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额其合的叫声,是见到老熟人,不是见到恶鬼的那种凌厉的叫声。
我想我上次那一刀,扎伤了恶鬼。按罗奶的说法,它一时半会儿也缓不过乏来,袭击不了人了。
那就是我爸来了,看他三个孩子聚在一起,他就来探望了。
加油站vip房的窗户开着,只隔一层沙窗。我向外摇了摇手,绿绿问我,“你跟谁摇手呀,小红哥?”
我说,“你二爸。”
“啊!”绿绿惊异,惊扭头,顺着我的眼光往外看。
别的旋风都是通过刮起草沫子、灰尘啥的显其形体,我爸的不是,我爸的干净,他仿佛旋起一股白汽,证明他扭扭捏捏的身姿。
谁都能看到它的存在。绿绿指着窗跟前的旋风说,“那儿呀?”
兰兰拉一下绿绿问,“谁?”
绿绿答道,“二爸。”看兰兰还没大懂,又说,“在我们家咱们拜的那个二爸。”
“啊?!是……”兰兰转向我,我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是。
兰兰站起身来,向窗外够着身子。
我觉得我爸进屋来了,那旋风细细地从纱窗上透射进来,围绕着我们仨坐的桌子旋了起来。
我感到我爸胸怀的温暖,看到兰兰和绿绿的表情,她们俩也挺舒服的样子。
我倒想,今天回到安凌颜那儿,让她向老仙要一道符,化水也好,怎么整都好,贴在兰兰的背后,免得那恶鬼对她下手——这是太有可能的事了,等那厉鬼缓阳过来,看兰兰和绿绿总在一起,再看到我爸总去她俩那儿,不就知道兰兰也是我爸的种?
它对绿绿下不了手,不得冲兰兰伸手?!
所以,我领她俩在环城公路上兜了一圈儿,就回到了安凌颜家。两个小姑娘进了绿绿的卧室里,我就把这个意思对安凌颜讲了。
安说没事儿,兰兰和我们在一起就没事儿了。
我心里话,和你们在一起咋没事?你们身上有老仙贴的符,可兰兰没有,就等于兰兰一点儿抵抗能力也没有,那恶鬼不是说上手就上手啊?所以,我说,“二妈,你还是让老仙批一道符吧,可别出啥事儿,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安凌颜好象怕谁听到我这话似的,眼睛挤咕眨咕的,“没事儿,她也不姓‘师’,也不姓‘干’。她姓‘严’,和你爸一点儿关系没有!”
“可是……”
安凌颜打断我的话,几乎是抢白地说,“你别在这儿瞎叨叨,做你自己的事去!”
安凌颜那样子,好象是恶鬼在旁边偷听似的。
她怕恶鬼偷听了去,故意把我要说的话岔开了。我当时理解她话的意思是:这些我自然会办好的,不用你在一旁瞎叨叨。
既然这样,人家知道怎么防范了,就不用我说啥了,我就不再说了。
就走了出来,上了车。我心里想,上哪儿去?
回家?那个戚丽嫣还在家里等着我咋整?很有可能,那是个疯子,绝不罢休的主儿!可是,我不回去,我去哪儿?
我感到我需要睡上一觉,我很困很累,很疲劳,身子骨象懈散了似的。
我想到去花相容那儿,把她提职的事跟她说一下。
不知为什么,我非常愿意在她面前表现自己,看我多能多行多聪明多有办法!
我想,这回,我不让,她不敢再动我,我让她干啥,她就得干啥。于是,我就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她马上就接了,“大。”
我问她,“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家里。”
“你家在哪里?”
“公园南大门,凤翔小区,六号楼中门312房。”
“你说这么多,我哪能记住?我往你那边走,你在公园南门等我。”
“好嘞。”花相容爽快地答应道。她象是很兴奋,她意识到我给她办的事办成了?
我爸真能整,花园南门的生活小区,正好和我们家大吊角,他咋在这么远的地方给她买的房?
听那意思,给小水买的房子,离我们家很近,安凌颜的更是离我们家不远,怎么独独把花相容家弄到这边了?这老头啥意思?
我到了公园的南大门,花相容在那儿翘首以待,看我的车来了,她向我挥手,恐怕我看不见她似的。
到她跟前,她钻进车里,指挥我进她住的小区。
我一看,见这小区都是小高层,住小高层,也选三楼,我爸有性格!
进入小区,车往地下停车场开。
花相容自己有个停车位,我问她,“你怎么不买车呢?”
“你爸说,别太招摇了,这里的公共汽车挺发达的,差不多哪儿都能去。那我也要买了,本来我和你爸都看中了一辆车,你爸说端午节去买,结果……严书记在家吗?”
“他不在家,他能去哪儿?”我反问她。
“大,你跟他说了我的事?”
“说了。”我尽量拿出一派无所谓的架式来。
“他咋说?”
“咋说,他把你的事儿忘了,把你这个人都忘了。我提醒了半天,他才想起来。也难怪,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谁能正常?再说,一个科级干部,不在他当意之中。”
“那是……他咋说?”
“我走的时候,组织部长到他家去了,提到你的事儿,他给组织部长打的电话。”
我不知那人是不是组织部长,我想应该是吧,提职走手续,不归组织部管吗?
花相容问我,“那么说,就定下来了?市容的王副队长插不进来了?”
“他插啥?我说王副队长也去省里找人了,严都骂起来,说建委这条线归他管,谁那么不识趣儿,敢来撬他的行!”
花相容听到这话,兴奋起来,歪过身子,捧住我的脸,就给我一记响吻。
我说干啥干啥!老实点!我想来你这儿睡一觉,你不许碰我!
“不碰不碰,睡觉睡觉。”
但在电梯里和进入她家屋里,她都有意识撩我,都让我正色挡了过去。
有一次她把手□□□□□□,让我把她的手打开了,还骂了她一句,她才老实了。
她赶快给我铺床,我躺了下去,她就悄悄地走出去。我想,她去超市买晚饭去了。
我现在一点儿也不饿,但到了晚上要饿的,与其让我象野狗似的各处打食,勿宁有人给我做好吃好喝的,美酒丰食,人生一大乐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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