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漆黑如墨的夜色,笼罩着每个夜行人的心,使他们不得不屈服于发自内心深处那种压抑和恐惧。。。。。。
楚杰在别墅中坐在沙发上,他像一个死人一样睁着眼一动不动的坐着,就这样坐着。
“啊!”他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嚎,拼命撕破身上的衬杉,悟着头哭泣的跪在地上。
由于长期服用海洛因等毒品,他的身体极瘦,眼框凹下,两侧脸颊脸骨凸起。面容极其苍白,本来的浓眉大眼因长期无法睡眠变得眯缝,头发稀疏并带有银色。如果不是这些个坏习惯,相信他会是大帅哥吧?
并不是他不想睡觉,只是他不愿意。那个时期,那段岁月已经牢牢印在他的潜意识里,只要他一入梦,便会梦到一些熟悉的场景,与两个陌生的人。熟悉的场景算是噩梦吧?忍忍就过去了,但如果梦到的是两个陌生人,陌生的场景,现实中便真的会有,并且他也会忍受不住这两个陌生的面容反复出现在脑海中。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掉他们。
楚杰此时头痛欲裂,浑身在颤栗,他的背上、胸膛布满了痕迹,那是只有男人才有的刀痕、弹痕。这个参加过真正战争的男人到底经历过什么。
他忽然倒在地上,睡了过去,太久太久,没有睡眠,可能身体已撑到极限,然后。又是那些可怕的记忆碎片。
我,叫楚杰。出生时正好是z国的一个特殊时期,我曾经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的父亲高大魁梧,英俊潇洒,脾气很好,乐于助人,并且无论是干农活还是玩乐器他都非常在行。母亲则温柔漂亮,他做的饭菜是天下最美味的,我是家里的独生子。我们一家三口在村里半农半商,过的很滋润,家里开着小店,衣食无忧,我在村里的一个先生家念私塾,日子平静并美好。
然而突然有一天,这一切翻天覆地的变化将我的家庭完全打破。他们穿着军装,手上戴着红袖章突然冲到我家店里,当时我在写作业,不明白到底他们有什么事,他们脸上还有一股深深的怒怨。爸爸出来与他们交谈,之后他们二话不说开始砸店里的东西,我在一旁默默流着泪水哭泣。一声接着一声的摔着,砸着,店门口的招牌被铁镐拍的破破滥滥。爸爸妈妈被他们绑在椅子上,头上扣着报纸叠成的帽子,上边用毛笔写着“走资派”三个大字。我被抓了起来审问,他们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说什么资-本主-义的毒瘤,私塾被改成了他们的会议厅,连着好几个星期,我看见爸爸妈妈被一群人围着骂、打。我心里好难过,一段时间我没见到他们了,听一个叔叔说是去乡下改造去了。那时在打仗,我也就糊里糊涂的充了军,坐上火车去前线战场。
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我认识了部-队里的战友,除了每天训练以外有时候也会去丛林演习什么的。他们那里的本地人都非常奇怪,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语言,而且好多时候有敌人的飞机从我们头顶飞过,时不时丢下几枚炸弹,有一次就在我几十米的地方炸响,耳朵聋了一整天。
时间长了也蛮无聊的,我们就会去镇上走走。那儿来往走动的男人们,合都穿着粗布白褂子,肥腿大裤子。女人又一律是土织布裙衣和布杉,头上戴着竹编锥形草帽,背着娄子。街上三轮车和木头独轮车来来往往。
有一次,我和几名战友去镇上买东西。
“我说楚闷蛋,你丫的一天到晚说不出几个字,装斯文装的真恶心。”周大哥扶了扶头上白色方巾冲我白了一眼。
“周大哥。。。我们在这打了这么久的仗,好像一次都没真上战场?我好想打完回家找爸爸妈妈。”我低着头腼腆说。
“这小子这么乖啊?当-兵这么久还没断奶还要找妈妈,肯定是个童子身,今天带他去开开眼界,中不中?”不知道谁这样一说,周围的人立马起哄,开始逗我。
“等等,大伙别玩了!看那边!”周大哥一指,众人的目光纷纷瞧去,见一大队金发蓝眼身着军装带着大高帽的m**人在街上持枪巡逻。
“是敌人!注意隐蔽!”班长一声下令,我们迅速找掩体躲了起来,有的躲在大石头后边,有的躲在草丛中,几十双眼睛观察着这一大队人。
“这里离我们军营只有几公里了,m国鬼子已经到这里了,小郑、小王悄悄回去报信。”
“是。”
走在最前面的好像是m国的军官什么的,他大跨着步子眼神扫描着街上路人,几十个穿着越村服的姑娘们,迎面走过,他们可能见惯了m国人吧?在那一片m国老兵呆若木鸡中走过去,如同见了邻居。
