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微澜为这事儿恼怒了好久,没想到秦落衣又旧事重提,顿时也眼睛眯了起来,透着危险的光芒,道:“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呢,据说王爷还和妹妹闹起来了?”
“还得多谢姐姐呢,若不是你,王爷现在恐怕心思更顺。”秦落衣也没多说,直接承认了,反正也瞒不住,掩耳盗铃能有什么意思。
花微澜嘴角泛着一个胜利的笑容,道:“这事儿怎么能怪我呢,妹妹以后可别这么小气才好。”
秦落衣同样没好气,也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让她占了上风,当即也不想多呆,笑道:“说的倒也是,不过当时我也是不想姐姐戴我戴过的东西呢。”
这是在明着嘲讽花微澜拾人牙慧,花微澜气的半死,脸也沉了下来,冷冷道:“妹妹倒是好口舌。”
“哪里,比不上姐姐呢。”秦落衣随口接了一句,道:“时辰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姐姐了,改日在上门请教姐姐。”
“可以啊,只要妹妹赏脸,姐姐随时恭候,原想着今日去呢,又怕妹妹因昨夜和王爷闹得不快,没有心情,也没敢去打扰,呵呵。”花微澜一副讥笑的样子,显然昨晚的事,她也听说了,此时乐得落井下石。
昨夜的事如同一块大石,压在秦落衣心头,秦落衣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此时见花微澜也旧事重提,她也同意烦躁起来,点头道:“那妹妹就等着了。”
说完也不给花微澜说话的机会,直接走开了。
接下来一日,秦落衣都过得十分烦闷,她对容云鹤的心思也猜出几分,可越是猜到她越不敢承认,此时倒是希望容云鹤能够将她彻底遗忘才好,不过想来她也觉得不可能,容云鹤的性格很多时候吃软不吃硬,昨夜之事容云鹤他理亏在先,搞不好要不了多久,就会上门。
想到这里,秦落衣就慌乱,她是真心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容云鹤,无论如何,都会为难,若是彻底划清界限,自己进府的目的就彻底的白费,可不如此,她就难免会让容云鹤难做,自己恐怕也会越陷越深。
在院子里,越呆越难受,心烦意乱的秦落衣觉得是时候出去走走了,散散心,毕竟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她害怕将自己逼迫的彻底失了分寸。
出了王府,她就舒了口气,忙无目的的走着,皇城景致十分赏心悦目,让她心情放松了稍许。
朱楼紫阁,层层环绕,绿草如因,高大的树木林立,都纷纷吐露新嫩的绿叶,送着泥土的芬芳。
或许是心情的缘故,原本看到这些该欣喜的秦落衣,此时也显得有些郁郁寡欢,索然无味,她也没有走人多的地方,而是径直向着人少地方行去,想找个地方默默考虑清楚。
“秦落衣,好巧啊!”
刚转过一到朱门,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秦落衣感觉十分熟悉,侧头看过去,正好看到阮灏君坐在凉亭里,饶有兴致的游目四顾。
“君公子,好雅兴。”秦落衣也没想到会这么凑巧,碰到阮灏君,前日里容云鹤还怀疑她与阮灏君有私情呢,没料到今日就碰到真主,这让秦落衣有些踌躇该不该上去见面,远远的站定打了个招呼。
阮灏君也不以为意,十分潇洒的点头,笑道:“多日未见,你风采依旧啊,哦,不对,如今该叫你秦夫人了,哈哈。”
阮灏君十分大方的开口,举止也没丝毫不妥之处,温润的声音如涓涓细流,让人也不觉生出好感。
若说公子如玉,那阮灏君无疑是当得玉这个称呼的,无论是才华,还是为人,他都十分让人心折,从未做过逾越之事,身份不凡却也从未仗势欺人。
见阮灏君这大方的样子,秦落衣也自觉自己想多了,反倒是落入下乘,索性带着婢女,同样来到凉亭里,坐在阮灏君对面,笑道:“君公子最近不忙?竟然在此处饮酒作乐。”
“我一届布衣,闲散之人,能有什么好忙的,要忙也是王爷在忙才对。”阮灏君笑了笑,接着道:“已有多日未曾见到秦夫人了,想当初一别,夫人还为入王府,如今倒也有些世事变迁的感觉了,哈哈。”
“还得多谢君公子挂念,往日多逢公子搭救,还未来得及酬谢。”秦落衣也有些唏嘘,阮灏君对她而言,无疑有着过命的交情,当初若非阮灏君相救,恐怕也没此时的她了。
阮灏君虽然没有入官场,但名声极好,名士之风在他身上展露无遗,给秦落衣的帮助,也从未夹杂个人的私情,处处落落大方,让秦落衣心头感谢不已,也感叹自己的幸运。
“这大好春日的,就别说什么谢不谢的了,有伤风景。”阮灏君不以为意,指点了一下四周的景物,道:“秦夫人你还是老样子,似乎放不开心思,这人生何处无欢乐,不要一天到晚总绷着自己,那样会累。”
“多谢宽慰。”秦落衣点点头,笑容依旧有些勉强,此时她正心烦意乱,哪有闲情逸致。
似乎也看出秦落衣的心思,阮灏君问道:“看夫人愁眉不解,闷闷不乐的样子,是有心思?”
