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我忽然坐了起来,瞌睡一下全无,因为我突然想到护士不会这样无休止敲门,她们有钥匙,会直接闯进来!那此刻敲门的是谁?是“邻居”?
对!一定是精神病患者!半夜三更敲人家门的一定是精神不正常的人,他要干嘛?而这里护士又不会管,我……我该什么办……他进来后,会对我做什么?怎么办……
“咚咚咚”。
这声音就像催命一样,而我此刻也完全清醒了,紧紧拽着被子,所有的时间都被凝固了,敲门声一阵阵响起,好像全世界只存在这一种声音。我烦躁地下了床,在房间内来回渡步,实在想不透这一门之隔的会是谁,我都已经装睡了那么久,他怎么还在锲而不舍地敲门。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我捂住耳朵,心里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烦躁不安,有种开门的冲动,但是又害怕面对不了门外的敲门者。
一直一直敲门,再也受不了了!烦躁战胜了恐惧,大步来到门口,深吸一口气,猛地把门拉开!
没人?
走廊里静悄悄的,我门的对面就是走廊的白墙,什么都没有!
躲好了?在门旁边吗?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往右边张望了下,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再往左看了看,只见走廊尽头那个护士仍然趴着在睡觉,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
怎么会没人?在我开门的前一秒钟我还听见有敲门声,那人不可能瞬间跑回自己的房间!
呼吸加重,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难道又是我幻听?
我双手趴在门框上,低着头,只觉得全身发软,想到之前我走出病房门口,所有人都看见我吓地拔腿就跑,直到我去了镜子前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满脸血吓着别人了,而当马医生来,我才知道。压根就没有血,只是铁锈而已,而铁锈不会染的到处都是。满脸血,和别人看到我就跑。这两件事情,都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
而如今又半夜三更幻听有敲门声!我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一定是幻听!不然怎么可能连个鬼影都没有!
这是什么?
因为我一直低着头的关系,我看见地上有个东西,是个洋娃娃……
我想起来了,是有一个妇女一直抱着一只洋娃娃。此刻地上这只就是那只!只是……它怎么会出现在门口?而且它的头一直往上仰着,看上去好像是抬头盯着我看,她的大眼睛很漂亮,睫毛很长,嘴巴小小的,我忍不住蹲了下来……
它的脚很小,怎么就站得住?我记得小时候太奶奶给我买过很多洋娃娃,但好像没有一只能像这只一样在地上站那么稳的,我伸出手去轻轻摸摸它的头发,她长长的睫毛垂下。盖着又大又圆的眼睛,微微低着头,好像被我摸了下害羞了一样,好可爱……
虽然它样子漂亮又可爱,让我爱不释手,但我蹲在地上一边摸着他的头发一边心里直发毛,好像有什么细节不对劲……
先不说它为什么出现在我门口,而是她这样微微低着头的样子,总让我全身起鸡皮疙瘩,说不出的诡异……
嗯?难道是它?
难道是这只洋娃娃在敲门?
明明听见有敲门声。打开门之后外面空无一人,只有地上站着一只洋娃娃,那敲门人除了它还有谁?
我僵硬地伸出手,把它拿了起来。慢慢站起来之后开始端详这只洋娃娃,因为我怎么也不会相信它能敲门?我把它像婴儿一样放平抱在怀里,它慢慢合上眼睛,如睡着一样。
对了!我想起了!为什么看着它如此诡异!
是的,这类型的洋娃娃眼睛是活动的,站的时候眼睛睁开。把它平躺的时候眼睛就会自动闭上,可是除了这一功能之外,其他别无其他机关,可是……
我清楚地记得,当我站着低头看它的时候,它是抬头看我,而当我蹲下时,她却是微微低着头!
