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叶公子,久仰。”陆秉之能担任起这么重要绣品会的重任,在陆家众多的子弟中,也算是有能力的人了。
鲁国公府出了太子妃,又是三公之府,在京城中的地位和名气自然不容小觑。
绣品会说得好听是传承平允国的绣技,名扬绣品。实际上,不过是为装作清高的各府官家提供了拉拢商人的机会罢了。
银子从来没有人嫌弃多。
别看商人的地位不高,其实要数银子的话,还就这种最低级的商贾之家日子最为殷实。
各府看着外面光,可是每一个府只要有人当官了,就得负起一大家族的生活和开销,每一家都有难念的经呀。否则的话,也不会在官员中出现,男人当官,女人打着管理嫁妆或者为女儿准备嫁妆的名号开设各样的铺子赚银子的现象。
这种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生活方式,其实不仅仅适用于普通百姓,在大家族里也同样尤其重要。
像今天的绣品会,对于各府来说就很重要,可有官职或者是有功名在身的男子要是出面招待商贾之人,那就很不适合了。
所以,每年谁家举办这个绣品会的时候,都会斟酌着派出家里合适的人选出来负责招呼客人。
陆秉之作为陆家嫡长孙,这个身份足以唬住了一些人,当然也有分量出来招呼过来参加绣品会的官宦之家家眷们。
“陆公子客气了。”叶惊鸿脸上虽然挂着微笑,可要是注意了看,就会发现她的笑容只是一种礼貌,眼神中并无一点儿真诚。
“陆公子,她只是一个会酿酒的工匠而已,怎么能参加绣品会这样的宴会。我看你还是将她打出去比较好。”没有看到自己期待的一幕,萧锦瑟都要气炸了肺,她马上过来开始挑唆起来。
“对,今天咱们办的是绣品会,她一个酿酒的过来干什么?”一个公子哥附和着萧锦瑟的话,他一脸讨好地看着萧锦瑟。
“你们难道不知道吗?”忽然,一位夫人笑着从绿荫下走过来,“叶公子不仅酒酿的好,而且还是袜子的制造者。就是定王,也在和她合作了。这样的身份,还够不够参加绣品会呢?”
“什么?袜子竟然是她制作的?”
“这么年轻的男子居然会绣活?”
“不会是真的吧?”
“秀儿,你买的袜子真的是她那儿的来的?”
……
说话的人正是鲁国公府的当家夫人,此次举办宴会的人。
她的话在人群中再一次引起了轩然大波。
“那又怎么样,她那种低贱的身份怎么能参加绣品会?而且她的个性最恶劣了,让人多看一眼都觉得丢脸。”萧锦瑟在经过短暂的思考以后,还是不死心地继续追着陆秉之,让他严惩叶惊鸿。
“萧小姐,”鲁国公府夫人加重了语气提醒她,“叶二公子既然涉及到绣品有关的生意,按照惯例,她来参加这一次绣品会是完全符合情理。而且,她是我们鲁国公府请来的客人,在客人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下,我们自然要盛情款待,否则的话,今后还有谁敢参加绣品会呢?”
无疑,她这番话得到了在场很多商户的拥护。
萧锦瑟听到鲁国公夫人毫不犹豫拒绝了自己,而选择了帮助叶惊鸿后,她的脸一会儿变成了青色,一会儿变成了红色,最后又变成了白色。
众人看到她不住都变脸,一个个都偷偷地笑了起来。
“我也是夫人请来的客人。夫人不愿意得罪人,我能理解。可是我和这个人有私人恩怨,所以,今天我要教训她一顿,我希望夫人不要参与我们的斗争中来。”萧锦瑟唰地抽出来腰间的鞭子。
“萧的恩怨是指小姐上一次在美味斋里强买强卖的事情吗?”叶惊鸿淡淡地问,“除此之外,我好像从来没有和萧小姐有过任何的交集。又何来私人恩怨之说呢?”