“很好。”秦落衣没有好意思说,也不知如何说,反倒随意的答了一句。
阮灏君眉头一挑,没好气的道:“你心思都摆在脸上了,是个人都能看出。”
秦落衣讶然,叹道:“确实有些烦心事,不知如何取舍。”
“哦?哪方面?是因为王爷宠爱另一人,还是在王府过得不如意,不过不应该啊,以王爷的为人,断然不至于让秦夫人受委屈才是。”阮灏君有些意外。
他不是神仙,算不出秦落衣的心思,对于容云鹤和秦落衣之间的事,这是他们家里的私事,他也不至于好奇到去八卦人家私事。
“落衣有点进退两难。”秦落衣想了想,斟酌了一下用词,道:“王爷对落衣很好的,这点落衣早就知晓,可落衣也无法真心相报,受之有愧,害怕让王爷一番心意最后付之东流。”
阮灏君极为聪明,对秦落衣也很了解,一句话,就听出秦落衣心头有别的打算,也有很深的顾忌。
秦落衣对他还是有提防的,虽然秦落衣处事言行都对他的胃口,但细微之处,他还是能感觉到秦落衣一直有着自己的秘密,对谁都有些提防,这点他早在第一次救了秦落衣之后,就发现了。
敲了敲石桌,阮灏君若有所思的说:“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有时候,你该站的更远一点,才能看的更清楚。”
“可有些事,是没法说的,我不过一介女子,可不比你们大男儿,可以潇洒四方,如今又入了王府,自然也得遵守规矩,与王爷之间,很多事我害怕王爷误会。”秦落衣叹了口气,这不才没多久,就误会重重了么,偏偏自己没法解释。
阮灏君大有深意的看了秦落衣一眼,看的秦落衣一阵心虚,才笑问:“我问夫人,王爷可是小气之人?”
“自然不是。”秦落衣摇摇头,容云鹤一点都不话,并无什么让人反感之处,可这就是大问题。
“王爷又是否是那种不通情理之人?”阮灏君又追问一句。
秦落衣自然摇头,道:“也不是。”
阮灏君好笑道:“这不就结了,既然王爷并非小气之人,又不是不讲理,那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呢?夫人的意思是想躲着王爷,甚至觉得这样才轻松,却不知身为王府女人,若王爷不许,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又能如何?你何不与王爷好好说道说道,我看夫人行事,多有急躁,有些心不静,长此下去,对你可不是好事。”
阮灏君目光如炬,一下说中重点,然而这些秦洛也又何尝不知,只是她与容云鹤之间,不仅仅是感情和相处问题,还有个宋锦雅的问题。
她对宋锦雅的仇恨是不可能放下的,也放不下,可偏偏中间夹着一个容云鹤,若是容云鹤是个纨绔,罪大恶极之人倒也罢了,偏偏容云鹤不坏,不仅不坏,还对她十分好。
此时秦落衣心头十分后悔,后悔自己设计嫁入王府,成了容云鹤侍妾,若无这个身份,没有与容云鹤让日的相处,她也不用有此顾忌。
“事情仅仅如此倒也罢了,可是贵妃娘娘对落衣并不喜欢,若有一日,我与贵妃娘娘之间水火不容,王爷该如何自处?”秦落衣没有说自己和宋锦雅有仇,而是找了个借口,那仇恨是她心底的大秘密,无论是谁都不能说的。
一个已死之人,突然活过来,别论说出去也没人信,就是有人信了,恐怕也不会容下她,谁也不能容忍一个已经知道未来的人,那样他们的秘密根本保不住,除了收入帐下,就只能毁了。
对于这种媳妇和老妈掉河里,先救谁的问题,就是阮灏君也十分无解,在这个孝字当头的年月,作为容云鹤的生母,容云鹤自然无法狠下心置之不理。
然而若是秦落衣真的得到容云鹤的真心,那对于秦落衣,容云鹤也不能不管,这两头为难,确实有些无奈。
...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