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县长石宏畅

  孙阳德初闻时神情还有些半信半疑,但转念之下也就渐有释然,他劳碌一生,离休后甘于寄身于此间乡间一隅,出身原籍仅为其一,更多关乎便是因为这座渡业山,老来为善,年纪大了,看的多了,心态自然也就平和,内心愈加渴望期许已久那份静朴。

  而他自幼便有所涉足渡业山,从小时便带给他极深心宁感知,不能不说其中沉积经年道蕴,也有相当影响力,虽然他成年后所受教育,与那种说不清、道不明道蕴毫无瓜葛,但与生俱来深刻记忆,怎般也抹杀不掉。

  相关此座深山奇闻怪录,也是打小有所闻及,但凡本地生人,均会对此山怀有深深敬畏之心,如今叶好这般解读,无疑首先就占据心理上某种崇怀理念,便是心内再多猜忌,也不敢轻忽渡业山在本地人心中地位。

  万年存活经历,早已让这位当年土地爷,颇具老而弥奸心路历程,较之老而不死是为贼,有太多相似之处。

  尽管这样的说法颇具打击面太过狠厉之嫌,与通俗理解为责骂老不死的不敬语也实无二异,但资老阅历之丰蕴,却是谁人也轻忽不得。

  叶好能通过三言两语,使得高景山不自觉将自身底细和盘托出,将年龄更大些孙阳德思路,短时间内引入他所希望路径也是不难。

  果然久吟之后,孙阳德心内总有诸多不解,也尽归与更加神秘渡业山之上,嘴中已是不由得道:“且不论你所言如何匪夷所思,但放在事关渡业山深山老林,却是令旁人也道不出其中蹊跷之处!或许这就是你某一份机缘暗里存在,无论如何,此株茶树实为我从未听闻所在,讲它是一种天地宝物,此道中人不会报以怀疑心思!”

  此时水春岚端呈三两碟小菜进来,眼见老伴怀中搂抱之物,也是极为惊异,她年轻时同样出身不凡,有极深家族底蕴沉淀,对于茶道之理也是略有熟知。

  放下手中之物,她不禁张口询问:“老头子,这是种什么茶?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

  孙阳德这才想起将之放置下来,谨慎在桌上摆好,才喜意涟涟说道:“此茶名为静心盏,是小好偶然间得自渡业山!”

  水春岚微俯身子,凑上前去细细品味,同样引带出一抹惊意:“静心盏?果然颇有些平心静气功效!”

  孙阳德把刚刚叶好所讲解“静心盏”三字蕴意讲出来,立时令水春岚脸上呈现出恍然之色,忙不迭连声赞道:“净土隔天渊,心中脱苦缠,好一个心灵净土归属,心澄自静意境!”

  叶好笑道,“孙奶奶,我也不曾品尝过成熟茶香气韵,您老说,将它用作我事业开展第一步是否可行?”

  水春岚摇头道:“何为静心盏?将它与凡俗财气熏染已是不敬,妄自空蕴其中那至深茶意本心!”

  叶好单挑大指赞道:“孙奶奶也是不俗高人!不过您老误会了我本来意愿,即使静心盏再是珍奇,一季所得茶叶,撷得三两斤已是极数,便是一斤数万昂贵,又能有多少利益获得?

  “我的本意是,借由此茶来结交些广泛门路。扩展人脉的同时,也能更多接触到极高素质之人,再行推广其他种类财务换取,比如绝佳口味菜蔬与果木,便是我今后寻财之道!”

  水春岚不禁面显惊疑,当然喜意也是愈加浓郁:“没有想到,我们小好不仅这一场大难躲过去,似乎思想观念也有了巨大变化!”

  孙阳德一旁早已观察良久,此时笑道:“老伴,你也觉察出来了?小好是不是如同变换了一人?”

  水春岚不住点头称是,“能够手握如此重物,却无自珍自享狭义心理,懂得如何将之受益面无限扩展,这才是极难做到之事!小好,你可是令奶奶刮目相看了!”

  这时候,孙阳德眼中豁然一道精光闪过,便即出言试探:“小好,此株茶树固然可贵,它还有另一可贵之处,你可曾识得?”

  叶好点点头,“这个陶瓷花盆也是古物,依我看来,应该是某种相当久远红陶,之上写实花纹风格略显呆滞,远不如后代自上而下的圆润曲线那样,活灵活现地展现,距今至少四千年至六千年之间!”

  孙阳德忽的一下站起身来,伸手重重拍打了下叶好肩头,“你小子越来越让我老人家惊讶了!不错,这具花盆距今至少有四、五千年,应该是新石器时代古物。没想到你这般年纪,却具有极为毒辣眼神!”

