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俏皮的眨着眼睛,问道:“是给谁呢?”
秦落衣顿时满面通红,她拿筷子轻轻的敲了一下流珠的手背,掩饰着自己失口:“还能有谁?看门的阿黄呗。”
说完,便又夹了一个饺子细嚼慢咽起来了。
流珠却在一旁吃吃的笑着,怎么也吃不下去饺子了。
这让秦落衣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了:“流珠,你怎么还在笑?”
“奴婢在想,要是云王爷……云王爷知道阿黄……跟他抢吃的,会不会……会不会……哈哈哈哈。”流珠难得畅怀大笑。
秦落衣想到那样的一个场景,云王爷手捧着饺子,面前还有一个护着自己碗盆的阿黄,也忍不住用手绢捂嘴嘴巴笑了起来。
流珠突然停住了笑,盯着秦落衣的笑容看着,秦落衣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用手绢擦了擦,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流珠?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夫人,你笑起来真的好美,奴婢从来没有看到你这样的笑容。”流珠认真的回答道。
秦落衣的笑容渐渐的收了去,她何尝不想这样开开心心,但是身负血海深仇,怎么可能放松呢?自己都担心会不会在某天熟睡中会唤着杀母仇人的名字醒来。
流珠看到秦落衣的笑容渐渐的失去,她忽然以为自己说错话了,用筷子搅着饺子馅儿道:“夫人,是不是奴婢说错什么了?”
秦落衣摇摇头,一抹很平常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她夹了一个饺子放在了流珠的碗碟中:“快吃吧,吃完了我们去江畔走走,今儿天气炎热,在水边走走会舒服一些。”
不消一会,秦落衣便和流珠到了河畔,许是天气炎热,路上人并不多,河畔也是极少的人,秦落衣用手遮着阳光,看着远处,看见了一个舢板船,她急忙挥手,流珠好奇的问道:“夫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泛舟采莲啊,这六月的天气,荷花也一定很多。”秦落衣犹如一个贪玩的孩子一般,急忙招呼着船家靠近她们。
流珠小心翼翼的跟着秦落衣跳上了舢板船,船家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汉,看见跳上船的秦落衣先是吃惊,接着便将脸扭过了。
流珠看到了船家的模样,忍不住道:“夫人,若是他看到了你的真容貌,也许就会惊为天人了吧?”
秦落衣摸着脸上的胎记,随意的摆摆手:“无所谓,他人自有他人的想法,我们不必太执着。”
船家按照秦落衣的指示,将舢板船摇进了荷花中,流珠没有在那么多的荷花中穿行过,不停的惊叹着,小心翼翼的折下了几只含苞待放的荷花放在了船中。
秦落衣则是用扇子挡住了阳光,远远的看着接天莲叶无穷碧,她此刻突然很想拿出纸笔写一些字。
自己曾是深宫大院里的公主,何曾这样逍遥自在过,她突然想仰天大笑,这是命,她若不是经历了死亡,怎么能换来这样的另外一种人生呢?恐怕这一生都不可能扁舟荷叶行。
宋锦雅啊宋锦雅,你若是知晓我还没死,你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待到我将匕首插入你的心脏时候,我会告诉你,我母妃的死,还有我活埋时候的痛苦。
秦落衣微微的眯起了眼睛,靠在了船舱中的竹椅上,她想了很多很多。忽然有一抹笑容闪进了她的脑海中,容云鹤……秦落衣摇着扇子,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个男人。
哼,昨晚他不是挺享受的么,听到他和花微澜的笑容,不像有假,这种多情的男人,有什么可想的呢?棋子就是棋子,用罢就可以扔了。
待到船只靠岸了,已经近傍晚了,秦落衣这才和流珠抱着荷花往云王府走去。
刚走到巷子口,一辆马车便停在了秦落衣和流珠的面前,流珠立刻站在了秦落衣的面前,有意无意的想要保护秦落衣,夫人的一次失踪,已经让她心惊肉跳了一次。她实在真的担心这个马车上会跳下来坏人。
“落衣,是你们?这是……”马车上的是冯灏君。冯灏君看到秦落衣藕色的裙摆上点点污泥,手上被捧着几根荷花,忍不住停下车问道。
“噢,是冯大人,我们刚去摆船了,刚刚回来,这荷花拿回去水泡着,过几日就会开放了,给你几只。”秦落衣和冯灏君很熟悉了,她立刻将手中的荷花递给了冯灏君三只。
冯灏君有些哭笑不得:“这……合适吗?”
