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回到家中,让王二将那些东西全部都放进书房里面去,随后出来吃饭,这里的厨子习惯炖菜,而且口味偏清淡,这让周毅很是不爽,本想当场就把这厨子给辞了,后来转念一想,就算是把这厨子给辞了,那也找不到一个会炒菜的,于是下午索性也就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教会了那厨子炒菜。
晚上,周毅开始翻看起帐本来。
宋代记账,大都以“收、支”作为记账符号,而在月结,季结、年结和会计报告编报方面则多以“入、出”作为集合账目的标志,每一项账目都按照时间顺序按照条文写好,比如:
“十六日,郡坊怙马三匹,食麦一斗八升,付健儿丁光。”
“十七日,送米升干判官王进朝到,食麦一斗五升,付天山管王兴”
……
这种记账方法时间观念强。每笔账目月、日居于首位,月份略微偏高,一月仅书写一次。日数则平行排列,逐日记录,一丝不苟,是比较典型的序时记录。
这种记账方法,看起来和看书一样,并不能体现出数据的变化,仅仅是作为账目的记录而已,所谓量入为出,其他的就没有了。
周毅拿来了算盘,又将唐欢叫了进来,两个人逐一将所有的账目全部都核算一遍,居然全部能够对得上,这让周毅感觉到不可思议。
“这么说,难道我准备从账本上入手给他们威慑是错误的了?”
这个结果让他很不甘心,他又突然想到,正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假如账目没问题的话,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将这些帐本全部藏起来?
于是不甘心的他重新翻开了帐本,他突然想起,为什么要按照别人给的记账方法算账?要是直接这样算都能算出来的话那做帐的那个人专业技能也就太差劲了。
于是他拿来了纸笔。开始了他当老板的时候使用的借贷记账法。
借贷记账法是采用“借”、“贷”为记账符号,运用复式记账原理,来反映税收资金运动变化情况的一种记账方法。其会计科目划分为资金来源和资金占用两大类。
它的所有账户分为“借方”和“贷方”,左“借”右“贷”。“借方”记录资金占用的增加和资金来源的减少,“贷方”记录资金占用的减少和资金来源的增加。
对每项税收业务,都必须按照相等的金额同时记入一个账户的借方和另一个账户的贷方,或一个账户的借方和几个账户的贷方,即“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
这种记账方法是会计使用最广泛的记账方式,其他的还有流水账三角帐四脚帐等等,那都是作为辅助的存在,周毅决定用借贷记账法重新将这些账目进行整理,这一下子。终于得到了让他满意的答案。
当他再一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窗户里已经有太阳照射进来了,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做了一个通宵。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却听见外面一个声音说道:“少爷。起来了吗?”
说话的是玉儿,而且周毅也不准下面的人叫他老爷,说这话会让他觉得自己很老。记得还是第一天住进来的时候,早上起来,居然有个男人要过来伺候周毅,吓得他汗毛直立,当场明令禁止任何男人进入书房。于是伺候他起床的事情就交给玉儿来做了。
昨天晚上演算发觉没有错误之后周毅就将唐欢打发到卧房去睡觉了,所以书房里就他一个人。
玉儿果然是伺候人的好手,穿衣洗脸,周毅就好像是一个木偶一样任由她摆弄就好。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周毅在心里对自己的生活状态进行了严厉的谴责——太fb了,太奢侈了……
打扮好之后出来。唐欢见者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心疼地说道:“你就不知道白天再做么,晚上熬夜对身体不好。”看她这神态,俨然已经是以女主人自居。
“年轻人没事的,唉。这群人啊,都欺负我年轻,不把我放在眼里,要是不震慑震慑他们,恐怕我这位子坐不了多久就要被他们给弄走,老虎不发威,还当我是病猫了。今天他们就有好戏看了,吃完饭让王二把兄弟们全部武装整齐了过来接我,看我不玩死他们。”说道最后,他脸色逐渐凝重起来,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忍耐和退让除了让他们得寸进尺之外其实不会有任何效果。
吃过早饭,周毅带着一百多号人浩浩荡荡地往衙门里来,沿途的百姓们都抱着强烈的好奇心跟在后面看热闹,等到了安抚司衙门,人数已经不知道多少了,偌大一条街道连个小孩子都挤不过去。
安抚司和昨天一样依旧没有人,周毅回头往人群中看了一眼,这里面,应该就会有这安抚司的人吧。