“good。”军官抓起路过的一个小女孩,脸上露出色眯眯的表情,他开始撕那小女孩的衣服,全然不顾她的流泪哭泣与挣扎,而集市上的人们好像没看见这一幕,依然各自忙活着,也许他们司空见惯了,只要不伤害到他们就行。
楚杰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握枪的手攥的紧紧的,心中的正义感如洪水般涌向全身,他抬起三八步枪。
“嘣~咝。”下一秒,那军官的颅上便出现了一个血洞,开了花。
枪响,人群开始逃窜,场面一片混乱。暴露了目标的他们正被一大群m军围上来,枪淋弹雨水中不少平民被子弹打死,倒在血泊里。还有几名战友也因为他一时的的冲动丢了性命。
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头一次体会战争的残酷。
“死小子,还愣着还不跑!”周大哥冲我头一脚揣过来,疼痛让我清醒了一些。
“马-的,小兔崽子!”周大哥一把抗起我,拼了命的跑,几十秒对我们来说就像一天一样漫长,我还感触到有一颗子弹就从我耳廓上擦了过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一脚揣开了一间房屋的木头门,躲了进去,把我重重摔在地上,随后喘着粗气倚着门坐在地上,脚下是一滩血迹,右大腿处正汩汩流着鲜血,目光中透着惊恐。
“周大哥。。。对不起。。。对不起!!”我泛着泪爬到他面前,哭喊着。我希望他能打我几拳,或者拿枪毙了我,这样会让我好过一些。
而他望着我,眼中很温柔。他说:“楚闷蛋,别难过。当时我也准备开枪了,不怪你。”他声音很虚弱,从头上方巾中摸出一根土烟,用火柴点燃自顾自抽起来,他猛吸了一口,烟燃了一半,他咳嗽两声,将烟递给我说:“我参军早,无儿无女,你就像我亲儿子一样。答应我,活着回去找你爸爸妈妈,战争结束几十年后,我们z国人的日子就好过了。”
我战战兢兢接过冒着蓝烟的土烟学着他的样子吸起来,呛的眼泪直流。
他摇晃着站起身,看着我吸烟的样子露出欣慰的笑容,打开屋门揭开腰际的手榴弹,视死如归,瞳孔中映像着那一群追兵,大呼一声:“maozhu席万岁!”
“轰”的一声巨响,我被埋没在废墟之中,渐渐失去知觉。
当我再次醒来,顺着光爬出来。我所看到的,是一场刚刚结束的悲惨风光,不远处被m军飞机大炮炸倒的房屋,正在燃烧的牛棚,横七竖八还能呼吸的死尸和坐在房屋倒塌的院子里的老人。那老人衣杉破烂,头发苍白,眼神已然透漏着悲凉,牙齿上下打架。头顶传来m军直升机轰鸣的螺旋桨声音。远方又传来一声爆响,一条稚嫩的手臂散着焦糊味飞到我面前的地上,还在蠕动,一握一握。那是一个小男孩的手臂?小女孩的?
“啊!”楚杰从梦中惊醒,头顶冒起大片大片的汗珠,他从桌上慌忙拿起针管,熟练的对着筋脉打上一针,这才冷静下来,随后便盯着自己的左手手心,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疯狂大笑。
“奇怪了,睡不着?三点了。”小李在床上翻来覆去,他想点上一支香烟,但摸到烟盒空空如也,于是他想去远点的24小时便利店买一包,想着便穿好衣服匆匆下楼。
x县二桥,已是四点,路上已没有行人。但是在二桥的桥上,却有个人靠在大桥的护栏上,他赤luo着上身,好似等了很长时间。昏暗路灯在如墨的夜色中颤魏魏地发着光照着他满身的伤疤和那张阴晴不定的脸上,几只小小的飞蚊在他稀疏微白的头顶盘旋,轻轻的,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自己卷的烟,用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弹向天空。炽热的烟头在黑暗的夜色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摔在地上,随着升腾起一缕蓝色烟雾。因为他的目标小李出现了。
一把钢质的军刀在路灯下反射着微弱的细芒,下一秒捅进路过小李的小腹。白刀进,红刀出,可怜的小李蜷在地上瑟瑟发抖。
“为。。。为什么杀我。。。”
“因为我梦到你这张丑陋的脸,哈哈哈哈。”楚杰轻轻伸出黑紫色舌头舔舔刀上的血。
“能。。。麻烦你一下吗。。。我老婆后天回国。。。我想死在家里。。。好吗?”
“好!~”说完又对他的小腹连捅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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