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走进第八时钟区,赵卓脑子依然还在回想着陈瘸子有关“不是买票,是生死”的言论。
他真的不是很明白老人说这句话的意思。然而无论他怎样问,对方都不再予以回答,只是不断的要求他答应保证乃至发誓一定做到。
这让赵卓很郁闷。
凭心而论,他相信鹰眼胜过相信陈瘸子,因为当年修叔在的时候,他们三个人通常都是联合起来对付陈瘸子一个人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鹰眼算是战友,而和陈瘸子算是“敌人”。
当然,仅限于斗嘴上面。
但正如陈瘸子之前说的,既然这个要求是他先鹰眼一步提出来的,那么按照所谓“先来后到”的规则,赵卓必须要遵守他的要求,而忽略掉陈瘸子的要求。
那老头子,似乎是已经知道了鹰眼会给他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一样。
“最了解自己的是你的对手么?”低头嘟囔了一句,赵卓走进了通往实验室的那条小巷。
一路走过昏暗无比的隧道,他再一次来到了实验室的大门之前。然后抬头朝着大门之上的某个摄像头所在的位置挥了挥手。
来来回回几次下来,他已经渐渐的掌握了一些比较“先进”的常识。
岳经很快打开门走了出来。
“你说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到处都有这种东西?”指着那个摄像头所在的位置,赵卓好奇地问岳经。
“那要看是什么地方了。”耸了耸肩,岳经微笑着带少年往里走着,“平民区的话,这种摄像头的覆盖率还不算太高,有些地方是没有的。但是在像星华区和梨落区这样的上层区,这东西倒真的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
“那岂不是说你做什么事情都无所遁形了?”有些不舒服的皱起眉,少年敏感的问道。
“呵呵。”走在前面的岳经这时候回过头来看着他,“我只说有这些东西,可没说这些东西就真的有用。除了一些普通人,稍微有点能量和本事的人,都会有办法让这些东西全都无用化……总而言之,有办法的人总有成千上万种办法让这些东西失去作用。无所遁形这句话,只适用于那些普通人。”
赵卓会意地点了点头,知道对方说的是大实话。遂便放弃了这个话题,转而问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关于那件事情,有消息了吗?”
岳经回头,看了他一眼:“沈婵走了?”
赵卓一愣,脸色有些暗淡:“嗯。”
“那说不定你们还有机会见面。”意味深长的一笑,岳经拉开了一间实验室的大门:“最近的一趟‘子弹列车’,会在三天之后抵达。我们这边的事情已经忙完了,三天之后,大家就可以走了。”
实验室里,胖子研究员王鹏飞正满头大汗地整理着文件,显得很是仓促。头上的短发因为心情焦急的缘故,已经被抓的凌乱不堪,双眼也是有些乌黑,似乎一夜没睡的样子。听到开门声,王胖子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岳经和赵卓之后,便再次恼火地抓抓头发,忍不住抱怨道:“你到底是怎么跟那帮人说的,怎么时间这么仓促!三天的时间,我们怎么收拾这些烂摊子!那么多东西和资料,就算再派给我一百个人,我也整理不过来啊!”
“我申请离开的时候,那边回应说已经有一班被提前申请了。而且日期就在三天之后,下一趟的话,要在下个月才能过来。你说你是在这里继续啃一个月的黑面包,还是仓促一点卖力一点收拾好东西,早早回去睡你的美容养颜觉?”笑嘻嘻地走到王胖子身旁,岳经随手指着对方脸上的一些粉色的道,“你昨晚一夜没睡,青春痘又出来了哦。”
听到“青春痘”这三个字,一直焦躁不已的胖子研究员立刻愤怒的跳脚大吼起来:“青春个屁!我今年都快三十岁了!还哪里有什么青春!我那倒霉的青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却连一个妹子都没给我留下,留下的就是这些去也去不掉的青春痘!你不要再跟我提青春这两个字!”
赵卓一直在消化岳经刚才说的那些话,这时候逮到机会,终于是插嘴问道:“你为什么说我和她还会见面?还有,子弹列车又是什么东西?”
“离开泥沼区通往外界的地下列车叫做子弹列车。也就是我们离开要乘坐的唯一交通工具。你刚才也听到了,在我向上头申报离开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一辆列车被调动了。也就是说,在我们之前,有什么同样有权限的人先我们一步想要离开泥沼区。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人就是沈婵。”
“我们和她……要做同一趟列车?”怔怔地站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赵卓有些结巴的问道。
“嗯。”察觉到少年心态的变化,岳经心中微微一笑,忍不住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到时候,我给你制造些机会?让你和她再见上一面?”
赵卓回过神来,表情有些尴尬和不自然:“见,见面干什么?”
“啪!”地一声,一份文件被一旁的王胖子重重地拍放到了桌子上。只见这个因为熬夜而眼眶发黑的家伙无比怨念地扭头拿眼瞪着赵卓,几乎是咬牙切齿一般地对他吼道:“干什么!?我敢说你心里现在跟明镜似地!你居然问我们见面干什么?年轻人,臭小子!我们都是曾经年轻过的人,很清楚这个时期的思春期少年是个什么样的症状!你和四五个人卡侍战的时候都能冷静淡漠的处理自己突然收到的战果,这个时候只是听说可以和那女人同车,你就险些乱了方寸!你居然还要问我们干什么!?是不是非要我将‘你喜欢她’这四个字用刀子刻在你脸上,你才能不这么自欺欺人呢?”
面对突如其来的指责和呵斥,赵卓彻底被吓到了。他傻傻地看着那个不知为何如此激动的王胖子,好半天之后,才悄悄收起眼睛,在岳经耳边低声问道:“他……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如你所见……这个家伙的青春,除了青春痘之外,什么也没留下。”忍着笑,岳经轻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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