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府中听到皇上晕倒的消息,急急忙忙的往皇宫赶去,他在轿子中盘算着,若是此次皇上真的暴毙,那么自己不日之内便可以成为这齐国的皇帝了,不由得在轿子里笑出了声音。
到了皇宫门口,容玉韬下了轿,却发现容云鹤正在下马,他眉头一皱,怎么差点忘了这个眼中钉现如今已经驻守在京城中了。
容云鹤急急忙忙的朝容玉韬拱了拱手行礼说道:“二哥,我们快些进宫吧,我很担心父皇。”
容玉韬立刻哭丧着脸点头说道:“哎,父皇年岁已高了,真怕熬不过去,每一次生病,孤都那么担心。”
容云鹤实在不想看他猫哭耗子的模样,只能催促他快点一起去皇上的寝宫看看。
刚到了寝宫,便听说皇上已经醒来了,容玉韬的脸色顿时阴了一下,便转变过来了颜色,一脸的柔和。疾步奔到了床榻前,跪了下去,说道:“父皇,可真是吓死儿臣了,若是父皇有什么事情……”
皇上的声音听起来疲倦极了:“朕能有什么事情,只是太累了罢了,你们瞧瞧你们的脸上,五花八门的,哭什么?朕距离殡天尚早!”
宋锦雅急忙说道:“皇上不许胡说,殡天这个词儿臣妾不许皇上再说了。”说话间,霸道却充满了柔情。
皇后听到宋锦雅的话,便也是一笑说道:“说的是呢,皇上,以后要好好休息,不能再吓着臣妾们了。”
华妃则是自己站起了身子,看了一眼皇上,便拜了一拜就离开了。
皇上摸着鼻子问道:“华妃似乎对朕没有死,很失望啊!”
王公公急忙说道:“皇上,您可真是多虑了,华妃娘娘大概是看见皇后娘娘和锦妃娘娘在这里侍奉您,便觉得多余,离开了吧。”
皇上听到此话,坐直了身子,看着床下跪着的两个儿子,摇头说道:“知道我病倒了,来的儿子就这两个?其他人呢?”
皇后的脸色很难看,她是后宫之主,可是并没有怎么管理过这些个公主王爷。
锦妃急忙回答道:“皇上,我们不想让太多人惊慌,所以只通知了太子殿下和云鹤,其他人尚且不知道呢。”
皇上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盯着容玉韬和容云鹤看了又看,继而挥挥手,示意他们都下去。
唯独留下了皇后一个人在身边。
锦妃退出了寝宫,不无担忧的看着门口,她不知道皇上留下皇后会说什么,虽说这后宫之主是皇后,自己早都一手遮天了,可是若是皇上秘密下了什么诏书,自己就拿不稳未来的位置了。
容云鹤看到宋锦雅迟迟不肯离开,一直看着月亮门,低声说道:“母妃,还是先回寝宫吧,其他的事情,我们在说。”
容玉韬伸了一个懒腰,说道:“父皇平安无事,那孤也离开了,省的回头说孤狼子野心。”话中有话,说给容云鹤听得。
容云鹤拱手行礼:“那就请二哥先行一步了,回头我有事情要去太子府求教。”
容玉韬用鼻孔哼了一声便离开了皇宫。
回到了宫中,宋锦雅一脸的担忧,问道:“皇上的身体情况你也看见了,到现在,太子仍然在太子的位置上,云鹤,你要快点动手啊!”
容云鹤忽而笑了一下,帮宋锦雅按摩着肩膀,笑道:“母妃,你一直都飞扬跋扈习惯了,最近怎么一点都不那么嚣张了?我倒是有些奇怪了,这真是我的母妃吗?”
宋锦雅“扑哧”一声被逗乐了,在容云鹤的手背上轻拍了一掌说道:“云鹤,怎么,原来在你的眼中,母妃就是那样子啊?”
容云鹤看到逗乐了宋锦雅,不由得也笑出了声音:“母妃,你就应该多笑笑,别担忧,儿子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计划好了,等穆离和灏君从西域回来,我的人证物证全都呈在朝堂之上,容玉韬便是那阶下之囚了。”
宋锦雅连连摇头说道:“儿子,不可,斩草要除根,不能留下他的性命,否则将来还是会动摇你的根基。”
听到这话,容云鹤心里不舒服了起来,他没来由的想到了冷宫中的玉妃和落衣,她们呢?是不是母妃斩草除根的呢?
“母妃,有个事情,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什么事情?”宋锦雅享受着容云鹤给自己按摩着双肩。
“冷宫中的玉妃和落衣……”
宋锦雅忽然没有说话,沉默着。
容云鹤赶紧说道:“母妃,不说就不说了,你莫要生气,好不好?”
