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太平王梦拜弥勒

  叶好笑道:“我天生对道义、佛义有特殊感应,真气存在只是近年来的生出,尤其一直未曾修习过的佛教功法,我都会有敏锐的气息感知。”

  他这话半真半假,以他万年的修行记忆,即使从未修炼过相关功法,前世里接触的这一类人多了,而且都是修真界、仙界的拥有巨大法意获得的高僧大德。

  这样刻意的拉近两者间的距离,无非是打得亲近牌而已,也只有无限的拉近对方好感,才能尽快的取得信任。

  也如他心里所判断,自己的话令二人深信不疑,不单是因为叶好有真实的佛义感知能力,更在于他小小年纪的恐怖修为。

  像他这种年龄,即使再是修炼体质神奇,能修到两人此时境界已经算是奇才了,没有其妖孽般的法理感悟资质,如何能进阶到这样的耸人听闻层面。

  鲁沙克递过来一个刚刚完成的名车钥匙扣,有心考校他:“普拉贾巴提先生,你看着上面有何深晦佛义?”

  看到样式,叶好开心的笑了起来:“没想到还有如此的别致钥匙扣,是为这个品牌的名车特意打造的?”

  “那要缝制多少才能满足市场需求?况且具有这样很明显的商业气息的庸俗之物,我们这里当然不会如此的不顾及佛法尊严。这仅是出于交好的私人关系情分,也是我个人的私活而已!”

  钥匙扣上的皮质质地柔韧,是做工精细的纯手工制作,设计简单,风格独具,色泽自然里又不失新颖别致,仅是到手未曾细观,就让他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

  皮质表面密致而无形的佛义贯穿始终,交构成无迹可显的邃深义理铺陈,丝丝缕缕勾元提要,契连为佛义精深的经偈辟邃。

  “这是讲佛的智慧、觉悟,细分为一切智、道种智、一切种智的三智要理,意在着意点出罗汉偏在一切智,菩萨偏在道种智,唯有佛才圆满。更是一种学佛中最聪明的修学之法,再告知我等,知见要圆不要偏主观就偏,客观就圆。此佛义中,着墨出了诸佛如来没有丝毫主观观念,他是圆融自在,阿罗汉有他的主观观念,菩萨也有一些主观观念,所以他不圆。这是在告诉我们,如果想学聪明,就要学客观,不要有主观观念存在,才能够成就圆满的智慧。”

  叶好尽量将其中自已讲述圆满,因为这些佛义的显示均呈现的是佛家梵语,禅师其中精义重在思觉悟之道,而非刻意将它显贵於形骸,是指潜在理解后的豁然彻悟的境界。

  他的竭力通俗化的解读,仍旧充斥着许多不求甚解的华夏古语里的隐晦深沉,不是他不刻意更浅显的表述出来,而是只有这样的精辟简赅,才更能凸显古阿三国佛家梵语最精髓之处。

  鲁沙克一脸的骇然,叶好这样的阐释,要比他们俩几十年的佛义理解更全面,寓意更厚醇,毕竟这不是佛家古籍秘典上的直接撰录,而是化为真实佛义纹理的最直接实质性显化。

  欲要将其完整的解读,就必须要深谙其中每一丝缕的佛义理解,更要心神久浸其间,辨明无形中化有形的毫巅韵怡显现。

  他们还不等惊叫出口,石窟门外就传来啪啪的欢掌鼓动之音,那名在山顶显现的老僧装扮之人,身材高大,两道白眉搭过耳垂,因为修禅学佛而使得两眼明亮睿智,一副慈目善目,和颜悦色的与世无争的心平气和状态。

  因为脸上的岁月沟壑纵横交贯,并配以二尺白髯自鼻下遥垂过肩,但从相貌上看来,已经分不清阿三国人还是华夏人。

  “施主应该是华夏人,换做这番容貌想必是有难言隐秘事,不过你能前来此处而不避讳身迹显露,显然说明你内心里并没有阴暗。刚刚听到你的佛义阐释,让我很是大感欣慰,这说明了寻道之身依旧能感悟到至深佛义里的精髓,两者间修到极深意境,已经有了殊途同归的融汇节点。老僧释茗贤,乃华夏人士,因常年在异域他乡流栖已久,这附近几个国家均称呼我为太平王!”

  老僧的话让叶好心惊之余,更深感亲切,心惊是因为被他一语道破身迹,亲切感自然来自于华夏血脉里的共通之处。

  太平王抬手消解了叶好的深深施礼身架,“像那烂陀寺品牌的皮制品上的佛义铭刻,无形并不意味着没有,而是说没有实在的本体,只是因缘和合而成,具备这种性质的事物现象,被称为有为法。只有极深佛义理解的人,才能根据它会引出很多其它的名相来。如施主刚才的佛义解读,以我来诠释也不过如此了,由此可见,小施主与佛教是有重大机缘之人。”

  叶好恭谨的合十回道:“其实我对佛法没什么深入的了解和思考,我看来,道即为宇宙运行之真理,道之所在,缘于本心,得道,即为无所得无所求,无妄无痴无念,清净自在。但又觉得,得道,即为悟,明悟万物宇宙之真理,从而悟我,无我,我即为万象,无佛,我即为佛,既然无我,则念嗔痴自然无存,既然我为佛,所有念嗔痴皆是佛?”

