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微澜出了宫,心头很是不忿,紫心也同样对秦落衣这突然被天上掉的馅饼砸到,十分羡慕,没好气的道:“夫人,你可要当心了,在这样下去,秦夫人可真的会欺负到你头上来呢。”
花微澜笑了笑,目光有些冷,淡淡道:“行了,不可多舌。”
她对秦落衣突然受太后抬举,心头自然也不满,但她不是随便就服输之人,何况秦落衣只是陪太后读书而已,能有多大好处,若是秦落衣聪明倒还罢了,若是不识趣,难免会倒大霉,指不定会遭太后看轻,将来更是寸步难行。
她花微澜无论哪样连男人都不输,何况面对秦落衣,跳梁小丑也无需她时刻戒备,早晚有一日,她必然一飞冲天,将自己的能力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将秦落衣彻底的踩在脚下,她与秦落衣注定是云泥之别。
四下人都已经走开了,除了几个贴身侍女,太后的寝宫只剩秦落衣和太后这个主人,显得空落落,更加冷清。
太后似乎也没急着要秦落衣念书,而是所有所思的看着外头,一言不发。
秦落衣站在一侧,不知太后打得什么主意,她也没有打扰,依旧端端正正的站着不动。
良久,才有一个侍女上前,轻声提醒了一句,道:“太后,太后。”
太后仿佛回过神来,笑了笑,道:“哦,该念书了,你们还真是没耐心,现在的人啊,做事都火急火燎的,缺乏耐心。”
太后似乎在自语,说完摆了摆手,道:“你们且先退下吧。”
一众婢女都十分恭敬的退下,有了秦落衣照看,他们也没再一旁偷听。
秦落衣却一直在想着太后刚才的话,太后此言仿佛话中有话,实在提醒自己要多点耐心吗?秦落衣一时想不明白。
“各人有各人缘法,你内心满是戾气和不平,是有何仇怨?”太后目光灼灼的看着秦落衣。
秦落衣心头悚然一惊,她自问自己一直并未有丝毫表露,为何太后却看到如此明白,赶紧低头道:“奴婢并无仇怨的。”
太后摇了摇头,道:“罢了,你是聪明人,该如何行事,你自己心头有数就好,切忌,不可急躁,也不可失了本性,凡事宁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否则,你会有大祸。”
“是,谨遵太后教诲。”秦落衣心头满是紧张,她不知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太后为何看的明白却不责罚自己,反而提醒自己,难道她是故意找个借口敲打自己?秦落衣心头满是疑惑。
太后似乎看破了秦落衣的心思,笑道:“你是在猜测哀家为何如此说?”
“是。”秦落衣索性不再藏着,十分干脆的承认,她觉得在太后面前还是少撒谎的好,不愧是太后,能从后宫一众妃子中杀出一条路,当上皇后,最后又能坐到太后这个位置,这份看人的手段,她自愧不如。
“你心不静,心不静目光就不纯。”太后随口点拨,接着道:“罢了,你也无需多想,以后多多用心吧,多看书。”
“是!”秦落衣心服口服。
太后点点头,也不再多言废话,拿起一本书,让秦落衣读给她听。
这是一本游记,内容很驳杂,秦落衣读了几句心头就有些讶然,她原本以为太后让她读的是经史策论之类的,却没料竟然是一本游记。
不过既然太后有吩咐,她也只好继续读。
太后也不苛刻,并非要她一直读个不停,没到一刻钟,也都会命人上一些茶水,让她休息一番,毕竟太累了,嗓子会哑。
如此一直过了一个时辰,眼看晌午将过,过不久就要用午膳了,太后才挥手让她停了。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太后依旧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
秦落衣自然不敢多问,越是如此,她越捉摸不透太后的心思,知道她此举有意在抬高自己,也算是对自己的维护,但同样也会让自己受到别人的关注,被抬到风口浪尖。
秦落衣很细心地将书卷好,放在一侧,垂手等吩咐。
太后点点头,道:“办事够周到,但不够自然,你且回去吧,今日就不赏赐了,多了对你不利。”
“是,多谢太后垂怜。”秦落衣真心感谢,太后用她的举动言传身教了一些东西,虽然她很多还不是很明白,但都记住了。
太后笑了笑,不以为意,道:“记住,心平气和,不骄不躁。”
“是,奴婢告退。”