开了门,周毅领头走了进去,十三个人守在这大门口,另外一百个人跟着周毅进去了。
“王二,你们这几天都在外面搭帐篷住,实在是幸苦了。”
王二受宠若惊,赶紧说道:“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咱们不能给少爷添麻烦。”
周毅笑道:“为了补偿你们,我为你们寻找了个好去处,你看这安抚司衙门里空荡荡的,住下你们那是绰绰有余了,你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吧。还有,找个机会把那些训练设施也在这里面建造起来,训练可不能荒废啊。”
王二大喜,道:“是。”这里这院子宽敞明亮,可比住帐篷舒服一万倍。
周毅大手一挥,道:“那你们就去看看吧,喜欢住哪里就住着,至于他们留下的东西,先全部弄到这正门后面堆着。”
大家都下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周毅则是去大堂里,倒水研墨,开始写起了上任以来的第一份告示。
一百人的行动力不可谓不强,几乎是周毅刚将告示写好,那王二就已经进来报告战果了。
“怎么样?还喜欢吧?”
“哈哈,太喜欢了,能有这么好的屋子,住一辈子都行。”王二兴奋地说。
周毅笑骂道:“看你们这出息,以后要是我当上京官了你们还住在这里?行了,让人把这告示给我贴到门口,然后把你们清理的这些玩意儿全部丢出去。”
王二绝对不会对周毅的命令提出任何的意见,不久之后,外面围观的群众就看见,门外贴上了一张告示,然后有源源不断的东西丢出来。
“本官上任两天以来,安抚司衙门空无一人,却道原来是空衙门,可疑行李却多,今当废物处理,百姓可自取,本官绝不过问。另,既然是空衙门,那自然就不用发饷银,以后任何人不得借此由头上衙门聒噪,违者重罚,特此公示。”
有认识字的,赶紧冲上去将那些行李中一些能用的东西全部拿走,然后这才向那些不认识字的人解释这告示,等到不认识字的人想去捞点好处的时候才发现连一张能写字的纸都已经没有了。
人群中,唐武怡怒火中烧,他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他身后有一人焦急地问道:“大人,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直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难道就不怕我们联名上告吗?别以为安抚司是他的我就动不了他,我到真定府去告他去。”
他似乎忘记了,之前真定府知府兼任的经略安抚使,周毅接手之后,专职安抚司,品衔却是和经略安抚使一样高的。
正准备离去,却又一张告示贴出来,上面写着的是本应该在衙门里上班的官员名称,职务,俸禄。首当其冲的就是他唐武怡。
“这个竖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叫上兄弟们,上衙门去,我倒非要向他好好讨教讨教不可了。”
不久之后,一群人身穿官服,人群自动散开一条道,他们进来之后,领头的这人正是唐武怡,他让身边两个人去揭那告示,还没到近前,马上被人拦住,大喝道:“站住。”
唐武怡怒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阻拦本官,本官是安抚司曹掾官,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
就在这个时候,周毅慢悠悠地从衙门里走出来,满脸笑容地说道:“哟,这位就是那个唐大人吧,果真长得是相貌堂堂啊。”
看着唐武怡那尖嘴猴腮的模样,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大笑。这唐武怡本身长得却还算不错,只是来这里当官之后不知怎的竟然越来越瘦,最终长成这模样。平时他最是忌讳别人拿他相貌说事,却没想到今天就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拿他开涮,心中的怒气已经聚集到顶点。
“周大人,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过了?”他声音冰冷,似乎有一种威胁的味道。
周毅笑容不变,道:“难道你觉得我这样处理错了?我来这里两天了确实没看到人啊,我还以为我的前任把人都给调走了呢。没办法,这安抚司还得运作是不是?空衙门,吃空饷,那种事情我做不来,毕竟官家把我任命到这里来,那我总要做出一番事情来,否则上对不起皇恩,下对不起百姓啊。所以啊,对于这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我也就没有手下留情了,唐大人,怎么,得罪到你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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