  太平王悚然惊容,颇有些失色的道:“好一个无我我为佛,怪不得你小小年纪就有了如此道行,道法、佛法本就有相通之处,不必执着,正如禅宗的开悟或见性,也正是道之所在,皆是缘于本心意境。小施主,你于道理之深明,我僧也是叹为观止啊!”

  他转而向赫里尼和鲁沙克吩咐道:“快快请过来寺中其他长老,我们一同来迎接小施主的到来!”

  两人忙引命而去,他则是将叶好恭敬地邀进了那一排精舍中的某一间,显然这里是他们僧道居住或说法布道的处所,房间内到处充斥着浓郁的传经法音余韵,仿佛久浸于此,定能定心在中,耳目聪明。

  房内没有卧床,只有几张很雅致的大凳椅,上面铺着很柔软的绸缎,叶好就在其中一张大凳上静坐,才一坐下,只觉一身舒适无比,轻飘飘的,不知道自己的屁股已放在哪里。

  四周墙壁皆白石砌成,石头隐隐发光,隐有山上的奇花异草的香气,随一股微风送来,立感清香扑鼻,令人为之心旷神怡。

  听闻叶好简单讲述了此行的目的,太平王点头凝重的道:“如今佛教在阿三国之所以颓落,就因为种姓制度的顽疾所导致,我倒是希望施主此次前来,能真正掀起这里的一场轰轰烈烈的制度之争......”

  经由他细细表述,叶好也逐渐知道了,太平王就是阿三国佛教19世纪后稍有复兴,再趋于消亡后的第三代传人,也是唐朝高僧玄奘门下一系,贞观五年,玄奘三十岁时,留学那烂陀寺,入戒贤论师门下,习瑜伽师地论等,又学显扬、婆沙、俱舍、顺正理、对法、因明、声明、集量、中、百等论,钻研诸部,凡经五年。

  其后,遍游五天竺,历谒名贤,叩询请益,寻求梵本。游学十二年,还那烂陀寺,依戒贤之命讲摄大乘论、唯识抉择论。当时他的弟子子光讲中、百二论,驳尊师之说,玄奘乃会和中观、瑜伽二宗作会宗论三千颂破斥之;后又制破恶见论一千六百颂破斥乌荼国小乘论师之破大乘,因而名震五天竺。

  这些年里,每隔十数年,就会有玄奘门下历代弟子重返那烂陀寺,19世纪后阿三国佛教稍有复兴就与华夏玄奘门下有关联。

  因为阿三国各宗教的打压屠戮,那烂陀寺很多重要佛教典献和文物遭到破坏,僧侣被杀尽,因此那烂陀寺从此再无传承遗存。

  一直心怀极深佛门情谊的华夏玄奘门下,就在那一次试图复兴后长久地派驻僧人永驻,但也仅能以隐门性质廖以存身。

  即使二三十年前阿三国重新开辟出灵鹫山景区,但并不恢复那烂陀寺的金身重铸,作为第三代传人的太平王,只能借助门下的俗家子弟出面租下来石窟、精舍,再将最传统的皮制品烙刻上那烂陀寺商标,以此来默默支撑着那烂陀寺大名不至于就此湮灭。

  太平王之所以能闯出这个名号,也是因为需要补全那烂陀寺所遗失的佛典,效仿当年高僧玄奘,共耗费了三十几年游走于就近各国高僧大德云集之地,一边学习佛法,一边探究那烂陀寺所遗失的佛典。

  因他武学上的登峰造极,屡屡在所经之处做出来许多惩恶扬善之能事,因为那些地处均在深山老林当中,他的名号也多被当地民间传送,久而久之变为了如神话传说似的民间故事性质,但太平王大名在许多穷乡僻壤早已存在了近百年。

  如今的太平王已有近两百岁的年纪,因为一直未能达成给华夏师门所许下的复兴那烂陀寺的宏愿,因此一百五十多年来,一直觉得没有脸面回到华夏。

  本来他从不在灵鹫山公然出现,但就在十年前的某一天,他在梦中被一具观音化身带到兜率天内院弥勒大殿,去朝拜弥勒菩萨。

  他称亲眼看到了弥勒菩萨,弥勒菩萨的样子,并非象娑婆世界里所供奉的“大肚笑佛”那样,肚子圆鼓鼓的凸出来,脸上笑嘻嘻的。真正的弥勒菩萨,真可说是法相庄严,具有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外貌非常之殊胜。

  大殿两边,或站或坐着很多菩萨,身穿各种道衣,但以会发光的红色袈裟居多,每人皆有一莲花宝座。

  太平王向前拜见弥勒菩萨,请求他开示。

  弥勒菩萨对他开示一些法语,并说道:“我将来下生后,龙华三会,降临娑婆世界,届时,地球上全无高山,地平如掌,娑婆世界将变成人间净土,你们教与教之间,要互相爱护,互相鼓励精进,不要互相诽谤。佛教内的各宗派,亦不可互相诽谤,应当互相纠邪辅正。天界人好逸乐,不肯修行,就象人间的大富贵人家一样,不肯出家,只坐享眼前之乐,孰不知三界未出,六道轮回,不能了脱生死,听菩萨说法,将来再降世度众生,才能真正进入菩萨道,了生脱死。”

  弥勒菩萨说到这里,便即一挥手间,就有一道金光摄入太平王的脑海里,汇成了一部完整的楞严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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