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再见伊人

  只这一个“好”字传来,他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一时间竟似雷雨轰鸣般,一颗心,在身上怦怦直跳,他心神一振,闻声望去,树丛茂盛处,隐隐约约走来两个倩丽的身影,衣袂飘飘,发丝轻柔随着风飞舞着,身姿隐于树丛中,若隐若现,却是怎么也无法看真切,他阔步向着那两个身影走去,却是才走了几步,便生生地停了下来。

  恰逢这时,那隐于树丛中的两个人影走了出来,惊鸿一瞥间,那着青色衣衫的女子便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痴痴地看着她,竟再也无法移开眼去。

  燕小宛和小翠见了他,急忙上前向他行礼,他痴痴地看着眼前那个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眉目,心下一窒,连呼吸都似要停止那般,一时竟忘了叫起,只呆呆地看着她,恰时风过,吹起了她的发髻于空中飞扬,他猛地回过魂来,看她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心下一动,口语生涩,道:“贵人不必多礼,”说着便将自已身上的披风大氅脱了下来,欲披在她的身上,尚未触及,便见她急急地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去。他反应过来,将披风大氅收拢挂在手上,微微一笑,掩去了适才的尴尬:“对不起,刚才是本王逾越了。”

  她低着头,眼睛看着地上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淡然一笑:“没关系。”

  小翠向来胆大,看着两人之间似乎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气氛,想也不多想,便道:“听说陛下今日在御花园里宴请群臣,这会子宴席应该还没散呢,豫王爷您又怎会到了这里来?”燕小宛拉了拉她的手,小声道:“小翠,王爷为何来了这里,自然的他自个的原因,这并非你我该过问的事。”

  小翠这才自察自己因一时口快,已经失言,便向上官炼俯身请罪:“奴才一时口快失言,并非有意要过问王爷的事,还请王爷恕罪。”

  上官炼看着她脸上那轻柔的微笑,看着她那依旧清澈明亮的双眸,心微微地抽痛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沉痛,看着头上碧空万里,湛蓝一片如水洗,低下头时已经是平常神色,淡然道:“起来吧,无妨,微转了头看着燕小宛,一字一句道:“本王不胜酒力,想着晚上还有一场,便借口更衣出来醒醒酒,不想竟走到了这太掖池来。”

  她脸上微红,低声道:“王爷行踪,不必告之小宛,似乎感觉到他的眼光一直都停留在她的身上,只觉心下怵得荒,只道:“听闻王爷年后便要纳娶正妃,小宛在此先恭贺王爷新婚大喜,顿了顿,小宛出来了许久,也该回宫去了,小宛先行告退,说完忙拉了小翠离去。”

  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那青色的身影,直至再也瞧不见了,方轻声呐喃了一句:“其实本王府里的正妃,原该是你……,声音小得,如同轻轻在耳边抚过的微风般。”

  走出了许远,看了四下无人,小翠问:“主了,那豫王爷适才看着主子你的那眼神可奇怪了,似在极力压抑着自己那般,好像有什么心事,看那样子就好像许久以前就认识了姐姐似的?”

  燕小宛闻言停住了脚步,许久都不言语,远远看着绿池边的杨柳,舒展着泛黄的枝叶,低垂在湖面,枝条随风飘舞着“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严寒的冬季已然要接近了尾声,那遍地绿茵,百花齐放的季节,想来是不远了,一阵冷风吹来,她整了整身上的衣物,声调平静如水:“过去,我曾在豫王府里当差,与王爷照过几回面。”

  小翠闻言惊讶地啊了一声,嘴巴开得大大的,几乎可以塞下整个的一个鸡蛋,结巴着声音:“难道,难道王爷他竟对主子你……,自知不能再往下接着说,便生生地截住了将要出口的话,小翠虽然是心直胆大,但也知道这宫里禁忌甚多,哪些话该讲,哪些话不该说,她要是就这么直截了当地把话给说了出来,说不准便会有那隐藏在暗处的耳朵听了去,借此大作文章,到时不仅仅是她自已会遭罪,就连自个的主子与豫王爷也会受到了牵连。”她笑道:“听说南面的杜鹃、百合、海棠这些花种如今都开了,而且开得极好,改日小翠再随了主子一块前去看看,可好?”

  抬头看了眼天色,只见四周的铅云渐渐积聚在一处,慢慢地遮盖着那赤黄的红日,天色逐渐变得灰暗,恐怕一场大雪马上便要落了下来,便道:“那就改日再作打算吧,看这天色如此迅速地突变,恐怕不多会儿便会下起雪来,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宫去,否则待会儿路就难走了。”小翠闻言便扶了她,抄着近路往栖霞宫的方向去。”

  看着眼前的路与来时的路有些许不同,燕小宛不尽心生疑虑,停下脚步问道:“小翠,我们可是走错了路了,怎么看着这路与我们来时的好像不太一样?”