看似疑惑地问题,却解释了萧锦瑟为什么追抓着她不放,叶惊鸿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你……”萧锦瑟听到四周耻笑声,再环顾一下看到众人不屑的眼神后,她更是气的受不了了。
“就是伶牙俐齿也无用。”一句话没有说完,她手里的鞭子忽然像毒蛇一样冲向了叶惊鸿,而且打得还是脸。
四周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声。
叶惊鸿不会武功,自然躲不过这样带着疾风而来的鞭子。
眼看着她就要被鞭子伤到了,忽然她身边的望舒伸手就要抓过去。
可就在这时候,鞭子竟然在根处断了。
“谁?谁敢断了我的鞭子。”萧锦瑟奇迹败坏地问。她这条鞭子是周边小国献上的贡品,是她在太后老人家那儿央求了很长时间才到手的。
鞭子而且与众不同,上面不但带着刀片,而且很结实,不是一般刀剑可以断掉的。今天是哪个混蛋和她对着干,竟然将她随身带着的宝贝给打断了,她绝对不能放过了。
想到这儿,她用阴狠地目光环顾了四周,想找出凶手出来。
在她杀人般的目光下,四周所有的人都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小步。
萧锦瑟是什么样的人,那可是无理也能讲出十分理的主,加上背后又有太后撑腰,谁也不想轻易得罪了她。
“有胆子做无胆子承认的小人,要是让本小姐找出你,非让你碎尸万段不可。”萧锦瑟一边骂着,一边用眼神搜索。
“小姐。”她身边的丫头本来也帮着她找人,可是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拉着萧锦瑟不让自己主子骂人了。
“干什么?”萧锦瑟本来就带着火气,现在又被身边的侍女拉着,气的她当场就给小丫头一个耳光,“你拦着本小姐干什么,找死吗?”
“世子在。”作为她的贴身丫头,春梅对她的喜好一清二楚。要说在这个世上,萧锦瑟最在乎的人是谁?当然要数京城里最纨绔的平王府世子爷秦篱落了。
所以,在她看到了秦篱落之后,立刻就提醒了萧锦瑟,可她没想到会因此会受到无妄之灾。
“世子?”果然,丫头的话让萧锦瑟的怒火一下子熄灭了。她满脸的怒容转眼之间就被一脸的期盼所取代了。“他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在树上。”春梅指指不远处的一棵大桂花树回答。
萧锦瑟和众人随着春梅的手指看去,果然在一棵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桂花树上看到了秦篱落。
“你们看着本世子干什么?难道是因为本世子长的风度翩翩,你们都看傻呢?”秦篱落慵懒地坐在树杈上,身体正倚着一个大树枝。
接受到众人的目光,他戏谑着问,一点儿正经的模样都没有。
“世子。”萧锦瑟在看到他的一瞬间,顿时将所有人都忘记了。
她两只手提着裙摆小跑着到了桂花树下,“坐在上面多不舒服,而且危险,世子还是赶紧下来吧。”
“这棵桂花树长的肥美,天气炎热,上面正好可以纳凉。”秦篱落笑嘻嘻地回答,对下面仰望他的人似乎一点儿也不介意。
“世子。”萧锦瑟心里像猫抓了似的痒痒,眼里心里全是秦篱落的身影。
鲁国公夫人和其他的夫人小姐,对于她这种花痴般的举动都暗自充满了鄙夷,可碍于情面,在场的人却谁也没有主动自讨没趣。
“世子。”陆秉之走过去拱手打了招呼,“萧的对,树上比较危险,还是下来了和大家一起聚聚吧。”
“和你们有什么好说的?”秦篱落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一点儿面子也没有给他留。
陆秉之继续微笑着,并不在意他恶劣的态度,“世子即使看不上在下,可也犯不着涉险。要不,世子随便在府里玩玩,我们绝不会打扰了世子的兴趣。”
“无趣。”秦篱落冷冷地说,当他转头看到叶惊鸿撇向远去的目光,身体却忽的落下了。
“小心点儿呀。”看到他像一只飘飘的鸟儿落下,萧锦瑟禁不住失声惊叫起来。
“啰嗦。”秦篱落又是一个白眼过去。
萧锦瑟立刻像小媳妇似的,再也不敢出声了。
平稳落地的秦篱落似乎谁也看不上眼,偏偏直接找上了叶惊鸿。
“叶二公子,我们又见面了。”他的笑容带着凉气,眼神犀利地看着她,“上一次你走了狗屎运,有小胖子救了你。这一次,你打算找谁帮忙呢?”