这洋娃娃的脖子根本就不会自己动,需用手用力扳下才能移动角度。想到这里我看了下手里洋娃娃的脖子,果然,它的头是套进去的,而且还很紧,需要使劲把它头往下压,它才会做出“低头”的样子。
那它怎么当我站着的时候抬头看我,而当我蹲下时候却又低着头如害羞的样子!全过程我都看在眼里,并无其他人帮忙!难道……它有灵魂?它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我把它的衣服脱掉,想看看它身体里有什么机关,怎么感觉自己像入了魔一样,半夜三更站在门口开始摆弄一只洋娃娃……
“啊——”
一声从喉咙里发出的低沉而又响亮的低吼声从远处传来,里面夹着无限愤怒和担心,如箭一样,直射我这里。
我全身一抖,差点没把洋娃娃掉在地上,我紧紧抱着它惊慌失措地往走廊那边看去,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正怒气冲冲向我奔来。
我紧紧地抱着洋娃娃,好像脚被钉在地上一样,挪不开一步,只能惊恐地盯着她,眼睁睁地看着她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像一只发了狂的野兽,拽住我怀里的洋娃娃就疯了一样往外拉,我本能地把它死死搂在怀里,洋娃娃大大的眼睛委屈地看着我,仿佛在我向我求救,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敢和这样的一个精神病对抗。
整个洋娃娃都在我怀里,她只能抓住一点头发,最终她喉咙发出低沉的吼声,如发怒的狮子,猛的一拔,只见洋娃娃的一大把头发被拽了下来,而娃娃也掉在了地上,看着满地散乱的毛发,和狼狈不堪的洋娃娃,我顿时像一个做错事情的罪犯,一时不知所措,傻傻地站在原地,不敢抬头看那个疯子,只能等待着时间一秒秒过去,或许有更大的风暴在等着我。
果然,她爆发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推了我一把,我被重重地推在门框上,而她立刻捡起地上的洋娃娃没命地逃走……
后脑勺好痛,我无力地半靠在门框上,感觉自己的腿都快支撑不了自身的重量,只能双手往后使劲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忽然心里一阵发慌,我咬着牙坚持着,哭,我只有哭,哭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我想到了一件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巧合!
仅仅是巧合而已!
可是……怎么会如此巧合!我想起了……我想起了阳台上如监狱牢笼一样的栏杆……
栏杆上的那个小女孩造型,后脑勺被撞在栏杆上,身体也看上去像是无力地半靠着,双手向后扶着栏杆支撑着身体,这……这不就是现在的我吗?
世界又回复了宁静,死一样的安静,好像刚才那个妇女从没出现过,而我怎么也挣扎不起来,后脑勺一定流血了!为什么栏杆上的造型会和我此刻一模一样?我就如一片铁做成的薄片,孤单地被黏在栏杆上,成为一种花纹……
努力抬起沉重的手,一摸,果然!全是血!
我想站起来,但全是无力,双腿发软,只能对着走廊那端护士台呼救,一遍遍喊着护士,但她睡得好死,怎么也喊不醒!如果说我的声音比较微弱,那刚才那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可是震耳欲聋,怎么也吵不醒趴着睡觉的护士?
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那护士会不会已经死了?或者只是一个假人?
不行!我一定要去看一下!
我踉跄地一步步往护士台走去,不敢回头看,因为我走过的路一定有一路的血迹,这条长长的走廊一定像个阴森的地狱之路,可是我不管那么多,甚至都不想回房间拿手机求救,而是固执地去护士台!因为我很想知道,护士为什么一直趴着在睡觉,她怎么就不会被吵醒!她的脸深深埋在里面,我一定要亲眼看下她的脸,但我隐约觉得,我会后悔……
又看见那条可爱的小鱼了,她后脖子上两颗一大一小的痣刚好在小鱼的嘴边,刚好形成小鱼在吐水泡的样子,只要她脖子稍微动一下,就形成不了这样的画面,简直巧妙又可爱。
“护士!我受伤了!”我凑近她耳朵大声地说了一句,但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只有退了下她肩膀,顿时她粉红色的护士服上留下我的血掌印……
终于有反应了!是个活人!我碰了她一下后,终于有反应了!
她发出极不耐烦的声音,扭了扭脖子,很不情愿地挣扎着起来。
而我一直看着那条小鱼,忽然觉得好可惜,随着她身子的扭动,小鱼发卡离开了刚才那个地方,也离开了脖子上的两颗痣,刚才那么巧妙的画面被一下打乱。
“吵什么吵啊!你那个房间的?”她还没抬头,便抱怨连天,看来我打搅了她的好梦。
可是……当她抬头的一霎那,我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细细想来有太多疑点,怎么也对不上,好像我的人生是一个很烂的编剧写的,漏洞百出,但我毕竟不是在拍电影,这样的漏洞放在生活,那是有多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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