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滢舟已步入后室,映入眼帘的是花纹雕刻的红木圆桌,牡丹屏风,正中央一个雕刻圆弧,圆弧内刻有金灿灿的膳字。
众人以座北朝南右上左下的尊卑座次一一落座。
老太爷视线落在田滢舟身上,难免惊奇之色。
“二丫头也来啦。”他说道。
他们的视线又不约而同地落在她身上。
田滢舟望向老太爷,见他眼底平淡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她浅笑着回道:“是的,祖父。”
老太爷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再望向她,而是和田远平谈论着事情来。
田滢舟不禁地在心里无奈一笑。
马管家很快地领着上菜的丫环仆妇进来,一道道菜接二连三地上来,看得田滢舟眼花缭乱。
拜托能吃得完吗?这可是有十多道菜,具体的她也懒得数了。
古语有云寝不言食不语,在极度沉闷静默的气氛中,个个都各怀着心思,静得让她看着佳肴都没了食欲。
用完膳有两三个菜动都未动,另有几道菜也碰了几下筷子。
田滢舟暗暗地叹息,真是奢侈浪费食物。
大家都似乎有了散去的意思,可是长者未离席,大家也就只能坐着喝茶偶尔聊聊天,未散去。
老太爷和田远平聊了几句,饮了口茶离席。
其他人这才难掩轻松,各自散去,而女眷则被老夫人唤去前堂一坐。
田滢舟瞥见田媛媛眼底的兴奋,心里大概有了谱,定是与她有关与自己有关。
静默了几秒,老夫人才缓缓地说道:“二媳妇,跟你提的不知是否想清楚没有?”
见梁氏脸色顿时气得煞白,田滢舟狐疑这老夫人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不过能确定的是与自己有关,梁氏正为难和黯然地的眼神看着她。
梁氏将视线落在老夫人身上,声音柔弱道:“母亲提了两件,不知所指何事?”
“两件都是大事。”老夫人一听便有了些许不悦,但也很快地掩饰而过。
她直接转向田滢舟道:“二丫头一脸茫然,你母亲没跟你提吗?”
田滢舟不动声色地按住母亲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随后也不跟她兜兜转转的,笑了笑道:“祖母,您请说。”
“是这样的。”老夫人缓缓地说道:“待你过了及笄礼,你和树华的婚事也就办了吧。”
她所说的树华就是今日一见的贾大少爷吧,一看就是容易被女人勾魂的。
田滢舟一脸茫然装糊涂问道:“不知树华是指哪位?”
“当然是你未婚夫。”田媛媛积极地代为解释,心里满是鄙夷。
梁氏眉头轻皱,忍住心中不快劝道:“母亲,滢舟还失忆着,连名字都不记得,这事还是迟点再说吧。”
“感情等过了门慢慢培养也可以。”大夫人明显对她有些不满,笑容敛去一半。
田滢舟脑袋飞速流转。
这么卖力要促成这事必有蹊跷,她可不会将这定为他们单纯想嫁自己出去,眼不看为净这么简单。
“祖母,还有另外一事呢?”田滢舟笑道。
她这么问的同时,眼睛飞快地看了众人的神情。
除了田媛媛神情忽然一亮,其他人倒是定力十足。
果然呢,与她有关呢,有些好奇自己能有什么给她算计的。
老夫人温和地说道:“这一年一度的品茗宴会也快开始了,去的都是大户人家还有皇亲贵族,礼仪着装定要慎重。”
这些与她何干?难不成是怕她赖着要跟去或者梁氏和她提了,所以说这番话?
随后又听到老夫人道明:“你那条琉璃蚕丝裙也穿不着,不如给大丫头吧,这也是为了我们田府脸面。”
什么叫穿不着,最重要的还是说给,不是借。
关键是那琉璃蚕丝裙有那么吸引力吗,让田媛媛如此窥视,田滢舟狐疑地看向梁氏。
梁氏眉头轻皱代为婉拒道:“母亲,这似乎不妥,那是她外祖父送的礼物。”
梁氏娘家的父亲是丞相,与挂着虚衔无实职的太师当然没法比拟的。
可这梁氏作为丞相府的嫡长女怎么就甘愿嫁给他呢?还有他明明对梁氏眼里没有感觉的啊,果真是爱情让人甘愿弃一切于不顾啊。
可她也好不了梁氏多少,她不也被爱情冲昏头脑上了赵辉的贼船吗。
拥有物品的主人都未说话,田媛媛见她沉吟着倒是急着道:“都是一家人,你的不就是我的,这有什么关系。”
她话一出立刻引来老夫人和姚氏的瞪视。
这三人果然是一条线上的,老夫人瞪视田媛媛,可她说的又有何区别。
田滢舟笑了笑没有恼,缓缓道:“礼物转赠给别人,那是对施礼者的不敬,况且施礼者可是外祖父,万一外祖父问起的话,怕是惹起不快。”
老夫人和姚氏神情顿时一暗,田媛媛依然不放弃道:“可我是你姐姐啊,你外祖父不也是我外祖父嘛。”
姚氏听了脸都变了,若不是还有人在,铁定一掌扇过去,好让她别胡言乱语。
看着她气得脸都绿,田滢舟心里就觉得好笑。
一个妾的娘家可不算夫家的亲戚,她这么说不就是让姚氏难看吗,让老夫人气结吗。
反正怎么算都是便宜了自己和梁氏。
“嗯?”田滢舟依然装得惊愕地看着她,“那是我母亲的娘家人,怎么成了姐姐的娘家人似的。”
田媛媛顿时一惊,望向自己母亲黑着的一张脸忙垂下头。
都是她害的,将事情的错都归咎到了田滢舟身上。
老夫人沉着脸,眼神变得冷淡,“二丫头说得有理,这事以后别再提。”
本来老夫人也是宠爱着大丫头,试着问问而已,却想不到最后却弄糟了自己的心情。
她心里所想,田滢舟不能猜得全对,却也猜到七八分。
“至于孙女的婚事,孙女有一事请教。”田滢舟见她沉默着便接着道:“姐姐未嫁,妹妹岂敢先嫁。”
以前拍戏剧本里有看过,古代大户人家有一规定,姐姐未嫁的妹妹不能先嫁。
只是为何看到田媛媛鄙夷地眼神。
“也不是硬规定,况且她是田府嫡女不一样。”老夫人淡淡地说道。
弦外之音就是她呢是田府嫡女而自己只是一名庶女,不知天高地厚,再引申过去说白点,就是她身份高贵岂是和你低贱身份一样。
梁氏气得胸口都一上一下。
可是说得也没错,庶女又怎能与嫡女相比,奈何憋着气又无可奈何。
拂了一次意,第二次就罢了,再拂她意,可不是上策。
田滢舟一脸平和,笑着道:“自然是,孙女听祖母的。”
不仅是梁氏,其余在场的人都有些惊诧地看着她。
若是以前,她怎会这么容易说话,一脸倨傲不可侵犯,冷冰冰地眼神,让她们心生畏惧。
这还是她吗?
也不理会众人还在惊诧中,田滢舟便接着道:“不过适才用膳前,孙女和母亲去浅云居不巧听到有一丫环在挑拨主子间的关系,教唆世和不要接近孙女,还提了喜鹊的事。”
说着便看了一眼幼芙,幼芙顿悟,将旁边的代巧轻轻推了出去。
代巧本存侥幸心理,这么久都未见她们提及她的事,就暗暗地松口气以为没事了,可想不到还是逃不了,一个踉跄后惊慌地跪在地上。
田滢舟可是看着她松口气再提起此事的。
既然她那么喜欢听人摆布,不做好事,那就不能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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