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勒佛隐匿在赤土阵中,仔细看着阵中两条凝元境小鱼儿,他心中有一丝隐隐不安,自己莫非也是别人网中的一条大鱼儿。
苏子昂和另一名太华派弟子能找到洪宅,此事绝不寻常,弥勒佛透过阵眼向洪宅四周打量,仍没发现水鸾子的存在。
“难道阵中两个小辈真是鲁莽无知之辈?”
“不对,小滑头苏子昂行事一贯阴险狡诈,绝不会这般鲁莽出手”
“在平原郡,自己对外声称拥有刑天戒,太华派中人定然早将自己视为眼中钉,如果我是苏子昂,我绝不会忽视这次机会”
“不对,这两个小辈一动不动,是在等我主动出手抓他们”
弥勒佛念头瞬间千百个,他将须弥芥子螺取出来握在左手,心中方才安稳一些。
“呼、”
“呼、”
弥勒佛出手如风,又将两颗赤土珠扔进四墓赤土阵中,阵中风沙四起,呼啸狂舞,伸手难见五指,土系术法原有沉滞之能,在灵石催动下,一座座土峰向苏子昂和武六七击去。
苏子昂和武六七背倚背,各自向身上拍了一张蛮力符,雪宸剑和巨阙剑疯狂飞舞,将风沙中幻化成各种形状术影一一砍飞,并不时施展出水幕术和金幕术拒敌。
“苏子昂,这要撑到什么时辰算完?”
“不知道,不想死就撑住了。”苏子昂没空解释,他手中有青藤盾护身,压力比武六七要小的多,一直睁大眼晴,在防着弥勒佛出手狙杀。
弥勒佛借助阵法中风沙掩护,隐在数丈外,收敛全身灵力波动,紧紧盯着苏子昂一举一动,对方手中青藤盾是一件上品灌灵法器,上面灵力磅礴,竟有问天神君气息存在。
“哼太华派真是家大业大不怕浪费啊,两名凝元境弟子手中竟有问天神君祭炼法器。”弥勒佛更加谨慎,对方手中既有强悍防御法器,只怕还有锐利的上品锁拿法器。
而最关健的是,化神真君已有瞬遁之能,不得不防水鸾子突然出手。
“啪”一声。
弥勒佛“啪”的再祭出四面赤黄小旗,将四墓赤土阵稳住,摸出一枚血红珠子,正欲祭出。
“嘭”一声轰然巨响。
四墓赤土阵剧烈摇晃,沙石狂舞,一片阳光透阵而入。
一股渺渺水意在阵法中弥漫,强悍无俦,浩浩荡荡,将阵中一切狠狠碾压,飞舞沙石和渺渺水意一撞之下,顿成一片粉尘。
“水鸾子出手了。”弥勒佛想也不想,身影一晃,竟直遁入须弥芥子螺中,法诀一打,芥子螺光芒大盛,冲破渺渺水意困锁,一晃、在赤土阵中消失。
一只巨大手掌在天空出现,五指叉开,指缝间光芒灿烂,煌煌神威,向四墓赤土阵隔空抓来,指力铺天盖地,狠狠一抓。
“嘭”一声。
四墓赤土阵四分崩溃,尘土飞扬,洪宅墙垣崩溃,露出原形。
苏子昂拉着武六七从飞散尘土中蹦出来,四下一看,只见洪宅土归土,尘归尘,四周空无一人。
“师尊,早了,你出手早了。”
半空中人影一闪,水鸾子从虚无中一步跨出,在院中落下,远处人影晃动,楚天和一群捕快从四周涌出来。
“方才阵中修士真是弥勒佛?”水鸾子询问。
苏子昂道:“禀师尊,多半是他,拳头帮一群胡人,大多不识字粗俗的很,没人行事这般猥琐狡诈。”
“他从那逃走了?”水鸾子美目四下一扫,道:“本座已在洪宅外布下一道禁锢阵法,无法土遁,只要他露出影子,定能活捉他。”
“兄弟们都四下找找,主要在院中找找有没有地道。”苏子昂大声下令。
一群捕快匆匆四下一找,在后院找到一个深深洞口,洞中传出一股冰冷寒气,冷嗖嗖的让人遍体生寒。
苏子昂倾耳一听,洞里隐隐传来一阵阵水声。
“禀师尊,逃走这人肯定是弥勒佛。”苏子昂施礼,道:“这院中除了布下一个土系防御阵法,还挖了一个土建洞口,洞中有水声,应是直通洛水。”
他呵呵笑道:“术阵中套了一个土工洞,除非将他一招制住,稍一离眼,他就借洞遁逃。”
“唉,若是木师兄在此,一定有法子抓住他。”水鸾子略有失意,微微顿足。
两团光芒急速从远处遁来,在半空中掩住身形,两道强悍灵识从空中降落,有人喝问:“那位道友光临洛都?”
“京兆府办案,闲杂人等避让。”苏子昂抢上一步高声应答,他此时穿的正是云骑尉官服。
云中人一顿,谨慎询问:“请问这位女坤道是?”
