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相容动容了,原来她的感情这么脆弱,在此之前,我一向认为她是个母老虎、恶魔。姐,我错怪了你,你能原谅我吗?看你那么伤感的样子,我都想哭。
一个女孩子,千里迢迢,孤身一人在外边,多不容易啊?
“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没有一个家。”好不容易有个情人,还撤手西去了。
姐呀,咱俩的命咋都这么苦呢?
我哭了,我感到我流出了泪水,但是当我用手去揩泪的时候,却空空如也。我这才意识到我是以真魂的形态存在于这个空间的,我永远也哭不出泪来。
花相容坐了回去,吕主任递过来一个纸巾,她拿去,沾她眼角的泪水。同时,象不经意似的揉一下她的右胸。
小木杜里,你做的太过分了!
韩主任对吕主任说,“小花动容了。是啊,想当年,我为了能看到雪花,来到了东北。转眼就是四十年,一辈子过去了。‘走啊走啊走啊走,走过多少年华?冬天的风啊夹着雪花,把我的泪吹下。’”
“哎,韩主任,你一点儿也没有南方口音。反倒象我们小花似的,东北大碴子味儿很浓。”吕主任调侃道。
韩主任转而用粤语和花相容说话,花相容破啼而笑,也用粤语回应韩主任。
“看,家乡话还是没忘啊!”吕主任说。
韩主任很感慨,“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改什么,也改不了乡音。”
又一新舞曲响起,花相容站起身来,“韩主任,我们跳舞吧。”
韩主任站了起来,走出茶几,向舞场走去,花相容跟在后边,两人一个挽腰的,一个搭肩的,和着舞曲的节奏,开始跳舞。
他们俩跳舞,不象一般人那样,跳国标啥的有许多花架子,而是那么相拥着走小步。
一个往前蹭的,一个向后退。
我们同学间称其为“小步舞”。这样跳舞,不在舞上,而在两个要说些话,交流一下。
韩主任问花相容,“年年春节回家?”
“不,毕业这么多年就回去一次。”’
“怪不得一提到家,你就伤感。”韩主任继续说,“直到十年前,我最后一个亲人去世,我才没回去。以前,年年回去,有的时候一年回去两趟。现在回去,怕生死两茫茫,更加伤心。你老家还有啥人?”
“啥人?连爷奶都还健在。”
“哎呀,你这种情况,应该回老家,咱那边,你这个专业很吃香的,我听说,广/州私营园林公司很多的,到那里找个工作,不犯难,工资也高。”
“我,”花相容象难以启齿地,说,“快到而立之年了,出来一趟,两手空空,一无所成,何以面对江东父老?”
韩主任想了想,最后下决心似地说,“你去省城吧?我要把你调到省建委,不犯难,省建委是厅级,规格高,你有学历,又正当年,干个一两年,提起来,没问题。到时候,你不就有所成了?”
花相容想都不想地说,“哪也不去了,就守在石弓山了。”
我想花相容真怪,韩主任这等于封官许愿吗,她为什么不应承?
在省城,在省建委怎么也比石弓山市强,俗话说,“宰相府里看大门的,还五品官”呢,在省建委就是个一般的办事员,提个科级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她怎么一口就回绝了呢?
“韩主任你信命吗?”
“信,也不信。”
花相容接着说道,“如果要有当官的命,在哪里都可以。眼下,我们园林处就有一个空缺。”
韩主任一身泥鳅油,涉及到敏感话题,再不顺着往下说了,而是说,“那个实干,人多好,说没就没了,肇事者找到了吗?”
“没。听说车找到了,但开车的,没找到。”
“那怎么可能?”
“‘可能’‘不可能’都是两说着,我们单位许多人都说,应该我上位了,可是谁知道呢?”花相容还是口口不咬空,盯着处长这个领导位置不放。
噢,我知道了,她为什么一口回绝了韩主任要调她到省建委的提议,原来她是死盯住园林处的处长位置不放啊。可是,为什么呢?天下的官,在哪儿不吃俸禄呢,非守着石弓山市这个园林处干啥?
思谋了半天,韩主任说,“……可是,我听小吕那话的意思是要在别的单位调一个。”
听了这句话,花相容的心脏咚咚跳了起来,她瞄了韩主任好几眼,“您不是省建委的领导吗!”
“嗨,咱们系统的干部,由地方管,任用基层干部,省里就难以施加影响,不过……”韩主任说到这里,停下了,看着花相容。
花相容两眼灼灼放光地看着韩主任,韩主任显然是往身上带一下花相容。
花相容就正面靠向韩主任,两个乳\峰象双管炮一样抵住韩主任。
我赶忙跳到她的肩头上,可别挤到了我!
……
宾馆房间里,花相容从卫生间探出头来问,“刚才跳舞时,你说‘不过……’还有戏呗?”
韩主任坐在床上深深吸了一口烟说,“你走出来,给我跳一个,我就告诉你。”
“人家要冲澡呢,冲完澡穿上衣服再跳给你。”
“那可就大大减分了……”
花相容裸着,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来到房间的空地上,舒展手臂摆出舞姿,“这么的就能加分吗?”
韩主任大兴,只吸了一口烟,“那是当然。”
花相容收了舞蹈造型,扑到床上,偎到韩主任的怀里,“你想怎么做?和吕品说?”
“吕品不行,他心里有的那个人,说不上做了多少工作呢,他肯定不能答应。”
“那你找谁?”
“嗨,你非守着这个石弓山市干啥?到省里,我保证你半年内……”
花相容用四根指头遮住了韩主任的嘴,“别说省里,就说石弓山市,就说园林处。”
“问题是麻烦,我得找你们左书记。”
“为了提个科级干部找大书记?”
“谁说不是呢?有些犯不上,人家寻思登这么一座高山为你烧柱香,咱俩啥关系呀?”
“啥关系?老乡——哎,得说近一些,表妹。在老家就丢个表妹,现在才知道在你们石弓山市呢?”
“咋那么巧?前两年没提这事,偏赶上没了一个‘实干’,就蹦出个表妹来?”
“因为有了这个表妹,才没了‘实干’。”
花相容这么个逻辑?我爸为了她当处长才死的?我爸的生死,他自己也说了不算呢!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