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死老头子,刚才都上不来气啦,这给我吓的”师娘随后跟了进来冲老师喊道。
听师娘说完我更加紧张了,老师最近这段时间确实一直在咳嗽,而且越来越严重,我们劝他去医院看看,可他就是不肯去。岛上没有医院,看病确实困难,去了几次岛上的诊所,那里的大夫说应该是嗓子有炎症,打了几次消炎药,也确实有所好转。可过段时间又不行了,还是咳嗽,师娘劝他戒烟,可让老师不抽烟,那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呢。最后师娘动用了武力,他才答应减量。
我跟师娘商量,老师这身体肯定得去一趟医院查一下,老这么拖着不是个办法,师娘也答应了。所以最后决定明天就去,由我和小飞还有师娘一起去。然后给老师做了好长时间的工作,好说歹说的才算答应。可没想到的是晚上我在自己屋里收拾东西的时候,师娘在窗外喊我,说是有我的电话,让我赶紧接一下,电话那头说有急事。我心里直犯嘀咕,心想,我离开大家的视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且除了花奇和小玉意外根本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难道是花奇,不对啊,要是花奇的话师娘肯定就直接告诉我了,我一边想着一边往老师那屋里走。老师不在屋,电话的话筒放在柜子上,我带着满脑袋的问号拿起了话筒“喂”。然后我就听到电话那头传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明啊,我是你小叔”。
我心里一动,小叔怎么会知道老师这里的电话,而且还知道我在这里,然后还没等我开口问是怎么回事,小叔就急忙的说:“你妈病了,你快回来看看吧”。
“什么,小叔你慢点说,我妈怎么了”我着急的问道。
“你妈昨天晕倒了,你爸今天带她去医院了,你妈不让我给你打电话,我是翻了你家的电话本才找到你号码的,我是偷偷给你打的,唉,你妈是想你想的,快回来看看吧,她没事就自己偷着哭”小叔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说道。
听了小叔的话,我沉默了好久,我都已经一年多没回家了,母亲想儿子是人之常情,可母亲又从来不在电话里说,只说让我自己外面多注意身体,多吃点好的,她从来不在电话里说想我,可我心里知道,有哪个母亲不思念自己的孩子的,只是我这个坚强的母亲只把它压在心里罢了。
“阿明啊,阿明..”小叔在那头焦急的对我喊道。
“小叔你放心吧,我明天就回去”。
“那好,千万可回来昂”然后他把电话挂了。我答应是答应了,可我也已经答应了老师,明天陪他去医院检查,这可怎么办呢,我犹豫不决,一面是我的恩师,一面是我的慈母,让我很为难。
“怎么了阿明,刚才是谁的电话,看样子挺着急”师娘从外屋走了进来,问我。
“是我小叔的电话”我说道。
“是什么事把你小叔急成那样”。
“是...”我吞吞吐吐的说道。
师娘看出了我的心思,知道我有心事,就问我到底怎么了,没办法我就把我母亲的事跟她说了。没想到师娘赶紧说道:“你赶紧回去看看妈妈,我也是母亲,我能体会到那种思念,你老师这边不是还有小飞呢吗,我们先去,等有了结果我们在告诉你,放心吧,你老师会没事的”。我听了师娘的话,心想也只能这样了,祈祷老师平安无恙吧,然后说道:“哎,那好吧,我回去看看很快就去市里与你们会合”。当天晚上我又找到小飞,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讲了,小飞也说让我放心,有他在呢,让我安心回家,有事的话会第一时间通知我,听了小飞的话我也就放心了,又嘱咐了几句,我便回家了。第二天我去了大风县火车站,小飞,老师,师娘三个人去了客运站,看着老师的背影,我心里忐忑不安,分开的时候,老师看着我说要我放心回家,他不会有事的,我眼含热泪的走了,上了回家的列车。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家乡是每个异乡游子的港湾,是每个漂泊灵魂的归宿。从呱呱坠地到牙牙学语,从扬着小手卧在母亲的怀抱到挣扎着小脚趴在父亲的脊背,从初入学堂到步入社会,家乡,父母永远都是自己最割舍不下的情。我匆忙的赶回了家里,然后傻傻的站在门外看着这个曾让我魂牵梦绕的地方,看着这个曾无数次出现在我梦里的地方,泪水不禁打湿了我的双眸。我轻轻的推开院门,忽然看到了一个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一个瘦小的老头,满头稀疏的白发,这便是我的父亲,一个用干枯的身体撑起了一个家的老头,一个我小时候常常背着我的老头。
“爸”我轻轻的喊了一声。
听到我的声音他先是一动,似乎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迅速转过头来,然后眯着眼睛看了看:“儿子,是你吗”。
“爸,是我”我哽咽的说道。
难怪父亲认不出我,我现在的样子与一年前有了太大差别。一年前,我还是一个青涩的少年,白白净净的,很爱说话,也很外向,而现在的我没有了头发,额头上还有一个明显的伤疤,没有了白嫩的皮肤。黝黑的皮肤下满身健硕的肌肉,父亲认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
“爸,是我”我眼含泪水轻轻的说道。
“你真的是阿明,我的儿子”。
“爸,是我,我是阿明”。
“你...你终于回来,你妈...她”父亲带着哭腔说道。
“我妈怎么了...”。
“唉,你妈想你想的都病倒了,在屋呢”。
听了父亲的话我疯了似的冲进了屋里,然后我发现在屋里的炕上躺着一个人,似乎是睡着了,胳膊上扎着吊瓶。她便是我日思夜想的母亲。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静静的注视着那个生我养我的人,一年的时间,母亲憔悴了好多,也老了好多。然后我用颤抖的声音喊了一声:“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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