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行踪泄露了?竟然引来了官军?”
武松心中疑虑,即便是有几百官军,拿了长弓硬弩对付他,他也是不放在心上,可看着躺在床上的武大郎,心中也不禁有了担忧。
大门打开,走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他点燃了油灯,武松一看,心中便宽了,原来是珲哥。
他看了武大郎一眼,心道:“果然是好人有好报,珲哥来了,这事便好办。”
珲哥哪里知道房间上有人,只见他首先走到摆放武家祖先灵位的地方,上了一炷香,小声道:“武门历代先祖,珲哥每日来给你们上香,请你保佑大郎,二哥和二婶平安,大郎为人好,不要再受人欺负,二哥二嫂早点结为连理,为武家开枝散叶!”
武松听了心中感动:“这珲哥为人滑头,想不到心里是如此的仗义。”
珲哥祈祷完,从厨房挽来清水,用抹布拭擦着桌椅,武松明白了,原来时候珲哥每天都来这里替他打扫卫生。
啪!
珲哥抹着抹着,在自己脸上打了一下,骂道:“我真是混账,以前天天想着如何能够令二哥高兴,便有打赏,此刻想来,就算一辈子不要打赏,能天天看到他便是高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看到他!”
咄!
珲哥听得背后一阵响声,吓得跳了起来,看到地上竟然有一锭五两重的金子,觉得十分惊奇。
一把雄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这小滑头,想要打赏还不是容易的事情么?”
珲哥抬头一看,竟然看到武松站在楼道上,揉揉双眼,再看,果然是武松,他喜出望外:“二”,又急忙捂着嘴巴,小声道:“二哥,你怎么回来了?”
“上来再说!”
武松一扬手,珲哥跑了上去,跟武松进了房间,看得武大郎气息奄奄的睡在床上,连忙跑过去,“大郎,你怎么了?”
“嗯”
武大郎鼻子里析出一点声音,没有说话,珲哥鼻子一酸,流下了眼泪:“大郎,你倒是说话啊,你骂我啊,我现在也经常在武大郎烧饼偷吃,你骂我啊”
武松听了,不禁黯然神伤,他道:“珲哥,你不必伤心,我这次回来就是找严方替大哥看病的,他给西门庆那厮踢了一脚,没有及时医治,积压了淤血。”
“二哥,我这便去请严方来。”
武松奇道:“你知道严方在哪么?”
“知道,自从二哥抬举了他,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他医术精湛,他赚了银子,便搬了家,就住在以前西门庆赌坊隔壁。”
武松听了十分高兴,吩咐道:“珲哥,你不要直接请他过来,以免令人怀疑,也会连累你,你如此这般吧。”
珲哥听了点点头,走出房间,突然转头道:“大郎,你以前跟我说了,等我长大,便给我当掌柜子,到时候给我十两银子一个月,我此刻当了掌柜子,便要了十两的工钱,余下的我不敢私自要了,用油布包了,藏在冰窖里面”
武松听了,一阵感动,笑道:“珲哥,你便要了,拿来跟爹爹过好点的生活,多余的存起来以后讨老婆,你不是喜欢张惜惜身边的丫环小翠么,到时去东平府把人家讨回来当老婆!”
“好!”珲哥人小鬼大,并没有过多扭捏,几年后,他果真去东平府讨了小翠当老婆,这是后话了。
珲哥走出紫石街,径直来到严方的家,看到不少输了钱的人在路边唉声叹气,他故意大声道:“严大夫,我爹爹旧病犯了,十分辛苦,请你过去看看。”
那些人知道珲哥当了武大郎烧饼的掌柜,有钱请大夫也是情理当中,都不以为意。
自从上次武松教训过严方之后,他痛定思痛,每天晚上都默写华佗的医书,这些日子已经把一些治疗畜生的医学道理都默写完了。
治疗人的也开始了,华佗的医学道理是,什么珍贵的药材都比不上一副强健的体魄,所以创立的“五禽戏”来令人强身健体,也有人说,“五禽戏”便是最早的武功套路。
严方首先将“五禽戏”的法门默写好,一些治疗伤风感冒小病的医理也默写完毕,这天晚上,正要默写如何调制麻沸汤,如何给病人开刀治病,突然听得有人叫他,便将医书放进怀里,走出去开门,看到是珲哥。
“珲哥,那么晚了,找我何事?”
“严大夫,我爹爹的病犯了,想请你去看看,我有银子!”珲哥虽然为人精细,可毕竟是小孩,自从当了掌柜,不免有些飘飘然,总是想在以前的小伙伴面前显露一下自己有银子了,严方家旁有不少的泼赖,他是认识的,算是旧相识,所以也不忘显摆一番。
严方微微一笑道:“你是我恩人的朋友,便是没有银子,也会替你父亲治病。”
现在全城都缉拿武松,严方不想招惹麻烦,便不说武松的名字,说恩人,反正大家都听得明白。
“谢谢严大夫,我带你去。”
“你等一下,我去拿药箱。”
严方进屋背了药箱,锁了门,跟珲哥去了,经过赌坊,一泼赖拦住他,行礼道:“严大夫,还记得旧时相识么?”
严方一看,原来是赖皮三,以前也是跟张小三的,他点点头:“赖皮三,我要去出诊,无暇跟你胡扯。”
“自然,此刻的严方是神医,不再是以前那个浑小子了,不过念在兄弟一场,借我点银子翻本,我输光了。”
严方皱着眉头道:“我没有银子。”
“那出诊完,把诊金借给我好么?”
“自从跟着陈大哥离开西门庆后,你我各侍其主,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不要啰嗦了!”
严方在他的肩膀上一推,跟珲哥走了,赖皮三给他推得跌倒在地,给一众泼赖笑了一轮,他把心一横:“好,我便在昏暗的街道等着你,出来的时候给你一板砖,将你的银子都抢了!”
严方随着珲哥到了他家,进去给他父亲把脉,开了一副药方,说道:“珲哥,你父亲是积劳成疾,也不能一下子治好,你按我这药方慢慢调理,估计过得半月,他便能下床,休养得一百天左右便能如常人般劳作,到时你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珲哥父亲已经卧床两三年了,家财为此耗尽,听到严方说一百天就能好了,自然是喜出望外,连忙跪下来给严方磕头,双手奉上武松方才送的金子。
严方微微一愕:“武大郎烧饼生意红火,也不至于赚那么多银子,况且他才做了几天,这金子是从何来?”
不过这个别人的私事,严方也不便多言,笑道:“看在恩人的脸上,诊金不收,你这金子留着给父亲抓药和买补品吧。”
严方说完就要离开,珲哥把他送到门口,低声道:“严大夫,你医术如神,可就是不念旧情。”
严方心中一怔,问道:“这话如何说来?”
“你常把恩人挂在嘴边,可有否到恩人家为他先祖添一炷香,遥祝恩人身体康泰,不然恩人病了,也是怨你。”
严方听珲哥说得怪异,又看到他有一锭金子,想来定然跟武松有关,便道:“你教训得是,就不知道该如何去办?”
“我没说明白么?”珲哥低声道:“若然我是你,便立即到恩家家里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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