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别闹了!快走!”马医生一个中年男人,哪来的那么大劲,抓起我胳膊就往前面狂奔。
“乖你妹啊!神经病!”我朝他吐了一口口水,扭过身子,用尽了全身力气,朝身后人群大喊:“救命啊!大帅!大帅救命!”
“我会再想其它方法!”耳边出现马医生这句话后,忽然感到全身无力,重重摔倒了地上。
等我渐渐抬起头,发现他们都到了我身边,并都好奇地围在我身边看着我。
“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啊!”我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幸好刚才他们听见了,要是马医生动作快一点,把我拉回原来的地方,那我岂不是早就变成一个残缺不齐的人了吗!
“若蓝,你怎么啦?”大帅看我坐在地上哭,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不光是他,在我周围的人,都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我怎么了?”我慢慢站了起来,心里想着,我怎么了?我还想问问你们,你们怎么了!
“刚才你说要上厕所,可是,这个地方也没有啊,所以你自己说去远处解决下”,大帅一边奇怪地看着我,一边说道:“你才刚到那里,就大喊起来,我们这一群大老爷们看你蹲在地上,又不好意思过来”。
“啊?”我嘴巴张了一个大大的o型,立刻低头看看自己的裤子,还好!穿得好好的!
“我们走吧!”我尴尬地说了一句。
“是啊是啊,快走吧!”大帅说道:“万一等下后面的狗追上来了就不得了了!”
可是,往前远远望去,虽然现在是平地,但前面的路越来越窄,别且越来越高,天空昏昏暗暗的,偶尔有风飘过,卷着丝丝黑色的漩涡,四周没有一颗树。比这环境更可怕的。是周围的人!
除了那些被我救出的人外,好多于我们同行的,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还有的头顶被挖去了一块。垫起脚还能看见上面那一坨白色的大脑,甚至有的人胸膛被抓去一块肉,透过那个洞,隐约看见里面一团鲜红色的肉在有力地跳动!
我深吸一口气,紧紧跟在大帅旁边。庆幸自己没有和他们一样落得那么悲惨的下场,只是,赠与我拐杖的乞丐……
这里就像是一场大迁移,所有人都往前面走着,有的快有的慢,但大家的方向完全一致。而且,我还感到一个奇怪之处,这里的人,即使是四肢不全,被狗咬得遍体鳞伤。但他们都没有死!失去双腿的在爬行,有腿的在一步步走着,犹如一句句丧尸,但是又和丧失不一样的是,他们脸上没有戾气,有的只是痛苦和眼泪,像从家暴中逃出的小孩,一个个恐惧又痛苦地往同一方向逃亡。
好像和我一样完整的,健全的人寥寥无几,很偶尔才会发现一个。我在这个地方显得非常格格不入,但是那些受伤的人并没有把我当作异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逃出去!
没走多久。刚才还一直向我道谢的那些人,都匆匆从我身边走去,不过也是,在这样的地方,谁都想保住自己的性命。现在只有大帅在我身边与我同行,不过如果他不是瘸了一条腿的话。或许也顾自己走了吧。
“若蓝,看来我们要过前面那座山了!”大帅无奈地往前一指,前面的路越来越窄,到最前面都看不清,在我们这个位置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刀尖,两边都是悬崖。
看着大帅满脸的担心,我忽然明白了,笑着说:“放心,我会扶你的!”
“嘿嘿,谢谢”,大帅一脸的坏笑,然后眯起眼睛看着前面,喃喃地说:“你看,我们现在像不像在鸡背上?往前是鸡脖子,再往前是鸡冠?”
被大帅这样一说,还真是那么一回事!看着鸡冠一样的山峰,我不禁担心起来,那里看样子不好走啊,这里已经那么多人了,到了鸡冠那里,会不会发生踩踏事件?两边都是万丈深渊,想都不敢想……
不过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只能往前走,鸡是报晓之物,是不是翻越了那座鸡冠一样的山,就会迎来曙光,驱走一切黑暗?