叶惊鸿暗自叫一声倒霉,她就不明白了。自己是做了什么坏事,才让老天爷将秦篱落这样的流氓,而且是有权势的流氓送到了自己面前。
送来就送来呗,好歹看在她是个好人的份上,让她和秦篱落也能结一个善缘吧。可为什么老天爷非要让秦篱落和自己结了孽缘了。
“哑巴呢?”秦篱落看到他问话以后,叶惊鸿竟然开始神游了。
天子骄子似的世子爷顿时不高兴了,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几分,“你竟然敢不回答爷的问话,吃了豹子胆了。”
“世子,草民哪里敢忽视你呀。”叶惊鸿苦笑着回答,“只是草民身份低微,要是和世子说了话,只怕受不起这份福气。”
众人一听,目光全都落在了一旁盯着秦篱落看,舍不得眨眼的萧锦瑟身上,然后都了然地偷笑起来。
嚣张跋扈的萧小姐为什么会针对叶惊鸿,答案在一瞬间都显现出来了。
“你嘴里说得好听,只怕在心里已经将爷骂了个狗血喷头了。”秦篱落可不是好糊弄的。
叶惊鸿的话,只会让他的脾气更加暴躁。
“草民不敢。”叶惊鸿微微低着头回答。
“世子,外面的太阳大,还是到屋子里去喝茶吃点儿水果消消暑比较好。”陆秉之眼看着秦篱落和叶惊鸿就要吵起来,不对,更准确地说,是秦篱落要刁难叶惊鸿。
他作为东道主,只好站出来打哈哈了。
“原来他就是你找的靠山?”秦篱落斜睨阴笑着看着陆秉之,语气里带着的嘲讽,在场的人全都能听出来。
“草民又不是官,要靠山干什么?”叶惊鸿淡淡地回答,“草民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你是在责备爷不守本分吗?”秦篱落步步紧逼。
“不敢。”叶惊鸿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淡然。
秦篱落就是恨死她这种淡然了。
到目前为止,叶惊鸿算是他看过的最有胆量的平民了。想这全京城,别说是平民,就是大多数的官宦子弟,在他找茬的时候,哪一个不是点头哈腰,想着法子给他赔不是的。
可叶惊鸿这个怪胎还就与众不同了。
难道这混蛋想装模作样,想引起自己对她的好奇或者注意吗?
要是那样的话,叶惊鸿的心计还真够深的,而且,该死的,他好像还真的上当了。
想到这儿,秦篱落心里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
忽然,他对着叶惊鸿微微一笑。
周围的女子因为这份笑容,都发出了低低地惊叹声,萧锦瑟更是看直了眼睛。
秦篱落单看外表和家世,撇开他放荡不羁的一面来说,绝对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最佳夫婿。他的容貌别说在京城里排在了前面,就是放眼在几国中,他也是数得着的。
这一点儿也充分说明了萧锦瑟为什么会对他念念不放了。
“爷刚才可是为了你,让侍卫白白地浪费了一把好刀了。”秦篱落深情款款地看着叶惊鸿说。
要不是因为两个都是男人,周围的人肯定都会认为世子爷是看上叶二公子了,否则的话,那说话的语气咋就温柔得都能滴出水来呢?
“世子,刚才我的鞭子是你的人断开的?”萧锦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这边还在发狠要找出断她鞭子的凶手,这边心上人竟然为了讨好另一个男人,就主动报出凶手其实就是他。这样的落差让她情以何堪呀?
秦篱落的眼神还是落在叶惊鸿身上,“你看,为了你,爷可是连萧小姐都得罪了。你不应该补偿爷一下吗?”