  小翠嘿嘿笑道:“姐姐尽管放心地跟着小翠走便是,小翠保证会将姐姐安全带回宫里去,而且是比来时还要短的时间。”

  燕小宛满脸狐疑地看着她,只见其满脸堆笑,那自信的神情似乎真的是胸有成竹,便问:“为何?”小翠一脸的得意,轻笑道:“姐姐有所不知,就在两日前,我便向人打听清楚了,这御花园通往栖霞宫的路,哪一条最近,结果得出来的答案,便是我们现在正在走着的这一条路了。”

  燕小宛轻点了下她的头,笑道:“就你鬼主意多,只是这仿佛是一条小径,周围绿树居多,感觉还有那么些凉飕飕的,你瞧咱们都走了这许长的时间了,愣是一个宫人都没有遇上,该不会你是真的弄错了吧?”

  小翠朝四周看了看,心里也随之忐忑了起来,带着些许不自信,道:“不会吧,小路子跟我说,看见了邀月亭之后,再往前走上一段时间,看见一条石子小路,便往里走,走上大概半个时辰,便可以到达栖霞宫,我可是按着他给我说的去走的呀,怎会走错了呢?”

  燕小宛看着她,疑问道:“你识得字。”

  小翠一脸的尴尬,嘿嘿笑道:“不…不认识,不过小路子告诉过我,那邀字的笔画甚多,写起来并不容易,那月字的笔画就相对简便,刚才我们经过的那亭子的时候,我仔细看了一下,写在上边的那一个字,横七竖八的许多笔画,而中间的那一个笔画刚好是很少,所以我料想那定然就是小路子所说的邀月亭不假。”

  燕小宛只觉眼前一片漆黑,无力道:“我们刚刚经过的亭子并非邀月亭,而是避日亭,那避字同样有着许多笔画,而那日字同样相对比较简便,回身向身后看去,已经走了许远的路,想着再原路走回去,同样要花费许多的时间,况且往前走下去,未必就不可能回不去,只是可能花费的时间会更长一些,思虑再三,便决定了继续往前走去,便道:“反正我们也走了这么长的时间,干脆就沿着这条路走回去吧,就省得往回走这般折腾了,小翠已然没有了先前那般矗定,只得应是。”

  只是越往里走,就越发觉得阴凉,高高的树丛耸立其中,两人只得加快脚步往前走,忽听有人交谈的声音传来,两人的心不由都咯噔了一下,急急收住了步伐,仔细听,却觉得其中一人的声音似乎是似曾相识,便壮着胆子,慢慢地往人声的方向挪了过去,只见人高的树丛后一男一女的两人,面对面地站着,那女子竟是韩云霜,而那男子则是背对着她们,无法看清他的真容。”

  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入宫,与一堆的女人分享一个夫君,都不愿嫁给我,我到底有哪里不好,难道你嫁不成他,你就这样自甘堕落吗?”男子许是有些激动,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厉声质问着韩云霜,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硬咽之意,充满着沉痛,充满着无法理解的悲痛之感,与其说是质问,更不如说是诉求。”

  云霜冷笑一声:“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成了陛下的女人,就是自甘堕落,那后宫之中这许多的女人,难道她们也是自甘堕落吗?难道我嫁给了你,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了吗?”

  男子哀声道:“至少你嫁给我,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一辈子我都只会有你这一个妻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整日的与一群女人作阚璇,却只为了得到那一人的恩宠。”

  云霜毅然侧过身去,侧对着他,冷冷道:“既然今生我已经得不到我想要的,那我只能去给自己争一份权利,这一点,陛下可以给我,而你却是永远都不可能给得了我,况且,你该知道由始至终,我心里都只有他,即便以后没有了他,那一个住进我心里的人,也绝不会是你,对于你,我不过一直以来都只将你当作哥哥罢了,况且,当日我被退婚的事,在城里被传得沸沸扬扬,即便你不会介意,那你爹娘也绝不可能一点都不介怀。”

  男子低声呢喃:“原来我在你心里,竟连半点位置都没有,”伤痛欲绝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说过我不会介意,即便你心里永远都有着他,也没有关系,我只要你,而且你大可不必理会我爹娘的想法,想要与你过一辈子的人是我,不是他们,他的声音悲伤到了极点。”

  云霜的声音响起,却是那样的虚无飘渺,恰时风起,吹乱了她的发丝,她抬起手挡在了面前,宽大的水袖将她的面容完全遮盖住,衣袖轻轻地拭过她的脸颊,过了些许时间方才慢慢地放下手臂,淡淡道:“如今再多说,也是无益,况且…如今我一切都好,过去的事权当是我欠了你。

  男子低声呢喃:“再说无益,那日听得你们取消了婚约,我很高兴,我以为老天终于给了我机会,却不想……,老天虽然给了我机会,而你却连个机会都没有给我,当初我想,只要你与我成了婚,日久天长,总有一日你会慢慢的让我走进你的心里去,原来竟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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