“在下师尊太华派水鸾子真人。”苏子昂道:“你是那位,请现身说话。”
“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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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华派水真人驾临,怪不得这么大手笔,我等兄弟乃金鹰卫,不便透露姓名,告辞。”话音一落,两团光芒滚滚远遁而去。
“师尊,青瑶师妹和金姐她们呢?”苏子昂问了一声。
水鸾子道:“随夏雨抓苏妙月去了。”
“师尊,拳头帮还有一名化神女修,她出手凶辣,一击必杀”苏子昂一连声说道,眼前一花,水鸾子如流光极影远遁而去。
楚天叫道:“苏师弟,你和六七也去胡姬酒肆看看,洪宅这儿由我和姚师兄带兄弟们慢慢查找。”
“好。”
洛水下游,一座水坡后,史金贵带着净尘正在翘望河面,脸色焦急。
“哗啦”一声响。
碧绿洛水河面一分,水花飞溅,从水中飞出一枚纯白海螺,光芒四射,空中波纹扭曲,弥勒佛从海螺中现身。
“三伯你来了。”
“恩。”
“三伯,才空中修士是谁?”
“水鸾子,她想活捉我们,不过被我一眼识破了。”弥勒佛淡淡应了两句,鼠目浮现一丝得意,忽然说:“胡姬酒肆多半不保,咱们攒了十数年的财富全没了,又要折损人手。”
“妙月有危险,我去救她。”史金贵脸色大变,身形一跃而起,却被弥勒佛一把抓住,厉喝道:“一逢大事就沉不住气,有水鸾子在,有大批金吾卫在,你想去胡姬酒肆送死?”
“三伯放手,纵然是死,我也不能弃妙月不管。”史金贵用力挣扎,面红耳赤。
弥勒佛面色一沉,一抬手数道法诀打出,一阵灵力波动将史金贵全身禁制,令道:“净尘,扛着他跟本佛走。”
“是,主人。”净尘过来扛起史金贵,问:“主人咱到那去?”
“嘿嘿,到一个妙地去,你一定喜欢的地方去。”弥勒佛对洪宅失利,甚至对胡姬酒肆暴露没有丝毫痛意,居然笑了一笑,大步而去。
净尘看看史金贵一脸黑气,壮着胆子询问:“胡姬酒肆咱不管了吗?”
“不是不管,是管不了。”弥勒佛道:“若对方全是一群普通捕快,本佛早就出手了,眼下他们也早应交上了手,嘿嘿,多半刀光箭影,血肉横飞。”
净尘惊道:“啊,已交上了手?”
弥勒佛抬头看看远处参差不一的楼阁,目光闪烁,道:“走吧,拳大为王,咱打不过人家,先躲开点。”
“好,好,主人高明。”净尘扛着史金贵,一步一颠跟随弥勒佛而去。
苏妙月在洪宅离开史金贵后,一路赶到胡姬酒肆,径直向后院深处奔去,一把推开一间静室木门。
“中指大人,京兆府捕快一会来这里查抄人员户籍官牒和凶器,食指大人令你将违规之物速速藏匿妥当。”
“哦,这是食指大人命令?”中指大人一脸乌黑大胡子,目中闪现一抹慌乱,随后平静下来,问:“捕快大约何时到?”
“不清楚,食指大人说捕快们联合金吾卫一起来查抄。”
“还要联系金吾卫?好极了,这么说最少还有一个时辰到二个时辰。”中指大人双眼熠熠放光,笑道:“这些时辰足够我安排好一切。”
“咣,咣”一阵急促锣声忽然在胡姬酒肆外响起。
“胡姬酒肆中人听好了,金吾卫奉命盘查本酒楼,里面的人全部出来列队点数”随后,只听酒肆外声音嘈杂,隐隐还有战马嘶鸣声。
中指大人倾耳一听,脸色大变,急声道:“金吾卫来了?他们这是早有准备,绝不是普通盘抄。”
“怎么办?他们能从这酒肆中查出什么嘛?”苏妙月脸色苍白,声音有些颤动。
“若要鸡蛋中挑骨头,可把酒肆所有人押回去,一一查个底儿清。”中指大人脸色阴深,说:“金吾卫登门,这说明已将咱们当成江洋巨盗对待,这酒肆中藏有太多秘密,只要抓住咱的人一一慢慢审问,早晚全露底。”
“主人,不好了,不好了。”一名酒保慌里慌张在静室门外低声道:“外面来了数千名金吾卫,已将酒肆四下团团围住,如今刀出鞘,箭上弦,喊咱们出去列队点数”
“嘿嘿,数千名金吾卫?好大阵势,这那里是盘查户籍官牒和检查凶器,分明是来抓我们的。”中指大人目中凶气一闪,喝道:“和他们拼了。”
“和数千金吾卫拼了?”伙计登时目瞪口呆。
“能和食指大人联系上嘛?”中指盯着苏妙月询问。
苏妙月没说话,摇摇头,她正盘算如何从胡姬酒肆安然脱身。
“我出去看看形势,先拖一拖时辰。”中指站起身来,吩咐酒保道:“把咱的人全部集合起来,开启防御大阵。”
“遵令,主人。”酒保迅速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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