这话听起来更加暧昧,有脑残的人已经开始恶补许多惨不忍睹的画面,毕竟京城里早就传开了。
平允府世子秦篱落不仅是花花公子,而且还是男女不忌的纨绔之弟。听说,京城里最大的小倌馆里最当红的小倌一直都被他包下来,同时,世子爷也是京城里最大花楼中红牌的贴心入幕之宾了。
这些消息让京城里的官宦之家早就暗自提防秦篱落了,就怕不着调的世子爷哪一天发疯,拉扯了家里的儿孙们一起跟着他胡闹。
可秦篱落好似对自己的荒唐行径从不在意,因为就没有看到他隐瞒过,甚至还有一些沾沾自喜了。
所以说,爱上秦篱落的萧锦瑟也可算京城里的第二大奇葩了。
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王八看绿豆,对上了眼。
“世子心善,才会出手救下草民,草民感谢不尽。只是草民这身份在世子面前,哪里够看的?”叶惊鸿无波无澜地回答。
会说话!陆秉之听了她的话以后,对她倒是又多看了一眼。
原来以为叶惊鸿也就是酿酒技术高了那么一点儿,看今天这架势,她分明还是一个相当聪明之人。
陆秉之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因为他认为和聪明人说话,根本就用不着多废话,话往往是一点就透。
“别想和爷打马虎眼。”秦篱落斜睨着看着她,眼神中的鹜厉也少了几分。“你府里有好东西,爷也不亏待你。你卖给别人多少银子,爷就给你多少银子。”
一边说着,他瘦削的身体就像软骨似的往叶惊鸿身上靠。
叶惊鸿也不忌惮他,大步往后退了一边,“世子看上惊鸿酿造的酒,是惊鸿的幸事。可是今年所酿制的好酒,都已经有了买家。惊鸿不能做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商贾之人要是没有信誉,生意恐怕也就做到底了。请世子见谅。”
“给你一点儿颜色,你居然就蹬鼻子上脸了。”阴晴不定的秦篱落没有开口,一旁被忽视的萧锦瑟却忍不住对着叶惊鸿发起火来了。
作为旁观者,她有危机感。世子不会是真的看上叶惊鸿这个小白脸了吧?
“你倒是实在。”难得是秦篱落竟然没有生气,“本世子就喜欢实在的人,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本世子看了恶心。你说说看,你要怎么做才能给本世子好酒?”
“如果说到好酒,当然是多年酿制的陈年酒最好,可惜,惊鸿初到京城,手里根本就没有陈酒可卖。”说到专业问题,叶惊鸿的语气明显轻松很多,“次之的酒,就属花酿了。目前能赶上的是桃花酒,秋季是菊花酒,到了冬季则是冷梅酒,世子想要的话,惊鸿可以破例,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多酿制十坛,只是材料却是由世子出,而酒的价格则是由草民来定。”
众人听了她的条件倒吸一口凉气。
叶惊鸿真的好大的胆子,仗着手艺不但敢和秦篱落谈价,竟然还敢提价,不要命了吗?
“混账。”萧锦瑟差点儿气炸了,她习惯性地伸出手去摸腰间的鞭子,可是一模却是空的,她这才想起鞭子断了,连握柄都扔在地上了。
于是她跺着脚就想过去给叶惊鸿一个耳光。
“住手。”
“萧小姐,三思而行。”
秦篱落和陆秉之不约而同过去拦住了她。
“世子。”萧锦瑟撒娇地看着秦篱落。
“没看到本世子在和叶二公子谈生意吗?”秦篱落冷笑着看着萧锦瑟,眼神中的警告显而易见。
萧锦瑟从来没有见过秦篱落对她如此不客气,当场就傻了,同时涌上心头的还有几分惧意。
鬼见愁这个外号,秦篱落可不是白得的。这位世子爷向来不给任何人面子,做事情也从来不按理出牌。
“本世子答应了你的条件,还有许你安全。”秦篱落恢复了吊儿郎当,继续看着叶惊鸿谈判,“只是酒再给本世子加十坛。”
“世子,不是草民不识抬举。酒要想酿的好,酿酒的材料程序是一点儿也不能马虎了。这样吧,花酿肯定是多不了,要是世子能找到葡萄,草民可以再给你做五坛的葡萄酒。”叶惊鸿略一沉思回答。
其实只要材料多,酒想酿出多少就多少。
可惜她叶惊鸿懒,不想将所有的时间都耗在酒上,所以她才故意卖弄玄虚,反正在场的人都不知道她的底细。
“葡萄酒?”秦篱落微笑着嘀咕,“你还会酿制什么酒?都说来听听。”
“落离子酒竹叶青沙棘酒,当然还有适合女子和孩子饮用的各色果醋和果汁。”叶惊鸿淡淡地介绍。
“你现在让人立刻回去,每一样酒和那果醋和果汁什么,取一些来给本世子尝尝。”秦篱落也学着她的样子淡淡地吩咐,“要是爷尝好了,爷以后给你找材料,当然你酿出的酒也先紧着本世子来。”
叶惊鸿微微皱着眉,这样一来,她今后会不会太倒霉了一些?会不会整天都泡在酿酒间里?
