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去成本,净利润约五十万贯,这么大一笔钱,李默当然不可能全部拿在手上,投资不可避免,怎么用钱来生钱却是一门学问,这需要一位底蕴深厚的老手来掌舵。
汪竹明就是最佳人选。
李默跟汪竹明谈了一次,想聘他做振武商栈的总裁。
汪竹明道:“振武商栈起于宁州,当年是为了避嫌挂靠在武备学堂名下,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我说的对吧。”
李默道:“难得你还记得。”
汪竹明道:“现今天下归夏,你还用振武为名,想做什么,训练兵马,挑旗造反吗?”
李默道:“似有不妥,依你之见呢?”
汪竹明道:“改个名字吧,叫汇通如何。”
李默道:“汇通——四海,你就不怕人家说我跟四海会是一伙的。”
汪竹明道:“汇通四海说的生意上的事,跟那些帮会有什么干系。”
李默道:“如果这是你答应受聘的条件,那就改好了。”
汪竹明道:“除此之外,我还要入一股。用宁州和京城的七家客栈入股,这七家客栈生意都不错,市价三十万贯是有的,我只算二十万贯,全部入股汇通商栈,占股十分之一。”
李默点头:“也好,这样或者更能激发你的干劲。其实你不说我也正准备配点干股给你,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就算了。”
汪竹明愤怒地吼道:“你以后有话可不可以早点说。可怜我的七家客栈。”
……
大兴二年十月末的厅事堂会议结束时,大总管宁是敬宣读了大总领的手札,厅事堂会议自这次以后进入休会期,何时重启等待大总领的通知。
厅事堂会议是宁氏在宁州时的特殊决策制度,那时候萧梁侵占宁州,宁氏势力被全面压制,不得已而转入地下,为了统领宁州的军、政、民、财、文事务,宁瞻基创设参赞处、团练处、总社、左寺坊等宁家机构,以机构代行政权。
厅事堂会议是为最高议事和决策机构。
但现在宁氏已经取得天下,化家为国,天下都是宁家人的,再搞宁家机构,再开厅事堂会议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然都是皇帝的臣民,背着皇帝搞小团体就是不忠。所以近一两年来宁家机构陆陆续续都归并到了官署里,家国一体,内外一家。宁家机构的总管们也摇身一变,成了新王朝的王侯将相。
“总管”一词也不像过去那么吃香了。
所以中止厅事堂会议,乃至干脆取消都不会显得太突兀。
诸位总管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宁桧最先响应,他连声叹道:“结束了也好,现在天下归宁,也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否则都把江山当成老宁家的,人人都在祸害,可怎么得了。”
宁是恭道:“好是好,但以后宁家自己的事怎么协调,难道事事都要呈报皇帝。”
宁是敬道:“已经定了由六叔执掌宗正寺,宁家以后的家务事就由六叔来裁决。机构能归并的就归并,譬如内书院归并到殿中省和枢密院,宁州机器局跟军器监归并起来,东二院归入监察院,左寺坊归入枢密院。卫府由宁家机构改为官署,我这个总管变成了卫府令。总社摊子最大,所以暂时还得保留,以便抓总协调。各家生意能归并的就归并到寺监里去,派人过去任职,不好归并的统统挂在宫务局采办处的名下。生意不愿做了提前支应一声,自己人先认购,没人认购再由采办局出面赎买,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意思。”
宁仁功道:“以后虽然不开厅事堂会议了,但有事仍然可以找大总管商议,我们不开厅事堂会议是不落人以口实,并非要自家散伙的意思。”
宁是谨道:“厅事堂会议是不开了,但我们这些老熟人还是要经常在一起坐坐的嘛,喝喝茶,听听戏,有事通个气,提个醒,不是很好吗。总不能让外人看笑话,对吧。”
宁桧道:“这话说的在理,咱们终归是一家人,打天下坐天下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说一家话,要团结,但我们在座的有些人就不顾这些。卫国公,老夫问你,你进城之后放着那么多名家闺秀不要,为何偏偏弄个妓女回家,你不知道那个妓女勾结前朝余孽对抗新朝吗,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劲要办她,你为何庇护她?说破大天她也是个婊子!洪川挺老实的一个人,你竟为了一个婊子把他往死里整,你扪心自问亏不亏心。”
老头因为激动,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洪川能回京做京兆尹自然有宁是勤宠信的原因,但也跟宁桧的大力推荐分不开,当年他在宁州宁西县做县令时就拜了宁桧做恩主,逢年过节都有厚礼送上,宁桧贪图他的小便宜,为他说了不少好话。洪川做陕州刺史时,曾送给宁桧二十根大金条,求他美言两句好挪个富裕点的州郡。宁桧贪图他的好处一直为他留着心,后来探知宁是勤对詹芳有所不满,便竭力推荐洪川接替詹芳出任京兆尹。
他身为宰相识人不明,误导了皇帝,自然脸面无光,平日里忍住不敢说,今日正好借机发发牢骚。
李默气的脸色铁青,宁桧倚老卖老,一口一个“婊子”骂的很爽嘛,这可是在打他的脸啊。
“楚王殿下如此指责李默,仅仅是因为李默纳了李仙儿为妾?我看你是想为洪川翻案吧?这个人叛国投贼,陛下钦定的死罪,他已经是万劫不复,名声比屎还臭。您堂堂的亲王,当朝的一品宰相,为了区区几两金子为他说项,您老这是何苦呢?”
宁桧被李默当众揭了脸皮,老脸挂不住了,怒叫道:“李默,你血口喷人!”
洪川倒台后,他的党羽为求自保纷纷反水,有人就把他重金贿赂宁桧的事咬了出来。是李默把这件事压了下来,相关口供和证据都移交给了卫府。
宁桧误以为此事办的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这时候被李默翻了出来。
他四周一顾,想找个盟友,却发现即便是他的儿子宁是恭也黑着脸,这才明白自己的丑事早已是人尽皆知。
这老儿为了掩饰窘迫,便更加猛烈地咳嗽起来。
宁是敬摆了摆手,阻止李默继续剥他的皮。一面让人给宁桧端碗白水压压咳嗽,一面劝解道:“四叔,你消消气。李仙儿的事事前默之跟我通过气,她是西京四美之一,接触的人多,难免会被一些居心叵测之徒利用。至于说有人找她帮忙出城,其实哪些人能走哪些人不能走,我们心里都有数。”
宁桧恼羞成怒,逮着谁都咬:“你心里有数,难不成你跟她……”
“父亲!”宁是恭简直要疯了。
“小兔崽子你闭嘴。”
眼看父子俩又要掐,宁是敬忙起身按下宁是恭,笑道:“四叔,你别误会,李仙儿是个聪明人,默之点拨她跟我们卫府合作,她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一直是我们卫府的探目。当年我们西征时军费吃紧,她还拿出毕生积蓄二十万贯给我们充当军费,这是一个爱国的奇女子啊。
“至于洪川我就不说了,这个人心术不正,一心想着立功,他做事也不干净,若非默之替他隐瞒,他根本没办法活着出京。本想磨炼磨炼他,再给他一个机会,谁知道他自己不争气,竟然叛逃了。”
宁是敬说到这目视宁是长,左寺坊三巨头他是硕果仅存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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