子,原主是一个客商,因为要回家乡去,所以想卖了房子。这座房子,左边是威远侯的宅子,右手则是将军府,住的是当朝骠骑将军周家人,附近住的也是一些御史或者其他贵人。”金海生打听得很详细。“威远府的当家女主就是当朝的长公主。”
“房子三进三出,边上有数间厢房,后面还有接近两亩地的后花园。只是听说是出了一点儿事情,才贱卖了一些。”金海生看到叶惊鸿听得仔细,又补充了几句,“当初那家商户也是看重了邻里之间的关系才买花了大价钱买下的,听说开始还是走了后门才的手了。”
“多少银子?”叶惊鸿淡淡地问。
“大约需要三万五千两银子。”金海生有些汗颜地报出了这个数字。
“另一处是在……”
“就第一座了。”叶惊鸿打断了他的话,既然房子完全符合她心里所构想的,那就完全没有必要再打听别处的房子了。“你说的出事,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听说这座院子,本来是前朝的一个得宠大臣宅子,后来因为犯事被灭门,所以传言那座宅子有些不干净。卖房的主家住在里面,接二连三出事情,最后连生意都损了不少,这才急着出手。”金海生是江湖上人,对鬼神什么的根本就不在意,可他怕叶惊鸿害怕,所以才说得详细了一些。
在他看来,后面还没来得及说的那处房子,根本就比不上眼前的这一座院子。可买房子这样大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能操心定下的。
“世上本无鬼,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害怕。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这一座院子了。”叶惊鸿看着叶彦宁又问,“哥哥怕不怕?”
“连土地庙都住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叶彦宁微笑着回答,“只要妹妹看好了,就行。”
叶惊鸿点点,“其实今天我也有东西要给哥哥看看的,顺便和哥哥商量一些事情。”
“嗯?”叶彦宁抬头疑惑地看着她。
“等会儿去我的房间。”叶惊鸿卖了一个关子。
因为好奇她在房子里到底藏了什么,叶彦宁一顿饭吃的倒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等他放下手里的饭碗,就迫不及待地要去叶惊鸿的房间里去看看了。
“你们也跟着过来看看吧。”叶惊鸿也没打算瞒着身边的人。
金海生几个面面相觑,他们其实早就好奇小姐每天窝在房间里干什么呢?特别是最近的几天,他们还听到了从小姐房间里不时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断断续续,可是望舒出来却是一个字也没有透露。
大家好奇只能憋着了,小姐现在愿意揭开秘密,谁也不愿意错过了。
于是几个人带着好奇到了叶惊鸿暂住的客房中。
客房里还是和平常一样,要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桌子上多了两个盒子。
两个盒子看起来很普通,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叶惊鸿也没有吊大家胃口的兴致,她直接走到桌子旁,将一个盒子打开了。
叶彦宁在看到里面物品的第一眼,眼神立刻就直了。
盒子里是一把女子用的团扇,看似普通,却极其不普通。令叶彦宁眼神发直的是这把团扇的扇面,那是一幅精美的绣品,用的绣品,是和他了解的绝对不一样的针法。
哪怕当初叶家最引以自豪的针法,也比不上眼前这柄团扇上绣品的针法。
叶惊鸿微微一笑,然后将团扇拿起,轻轻地转动起来。
“天啦。”金嫂子惊讶地失声叫起来,然后又不好意思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就是连金海生和承德两个大男人在看清楚扇子的背部,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双面竟然是一模一样。”叶彦宁看着她手里的团扇喃喃自语。神技呀!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人拥有这样绣技的人了。
“对,时间是仓促了一些,而且绣线的颜色不尽如意,所以这一幅绣品还有一点儿瑕疵,不过我想,如果卖出去的话,应该能卖出一个好价钱。”叶惊鸿看着手里的团扇,语气竟然带着一丝丝的嫌弃。
“给我看看。”叶彦宁带着激动的语气催促。
叶惊鸿微笑着将扇子递给了他。
叶彦宁接过团扇,反复看着,简直是爱不释手。
“忍把千金酬一笑?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他一边看着图案上栩栩如生的蝴蝶和兰花,一边轻轻读着诗句。“妙呀,字好,画好,绣技更是绝了。”
“这一幅画如果不够院子的价格,要是加上这一柄如何?”叶惊鸿将另一个盒子里的扇子拿出来了。
这一把扇子却是男子常用的,扇子的雕刻做工了得,扇面上的画和字更是精妙绝伦。
“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这一柄扇子上画得也是兰花,还有两只萦绕着兰花飞的蝶儿。不过,这一簇兰花和原来的雅致兰花稍有不同之处,却是深山中的幽兰。
那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水滴,似乎就要滚落下来。
“定情之物?”叶彦宁脱口而出。
“不错,两把扇子要卖就一起卖。”叶惊鸿笑脸如花。“这样一来,价格必然也会跟着高起来。”
“扇柄是檀香?”叶彦宁又问。
他拿着扇子有些爱不释手了,如果不是出身在叶家这样的商户,其实他更适合做一个读书人。所以他爱一切雅致的东西。
叶惊鸿今天的这两把扇子,无论是字还是画,他都舍不得让给别人。至于绣技,倒是被放在了一旁。
“要是哥哥喜话的话,等我们买下院子有空了,再单独给你做一把好的。到时候,一定比这两幅好的多。”叶惊鸿安慰他。
“好。”叶彦宁再一次把玩了以后,才恋恋不舍地将扇子分别小心放进了盒子里。
“我想现在就带着金大哥和望舒出去,找珍宝斋托卖了。”叶惊鸿说。
“要是珍宝斋的话,倒是可以。只是你们出门,一定要小心才行。”叶彦宁担忧地叮嘱。
“我会小心的,哥哥放心。”叶惊鸿知道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心里无非是在担心自己怀有绣技,被人给盯上了。
可是她不怕,在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威胁到自己,与其碌碌无为的过庸俗的一生,还不如轰轰烈烈地放手一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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