“你不会又想给爷找借口拒绝了吧?”说到这儿,秦篱落的脸色又变得阴沉下来了。“还是怕爷付不起银子?”
“当然不是。”叶惊鸿飞快地回答,她也知道适可而止。要是再一次拒绝了秦篱落,只怕这位世子爷真的能当众将她给法办了。
“回去将所有的酒都拿一坛过来。”她轻声吩咐身边的望月。
望月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这才听话,爷就喜欢听话的聪明人。”秦篱落笑嘻嘻地用扇子拍打着手心说。
“你们给爷准备一些下酒菜。”他又吩咐陆秉之。
陆秉之知道他的性子不定,好不容易看到他能安稳下来,当然不敢触他的霉头。“来人,快到厨房去,让厨子多准备一些下酒菜端过来。”
下人得了吩咐赶紧躬身跑走了。
“那边有亭子,可以挡住日头,又能欣赏周围的景色。世子到那边坐坐如何?”陆秉之指着不远处的亭子提议。
“好。”秦篱落点点头,“你也跟着爷过去。”
他又用扇子一指叶惊鸿。
被点名的叶惊鸿用眼睛余光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所有人都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自己,特别是萧锦瑟,那恶狠狠的目光,简直都要将她给吃了。
秦篱落这个混蛋,分明就是给她到处拉仇恨值的。
叶惊鸿在心里暗自苦笑一声。
陆秉之殷勤地引着两个人到了湖边亭子里坐下来了。
而原本在凉亭里看风景的林家姑娘和其他小姐则移步到别处去了。
萧锦瑟其实很想和秦篱落在一起,可是在她迈开一小步想跟过去的时候,就接到了秦篱落警告的眼神,鹜厉的眼神终于还是成功吓唬住她了。
“小姐。”春梅轻轻给她提个醒,“日头大,小姐要不要到那边廊道去?”
“多嘴。”萧锦瑟瞪了丫头一眼,人却开始往廊道那边走去。外面的日头真的很大,她有些受不了了。
“各位夫人小姐小姐,偏厅准备了点心和茶水水果,要是怕晒的话,可以到偏厅去坐。”鲁国公夫人看到暴怒的世子终于被安定下来,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于是又开始了她八面玲珑的待客之道。
“不用了,我们也好奇叶惊鸿能拿出什么样的好酒出来。对了,还有那个适合女子和孩子饮用的果醋什么的。”有夫人低低地回答。
鲁国公夫人偷偷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大家的目光果然都落在不远处的亭子里。看样子,抱着这样心思的人还真不少。
她了然地笑笑,让下人将茶水水果什么的都移到了廊道下,好方便客人自由拿取。
这样贴心的举动,倒是为她赢得了不少客人的赞美。
鲁国公夫人暗自轻笑起来。鲁国公府什么都不缺,现在缺的就是这份人气,今年花了银子争取过来的绣品会果然值!
