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狗听了,如同五雷轰顶,对于男欢女爱的事情,甚至什么强抢民女的事情,他倒不是很在意,本来他也是那样的人,只是自己答应了武松要保护武大郎和潘金莲,要是潘金莲有什么伤害,他便是无脸见武松。
他为人孝义,对武松视作恩人,要是失信于他,自己倒是还真比掉了脑袋还难受,他也不遑多想,立即带着六人,直奔向西门庆的房间。
房间里面的西门庆看到潘金莲如此的刚烈,心中更是恨痒难消,越是得不到,他越是想要,竟然放弃了人妻的想法,再次跪下。
“娘子,你何必如此,你可怜一下小人,只要你依了小人,小人便娶你过门,奉你为夫人”
“二郎!奴家今日为你毁去容颜!”潘金莲根本就不理会西门庆,凄然一笑,遥遥看着东京方向,心中戚戚然:“二郎为人豪侠,不与俗世同流,即便我失去清白,毁去容颜,他自当不离不弃,就是对如此男子,我更要性命相依,毁了容貌,立即咬舌自尽!”
嘭!
房间门被人踢开,潘金莲从婆娑的泪眼中看到陈二狗,她是从来没试过因为看到这个曾经调戏过自己的泼赖如此的欣喜若狂,仿佛看到如来佛光。
“西门庆,你这畜生,老子今日取你狗命!”
陈二狗冲进来,一脚踹在西门庆的脸上,把他踢得满嘴鲜血,按理就算陈二狗和六名弟兄也非西门庆的手脚,只是他一昧心思在潘金莲身上,兼且自己在做龌龊之事,被人撞破,未免胆战心惊,所以给陈二狗一脚得逞。
痛楚令他回过神来,立即还手,几下功夫便将陈二狗等人打翻,可哪里敢逞强,忙不迭送的逃离房间。
“嫂子,那恶人可有害你?”陈二狗从地下爬起来,也顾不得疼痛,慌忙问道。
“多亏叔叔赶来及时!”
听了潘金莲的这句话,陈二狗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若是嫂子有何闪失,二狗即便当场自刎,也难以向都头交代!”
潘金莲一颗悬着的心,因为陈二狗的这句话安稳了:“二郎竟然连这种泼赖也能收服,听他言语,观他动静,跟之前看到的那无行小人真是判若二人。”
“嫂子,穿了鞋子便离开这狗窝吧!”
“那鞋子我不要了!”潘金莲十分嫌弃给西门庆闻过的鞋子,跳下床,一脚穿着袜子,一脚穿着鞋子便往外走去。
“各位兄弟,今日便是报答都头的时候,咱们出去跟西门庆拼命!”
“诺!”
“叔叔,万万不可!”潘金莲慌忙制止:“这里是恶人的巢穴,跟他硬碰甚是不妥,何不等二郎回来再与他计较!”
陈二狗摸摸被西门庆打肿的脸,想想也是,可一腔怒火无处发出,便拿了火折,将西门庆的房间一把火烧了,也趁着乱,将潘金莲护送出去。
武大郎看到潘金莲等人离去,自己也是带珲哥和二十人走了,回到家中,知道方才竟然发生那样的事情,气得走来走去,口中不住的说着:“等二哥回来,自有主张!”
一连两天,晚上,陈二狗安排兄弟在紫石街巡逻,也派人在西门庆门口监视,早上卯时自己准时带了人护送武大郎和潘金莲回武大郎烧饼,潘金莲觉得未免夸张,可这是武松的情意,也欣然接受了。
是日未时,王二牛带了王斌马强过来,武大郎和潘金莲,珲哥正在厨房吃饭,看到三人,潘金莲心中感激:“定是他们知晓了当日的事情,过来慰问。”
她正欲炸些鸡翅招待三人,马强尴尬道:“大郎,知县相公请你到县衙,西门庆告你欺诈。”
潘金莲听了心中一怔,立刻问道:“三位官爷,大哥人为人耿直,怎会欺诈?”
“嫂子,昨日西门庆拿了一纸契约过来,说大郎跟他约好,要筹办完他母亲寿宴才能离开,不然赔偿一千两银子,或者坐钱债牢。”
“县衙中从相公到我们捕快都是跟武都头好的,怎么会为难大郎,便敷衍了事,也没有过来打扰,谁知道今日相公接到东平府府尹相公的公函,说西门庆告到他那里,可是这是地方事,便由阳谷县自行处理,还叮嘱要秉公办理,相公无奈,只好请大郎回去一趟。”
武大郎听了,慢悠悠的掏出一把钥匙交给潘金莲,说道:“金莲,我确实签了那契约,赔一千两银子是绝对不能的,情愿坐牢,你不要怕辛苦,每日早点过来开门做买卖,等到二哥回来,自会给我打点。”
潘金莲无奈接过钥匙,她是情愿给一千两银子,也不愿武大郎坐牢的,可是凭她一介女流去哪里寻一千两银子,也只有等武松回来,凭借他的面子和手段,才能处理这事情了。
“嫂子,你莫要担心。”王二牛把不好的话都交给心腹马强说了,终于开口:“我跟西门庆算有点交情,这便到他府上给大郎说情,另外,就算大郎要进牢房,里面的押牢我已经打点好,保证大郎不会挨饿,不会受冷。”
潘金莲连忙从柜台拿了五两银子交给王二牛,说道:“有劳王都头关照。”
王二牛没有接受银子,正式道:“若是旁人,给五两银子,我也是嫌少,嫂子不是外人,王某得以有今日风光,也是拜武都头所赐,这点肉食钱,自当奉上,不然岂是兄弟之道。”
潘金莲听了也不勉强,武大郎便跟王斌马强到了县衙,王二牛独自一人到了西门庆府上。
“王都头,真是稀客啊,小人的狮子楼在你的打理下,蒸蒸日上,实在是感激!”西门庆懒懒的躺在软床上,对王二牛的进来,只是稍微扬扬手,也没有起来行礼。
王二牛忍着怒火,说道:“都是相公的差遣,小人照办,他日狮子楼还是归还大官人的,岂敢胡乱经营。”
“嗯,所以我说要感谢你咯!”西门庆从丫环手中吞下一颗提子,顺势在她手背亲了一口,丫环娇笑着缩手。
王二牛气得脸上发绿:“以往你西门庆看到我,便如一条哈巴狗,今日竟然如此无礼,进来良久,没有奉茶,连座位也没有,还在我面前跟丫环调笑,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王都头什么时候离任,可以专心打理狮子楼?”
“我已经不是都头,相公抬举,还在县衙当个幕僚,仍旧收都头的俸禄,挂都头的职位。”
西门庆没有理会王二牛,故意板着脸对丫环说道:“为何桌上还放着一杯凉的茶?”
“大官人,方才的贵宾走了,茶水没有收拾,姑且凉了。”
“嗯?听你说来有点道理。”西门庆斜睨着王二牛,似笑非笑道:“哎呀,王都头,想不到一个小丫头也懂得人走茶凉的道理,真是难得,这世上有很多人还不懂呢!”
“我告辞了!”王二牛咬着牙,狠狠的盯了西门庆一眼,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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