宋锦雅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说道:“此生,若是说我有什么遗憾的,就是年岁越大,就越觉得亏欠她们母女俩,云鹤,就算你知道了答案,又能如何?人已经没了,说的再多也是枉然。”
宋锦雅忽然想起了秦落衣,皱眉问道:“那个丑八怪女子呢?还在你的那里吗?好像很久没有听到她的消息了。”
容云鹤连忙回答:“母妃,她已经搬出了云王府,现在住在落云山庄,她不肯在王府里生活,所以……”
宋锦雅点点头,又说道:“上次说的该你选一个王妃的事情,咱们本家有个姑娘,今年16岁了,她父亲便是翰林院的士大夫宋泽明,你觉得如何?”
容云鹤眉头一皱,如今这个情形,娶一个自己从未曾谋面的女子?他做不到,若是真的选择一个做他云王府的王妃,他首先想到的便是秦落衣,那个生死与共的女子。
宋锦雅感觉到了容云鹤的手劲儿大了一点,说道:“怎么了?不愿意?”
容云鹤停下了动作,坐在了宋锦雅的身旁,说道:“母妃,儿臣现在暂时想要的是这江山,而不是美人,等儿臣将所有的事情确定了,母妃您便是太后,以后儿臣娶谁,都听您的,如何?”
宋锦雅的柳眉一挑,顿时喜笑颜开,说道:“也罢,云鹤你说的也对,大丈夫志在四方,先定了江山再说别的。”
容云鹤刚走除了皇宫,便看见了一个穿着明黄色的女子一直跪在自己的马匹前面,他走近了才看清楚竟然是慕云。
“慕云?你在这里做什么?”
“王爷!求求王爷,快去看看澜夫人吧,澜夫人已经不吃不喝三天了。”慕云抱住了容云鹤的腿,拼命的摇晃着,小脸上全都是纵横交错的泪痕。
“她死不了!”容云鹤一想到花微澜的狠毒,没来由的心中一烦,想要将慕云踢开。
慕云却死死的抓住了容云鹤的腿,说道:“王爷,不管多大的错,还是要见面说清楚的,好不好,要不就赐澜夫人一个好死,总好过于这样啊!”
容云鹤倒是仔仔细细的看着慕云的脸,什么时候,这个唯唯诺诺的出这样的话语。他冷笑一声说道:“你这话便是花微澜说的吧?让她别着急,有人会去收拾了她,但是绝对不是本王!”
守在城门口的侍卫看到容云鹤被人缠住了,过去便拉来了慕云,容云鹤扫了一眼便离开了皇宫门口,身后传来了慕云撕心裂肺的哭声。
花微澜呆呆的坐在花园中,一直听到了慕云的脚步声,她头也不回的说道:“她不肯来,是吗?”
慕云跪在了地上,不敢说话。
花微澜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说道:“为何不逃走?”
慕云呆了一呆,没有明白花微澜的意思,她抬起头看着背对着自己坐着的花微澜。
花微澜瘦了,从后面都能看到她瘦削的肩膀。
“你可以从我身边逃跑,为何不逃跑?为何真的去替我求情?”花微澜问道。
慕云张了张口,干干的说道:“奴婢不知道……”
花微澜摆了摆手,又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去吧,走吧!”
慕云更迷糊了,去哪儿?澜夫人这是要自己往哪里去呢?
花微澜听到身后没有动静,这才扭转过身子来,说道:“你下去休息吧,去吃点东西,你和我比不得,我什么也不做的。”
慕云这才站起了身子,缓缓的离开了凉亭。
这里,他真的再也不来了吗?花微澜觉得这个深秋真的来临了,天气越来越凉了,那种寒冷,穿过了骨子,渗入了骨髓中。
秦落衣站在了山顶上,望着京城中气势磅礴的皇宫发呆,为何自己一点都不想靠近那个地方呢?心中好像有个地方,真的不愿意去碰触那个地方。
听到了后面的树叶的响动,秦落衣抽出了手中的宝剑,冷冷的问道:“是谁?出来!”
身后的树林中,闪现了一个她熟悉的身影,很熟悉。
“秦夫人,你好。还记得我吗?”来的便是陆陌川。
秦落衣脑袋里忽然炸开了一般,这个人好熟悉,他是谁?为什么自己好像一直都熟悉他?
看到秦落衣双手捂着脑袋拼命想要想起什么的模样,陆陌川急忙过去扶住了她,急切的问道:“怎么了?”
秦落衣抬起了一双茫然的眼睛,问道:“你是谁?你为何认识我?”
陆陌川的心渐渐的沉静了下来,她忘记了自己,看来也忘记了自己的妹妹。陆陌川淡然一笑说道:“秦夫人,可还记得陆幽草?可还记得猩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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