叶惊鸿跟着秦篱落和陆秉之到了亭子里坐下,就很安静地看着四周的景色。
秦篱落也不说话,他歪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直晃悠,神色特别悠闲。
陆秉之作为东道主到不能干坐着,他陪着笑脸开始没话找话说,“世子在北方赈灾,为百姓做了一件大事实,北方百姓绝对不会忘记世子的恩情。”
“少来这一套,本世子说了,最讨厌虚情假意之人了。你嘴里说得好听,恐怕心里早就笑话上本世子了吧?”秦篱落的脸阴沉地能滴下水,“本世子就看上了那卢家小姐了,怎么碍着你的眼呢?又不是你们家的女人,你操心什么?赈灾?关本世子什么事情,要不是皇上伯伯硬逼着本世子去做,本世子才懒得去那种冻死人的地方,和一帮穷鬼在一起了。”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陆秉之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下去了。
叶惊鸿看到陆秉之脸上多变的神色,心里不由得暗爽。不错,秦篱落还有一点儿真的对了她的脾气,她也相当不喜欢虚伪的人。
明明对对方如此讨厌,嘴里却说着最动听的话,也不知道这些人累不累?
就像陆秉之一样,应该有事情要和自己谈,却装的一副无所求的模样,讨厌!还不如秦篱落这个流氓来的光明磊落,来的直接了。
“世子胸襟开阔,是秉之迂腐了。”陆秉之真能忍,被秦篱落说得那样狠,竟然还能笑出来。这份城府让叶惊鸿又开了眼界。
三人坐着,一个无话可说,一个想说却不知道说什么,剩下一个却是最难缠,别人说什么都是错的人,最后的结果就是三个人彻底沉默了。
好在叶家下人去的快,来的也很急。
不大一会儿,承德和诚信就抱着一些酒坛出现了。
“二公子,你吩咐小的要的酒全拉来了。”承德低眉顺眼地禀报。
“放下吧,将外面剩下的都抱来。”叶惊鸿淡淡地吩咐。
“是。”承德低声回答,然后退回去了。
接下来,承德诚信又来来回回搬了好几次,最后足有十来坛子的酒终于都放在了亭子里。
得到消息的客人看到了,又全都聚在了凉亭的附近。
“打开。”秦篱落淡淡地吩咐。
“慢着。”叶惊鸿却阻止了他。
秦篱落不说话,只是用阴狠的眼神看着她。
叶惊鸿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试酒是叶家的规矩。”
说完,她每一坛子的酒倒了半杯喝下去了,“除非客人愿意免了这道程序。”
秦篱落的脸色又变好了,“你倒是很谨慎。”
叶惊鸿听不出他的话是褒奖还是贬低,但是她低低地回答了秦篱落的话,“不谨慎不行,草民身份低,只怕被人陷害一次,都能陷入绝境之中。”
“你倒是聪明。”秦篱落轻浮地看了她一眼。
叶惊鸿却恭敬地低着头没有回应。
秦篱落或许觉得无趣,也挨着酒坛都倒了一杯品尝起来。
“这种酒的颜色很漂亮,味道也很怪。”喝到葡萄酒的时候,他的眉头皱起来了。
“味道虽然很多人喝不惯,可这种酒对人的身体却是很好的。特别是女性,要是能做到每天一小杯的话,不仅能养颜,而且还能强身健体。”叶惊鸿回答,“至于颜色,要是能用夜光杯装的话,会更美。”
听了叶惊鸿的话,秦篱落的眼睛对着陆秉之斜睨过去,眼神里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却是不开口。
“巧了,我们陆府正好得了一套夜光杯。”陆秉之接到他的眼神,就知道那一套杯子是保不住了。可是再心痛再不高兴,他也没有将负面的情绪显露出来。
“将那套杯子给世子取来。”他吩咐下人。
杯子取来后,再倒上葡萄据,果然更加看起来更加赏心悦目起来。
得了美酒和夜光杯的秦篱落,大喜,最后竟然慷慨大方起来了。“今天本世子高兴,将这些美酒和果醋果汁给大家分了吧。本世子请客”
陆秉之微笑着拍马屁,“今天大家是托了世子的福,才会尝到市面上难得一见的珍品。”
周围客人附着也赞美了秦篱落几句。
秦篱落的眼神迷离,脸上的笑容也柔和了几分。
酒带来的不少,可是在场的客人多,一分,就显得特别少了一些。
分到的人在品尝过后,都对叶家酒赞不绝口。在场的女性对果醋和果汁更是爱不释手,一个个纷纷向叶惊鸿打听起来。
更多人还当场想和她签下合约,可是叶惊鸿都微笑着应对,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回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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