“啊!”大帅忽然在我身后大叫一声,同时整个人跳了起来,并双手牢牢捂住屁股。
“你干嘛啊!”我好奇地看着他。
大帅捂着屁股猛地回头,只见他身后站了一只公鸡,尖尖的嘴里叼着一块肉,然后瞬间往远处跑去,消失地无影无踪。
大帅紧皱着眉头一脸痛苦,手渐渐放开,满手都是血,再看看他屁股后面,裤子上一块布没了,里面一个如铜钱般大小黑黑的洞,并一直往外面冒着鲜血。
“草!哪里来的野鸡!居然啄老子的屁股!”大帅狠狠地骂道。
可是周围的人个个没有半点看热闹的好奇心,都低着头匆匆赶路,并且越往前走路越窄,人也越来越多。
“哎呦!”大帅本来就一只脚站着,再加上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屁股,不小心被人群撞到到地。
我刚要去扶他,又被突然来的一群人潮推到了前面,我一时没站稳,一下抓住了一个什么东西,只感觉到手指上黏黏糊糊的,好像抓进了一个什么洞里,回头一看,我正抠进一个人的眼眶,一个没有眼球的眼眶,顺着我的手指插入,里面瞬间挤出一团稠乎乎的脓包。
“啊!”我尖叫一声,立刻抽回了手,并没命地用力上下甩,但上面又红又黄的浓稠物一直粘在手指上,怎么也甩不掉。
甩了一半,余光发现他一直在看我,我猛地抬头,果然,双眼紧紧地盯着我,虽然一直眼睛只是一个阴森森的黑洞,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他双目盯着我。
“对……对不起……”此刻除了这句,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没关系”,他淡淡说了一句,就转身继续往前走了。
我站在原地不住地大口呼吸,什么人啊!看了我那么久,就在等一句“对不起”吗?
等他走后,我再次伸出手来,看着手指上那团像带血的浓鼻涕一样的东西,真想哭出来。
幸好我身后有棵树,好像一片树皮快掉了下来,我想都没想,把手伸到背后,在树皮上刮了几下,终于摆脱了那个恶心的东西。做这一切的时候我都没好意思转身,只是偷偷把手伸到背后,再偷偷地刮掉。
终于摆脱,刚要往前走,我的手被什么紧紧拉住。
顿时我全身开始冒冷汗,不敢回头,因为,我想到了一件事情!
这里根本就没有树!而且我走在路中间,更加不可能有树,那我刚才用余光看见的是什么?而且……此刻,抓住我的,又是谁?因为我感受到了,抓住我的东西,是干干扁扁的,粗糙,干枯!这不是树皮吗?是树皮抓住了我?
可是我不敢回头!没有勇气回头看身后到底是什么抓住了我,而我周围的人个个把我当不存在一样,拖着残缺的身体,努力往前走着。
“若蓝!”
一个妇女的声音?身后是个人?
我猛的回头。
“啊!”我尖叫一声,迅速抽回我的手!
在我身后的,果然是个人,但……她瘦的如树皮一样,不!不是瘦!好像是被什么吸干了!难道刚才经过那群恶狗的时候,狗不是撕咬她,而是吸她?
我想起以前看见过小孩吃的那种“吸吸冻”,等吸完了之后,孩子还是不舍得,仍然在贪婪地吸允着,最后那个原本圆鼓鼓的吸吸冻,就变成极薄的一层。
眼前那位妇女也是,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而他粗糙的皮肤像在阳光下暴晒过一样,干瘪,粗糙,干硬!不对!应该说用“晒干”更为贴切,是的!她就像被烈日“晒干”一样!
“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看着这样一片恶心的生物,我颤抖地说。
可是她并没有理我,手伸到衣兜里在摸着什么东西,那只手上还粘着我刚才擦的那团粘乎乎的东西,我几乎要吐了出来!可是同时恐惧从四面八方向我袭来,她在掏什么?她要对我怎么样?
对了!我应该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突然想起,刚才扣入那个人的眼睛,我道了歉之后,他就管自己走了,或许眼前这个怪人也在等我的道歉。
“这个给你!”她捧出了一把米!白乎乎的大米!
我疑惑地瞪着她,不敢接受。
“快拿着”,她伸出那只带“鼻涕”的手,把我手拉了过来,然后把自己手中的米倒入我手中,再紧紧握住我的双手,大米在我们双重保护下,好像显得格外金贵。
我就像一个任她摆布的人偶,根本不敢反抗。
“对不起”,说完,她放开我,独立离去。
我独自双手紧紧握着大米,站在那里发呆!大米?给我大米干嘛?而且是一个“人干”。
本想扔掉,但雪白雪白的大米在黑漆漆阴森森的山峰中,看上去像一颗颗雪亮的珍珠,再加上这是粮食,想想还是不能扔,直接倒到裤子口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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