秦落衣点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袖子,她其实还是挺喜欢碧云山庄的,起码还有冯灏君可以陪伴自己下棋写字,还有山上有清冽的山泉,每一个地方都那么想念。
“对了,冯大人是要来找云王爷吗?”秦落衣看到他走的方向正是云王府,冯灏君摇头:“没有,我是来接夫人去碧云山庄的。”
秦落衣的脸上立刻出现了非常惊喜的表情:“此话当真?那个……云王爷?”
“是云鹤今天给我说的,他说你在府上不甚安全,还是在碧云山庄比较好,毕竟我现在怎么说也是长史大人。”冯灏君说完此话,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红晕。
秦落衣看到冯灏君自夸,忍不住也笑起来了,冯灏君从来都不是一个贪功恋势之人,如此说来,感觉自己好像在卖弄一般。
秦落衣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犹疑的说道:“不如冯大人带我一起回云王府拿上几件可以换洗的衣裳,如何?”
冯灏君点点头,让开了位置。
流珠也跟着上了马,她也喜欢碧云山庄的生活,总好过每天都在云王府和花微澜面对面,更何况,夫人说过澜夫人很危险,她才不要夫人整天都和这样危险的人生活在一起。
秦落衣拿着小包裹准备出门,花微澜却从房间里缓缓的走出来,一袭红衣,妆容仔细整洁,看见秦落衣拿着包裹出门,靠在柱子上,摇着手中的描金扇子问道:“妹妹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秦落衣回过头,做了一个万福:“回姐姐的话,这里有点危险,妹妹想出去住几天,姐姐正好可以落得个清闲,对了,也可以和王爷共欢。”
说罢,头也不回的跨出了王爷府的大门。
花微澜朝慕云使了一个眼色,慕云立刻跟着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回来说道:“是阮灏君大人接走了秦夫人。”
花微澜原本摇着扇子的手,停顿住了,她不太明白,怎么阮灏君会接走秦落衣呢?在她看来,就是阮灏君要插手她和秦落衣之间的事情了,有意思,她倒是想看看阮灏君会怎么保护秦落衣。
容云鹤昨夜在和花微澜睡觉的时候,他听到了花微澜呼吸的声音,悠长而细,这是练过内功的人才会有的呼吸方式,即使在睡觉,也会不经意的进入练功的状态。
容云鹤忽然想起那天秦落衣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对花微澜越来越怀疑了。
不能让秦落衣单独和花微澜在一起,他不放心,若是秦落衣真的有了万一,他一定会痛心而死的。
就在沉思时候,易清风进了营中,拱手报告:“总统领,我们已经备好了夜行军,何时出发?”
容云鹤这才缓缓站起来,走到了营外,看见一身漆黑的五千军士,他满意的点点头,既然是御林军,除了保护皇宫的安危,有时候也一定要学会黑夜中的急行军,有时候,敌军攻城,都是在深夜。
容云鹤异乎常人的训练方式,得到了很多军官的反对,但是无奈于容云鹤的身份,只能跟随容云鹤一起练兵。
皇上身边的王公公正在给皇上讲刚刚得到的消息,皇上一边批阅奏章,一边点头:“果然,这天下,我看交给玉韬,不如交给云鹤更靠谱。”
王公公立刻道:“皇上,若是此次要更换太子之位,恐怕太子会等不到三个月之内就会动手了,皇上……”
皇上放下了手中的朱砂笔,叹了一口气:“若是太子只是想让我让位也就罢了,只是他勾结了番邦,杀了江南的七个官员,又私自吞了税银三千万两,他……若是让他即位,我怕我苦守的江山,便会拱手相送给别人,你说,若是玉韬当了皇帝,他的弟弟妹妹,能有几个有活路呢?”
王公公连连点头,按照太子的毒辣手段,自然活不了几个人,这江山恐怕也很难守住了。
正要继续交谈的时候,宋锦雅的声音传了进来:“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皇上皱起了眉头,朝王公公摇摇头,王公公立刻点头。
宋锦雅抹着眼泪便进了勤政殿里,皇上站起身来,迎了过来:“爱妃,你这是怎么了?”
“皇上,你都没有听到宫中的传闻吗?说臣妾下毒害了华妃,还准备要害乔美人,皇上,臣妾的心,天地可鉴啊!”
说罢,宋锦雅便跪拜在了皇上的脚下,抱着皇上的大腿不放,一边哭一边将眼泪抹在了皇上的龙袍上。
这一举动犹如小姑娘一般,倒是让皇上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蹲下身子,坐在了地上,干脆和宋锦雅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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