太后也没挽留,也没给她任何东西,就让她这么光着手出来了。
太后的又一次不经意的抬举,让她收获良多,虽然没有得到赏赐,但秦落衣觉得这次的收获是任何赏赐都比不上的。
离开了太后的寝宫,喜鹊有些欣喜,道:“恭喜夫人。”
“有什么好恭喜的,只是陪太后读了一会书,并未有什么赏赐。”秦落衣隐瞒着收获,如此开口,尽量不让自己惹眼,想必太后对她此番言辞,也不会有所介怀。
回到府上,大家都浑身轻松,没有了刚才在后宫的压抑,喜鹊有些失望,随即想起一事,十分不满的嚷道:“夫人,今日我看花夫人头上就戴着你前几日戴的那个簪子呢,王爷还真是偏心,今日真的将送给夫人的簪子要回去,送给了花夫人,真是岂有此理。”
秦落衣一愣,她早就注意到了,只是没想到喜鹊竟然会这么细心的发现,有些意外。
流珠见此,赶紧提醒道:“不是那样的,我仔细看了一下,怎么感觉那簪子和当初王爷送给夫人的不同,奴婢觉得这恐怕是花夫人故意如此的,想让夫人您嫉妒。”
秦落衣递给流珠一个赞赏的眼光,笑着点头道:“不错,那簪子确实不是原来的,好了,此事别在提了,喜鹊,往后你可别在这么心直口快了。”
喜鹊点点头,她倒是没有坏心,只是对花微澜的嚣张十分气愤,此时一听,也放下心来。
在宫中呆了一上午,如今秦落衣也有点饿了,索性让二人开始准备午膳。
时间就这样悄然而逝,秦落衣一直在想着太后今日对自己的一番话语,她看得出太后是特意提醒自己的,心头很感激,同样也满是疑惑,想起不久前与容云鹤的争吵,当时她确实太过年轻气盛。
有些话本就不用说的,若是心平气和的来想,其实容云鹤对她还是十分不错的,从来没有勉强过她,也没亏待过她,对她虽然有些冷漠,但并未让她受过半点委屈。
那次的事确实让她伤心,然而容云鹤同样也十分为难,这从容云鹤的脸上就能看出来,若是她当时执意不给,容云鹤定然也不会勉强。
饶是后来容云鹤对她的质问,她也同样能找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理由,而不至于闹得如此僵持,她进王府的意图十分明显,竟然抱着目的而来,她又凭什么跟花微澜争风吃醋,凭什么一定要跟容云鹤置气。
越想秦落衣心头越发不是滋味,直至夕阳西沉,烛火摇曳,她才意兴阑珊的收起思绪。
与秦落衣一样心头矛盾重重的还有容云鹤,容云鹤如何也想不到当初秦落衣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让他感觉满腔的热诚简直如同肉包子打狗,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
他也曾后悔过自己当初鬼使神差的答应花微澜,可此事他也说了,自己会向秦落衣解释的,可秦落衣根本不理自己。
不喜欢自己,那她为何当时这么生气?既然生气,那就是在意自己,那为何当时说话那么决绝,绝对不会喜欢皇宫中人,她这是说绝对不会喜欢自己吗?
容云鹤想不通,连着几日,他甚至没有再去找过秦落衣,今日听闻秦落衣和花微澜进宫见太后了,他心头也有些担忧。
揣着复杂的心思,容云鹤在重重矛盾之下,最终还是去了花微澜那里,想从花微澜那问一下今日的过程。
花微澜已经几日没见到容云鹤了,她知道上次是自己的冒失之言,让容云鹤有些难堪,毕竟换了谁在那种情形下,都十分为难。
然而今日容云鹤的登门,依旧让她欣喜不已。
“王爷,几日没见了,你还好?”花微澜面上绽放一缕笑容。
容云鹤点点头,道:“恩,你近来还好吧,还在忙呢?”
“也没什么的,今日进宫耽搁了一些,现在没事,索性多整理一下,以防止王爷随时会用上。”花微澜说着将一些本子收入柜子,这是她每日处理的一些琐事,很重要的她都记下自己收起来。
容云鹤点点头,感觉这几日避而不见,有些愧疚,不知如何开口。
没有察觉容云鹤的小心思,但花微澜也感觉颇为尴尬,首先道歉道:“王爷,几日前是妾身不对,让王爷难做了,确实是妾身不对,妾身在此给王爷赔罪。”
花微澜不是轻易会低头的人,如今这样道歉的话,已经算是到极限了,容云鹤略了结一点花微澜的性情,对方都如此说了,他也不好继续装着僵持,点点头,道:“无妨,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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