  叶好有些难为情,“我仅是大体猜测而已,并无丝毫根据的心口胡言,不曾想却是懵准了!”

  孙阳德摆手摇头道,“你这个年纪,能有如此猜念已是不易,单纯花盆价值,已是远远高出两三季茶叶价值,你打算如何处理?”

  “既然茶树与花盆本为一体,且让它们维持现状就是了,我可不想拿它去换取财富!”显然叶好这番决定,又是契中老夫妻二人心府,在他二老看来,名利皆已为过眼云烟,古物价值,必然高过身外之物。

  其实他根本不在乎这个古董花盆去留,此类物件神农空间内还有好多,只是他摸清两夫妻心态,有此言谈,也仅是应和之语。

  他所意料也果不其然,听闻这般讲述,水春岚便是不住点头。

  就在三人谈兴正浓时候,距离古城县第一人民医院不远处,一栋县府机关驻地独门大院里,一场沉闷交谈也在进行中。

  古城县县长石宏畅,正面色沉郁的望着一个开口讲话的中年人,“事情就是这样!那名叶好实际上遭受雷击相当严重,现场也有近百人亲眼目睹当时情形。昨天的明察与今天的暗访,均表明此人前日晚间正处于极度昏迷状态,至于今天为何突然醒转,医学上给不出明确解释。”

  “不是说前天白天那人曾经醒过来?为什么这么巧?晚上再度昏迷,就有惨案发生,而他今天再度苏醒后,竟然恢复的这样迅速?”说这话的是县长夫人乌听兰,一位年近四旬却依旧面貌姣好的中年妇女。

  “时局长,有没有可能此案就是叶好所为?他的再度昏迷也是伪装?在医学上能不能给出可能性诊断?”石宏畅望向县公安局局长时力行。

  “李院长,你是这方面权威,给石县长说说!”

  时力行口中的李院长,就是古城县第一人民医院院长李康时,他说道:“叶好属于脑部受创而产生的病症,因雷电轰击在脑部,而导致心因性失忆症和解离性失忆症并发。根据他第一次醒来时表现,可诊断为连续性失忆,也就是指个人忘记自某一年或某一事件之前的过去经验,这一点在他同病房陪护那里已得到证实!”

  说罢,他取出数本病历取出来,打开其中一本指点道:“那时候叶好明显症状是对短期事物的记忆力丧失,言语表达因难,对抽象事物的理解力有障碍。情绪迟钝,体力、心力、智力续接能力紊乱,都是脑部遭受到极大的冲击后解离症明显特征。再次昏迷也属于正常反应,但如此强烈雷击下这么迅速醒转,并神奇般恢复到常人健康状态,却是医学上从未有登载案例!”

  时力行眉头紧蹙,“有没有可能他第一次醒来后的再次昏迷属于伪装?既然如此神奇恢复医学上不能解释,那他案发当晚病情,是不是也可圈定在这种无法解释范畴之内?”

  “根本不可能!”李康时打开另一本病历,摇头说道,“昨天早上已做过脑部扫描,明确检测到病人不出于恢复意识形态,各个脑部区域之间的联系确实处于昏迷状态,后扣带回皮层与内侧前额叶皮质之间没有丝毫意识显示!”

  另一名老年医生嵇文滨一旁接言:“病人属于创伤和缺氧性脑损伤引起的昏迷,这种由于严重脑损伤所导致昏迷,整个脑部处在睡眠与全身麻醉状态,大脑区域和PCC之间均有显著的连接中断,与今天再次醒来后脑部扫描图有相当明晰差异!”

  “别给我讲些医学用语,我就是要知道,案发当晚此人有没有作案可能性!”时力行神情颇显不耐,语气有些粗暴。

  嵇文滨面色顿显一丝恼怒,正欲张口,他身旁李康时连忙接口说道:“昏迷所导致睡眠与全身麻醉状态不能人为控制,这是最基本医学常识,也就是说病人不可能出现在案发现场!”

  “就是他,盛彬彬和关鸿光就是他弄死的,这人会功夫,而且这一年多来进展神速,他一直在处心报复!”

  吼出如此过分惊吓后失态言论者,就是逃离法院判罚的石建元,这是标准的一个纨绔子弟,是典型的靠着家族背景耀武扬威的少年,平时都是他欺负别人,何时被人欺负到头上过,更何况两名同伙那样离奇死法,所引起的强烈恐惧感,令他两天来都处于这种近乎神智疯狂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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