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太后的问询,王章有些无奈,若是告诉她大夏一直就有这么多的饥民,她老人家一定不能接受,可这是实情。
大夏历代皇帝都励精图治,为此累死了好几个,但大夏的老百姓从来都没有吃饱喝足过。富的变穷,穷的饿死。
宁州毕竟是龙兴之地,虽然穷,但多少还有口饭吃,其他地方的人就更惨了,没办法大伙只好成群结队来宁州讨活路,这么着才把路给堵死了。
傅有顺似有所悟,对王章说:“去,让皇帝也看看,看看他治下的百姓。”
王章有些尴尬,有些为难,但还是坚决执行了太后的命令。
不过皇帝却对眼前这乱糟糟的场面提不起兴趣,他打了个哈欠,问王章:“你去过宁州吗?”
王章如实回答:“十五岁之前,奴婢都在宁州。”
宁澍道:“那你说说看,是宁州好,还是长安好。”
王章道:“那自然是长安好啦,不过宁州也是个好地方。”
宁澍道:“狗屁,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也能算好地方。行啦,行啦,人,朕看过了,你可以回去向太后交差了。”
说罢就打着哈欠回车上睡觉了。
宁澍尚未娶妻,身边只有几个侍妾,早就腻歪了,此番离京一个都没带。行路过延州时,相中一个美少妇,夜半派人给掳了过来。
这几天日日夜夜宠爱不休,身体难免就有些吃不消,所以精神萎靡,整日价哈欠连天的。
王章回去复命,傅太后听了叹息一声,对王章说:“天色不早了,叫他们快点。”
……
李默在郊外住了半个月,等到城内残敌肃清,这才进城。
他拒绝去宫里办公,也不回晋王府,而是借住在位于皇城内的五军都督府。
傅西山和陈应人的兵马都到了长安郊外,使者也来了,但两个人都没有露面。他们显然对他还有顾虑,这当然不能怪他们。
李默倒是很想去他们的兵营看看,却被无情地劝阻了。
他们当然是为了他好,是非之地不去也罢。
长安城里属于皇家的东西都已经封存起来,派专人守护,并让宁买臣代理宗正卿,以维护皇族权益。
内廷事务方面李默启用了两个过去的老相识:王怀恩和汪寿侗。
一个协助宁买臣,一个打理三宫庶务。
禁军在重建中,赋闲已久的前神机军大将军纪逡被李默请了出来,由他主持收拢逸散的禁军。
朝堂和枢密院则由冯布和关东和主持。
李默把太原晋王府的判事厅整个儿移到了长安,与天下兵马大元帅府判事厅合二为一。
判事厅与政事堂和枢密院无缝对接之后,权势剧增,至此天下军政民财皆归李默。
大夏的财神爷经历了一番恐慌后,现在也苏醒过来。
李默没有废黜他,反而委以重任,升了他的官,让他做户部尚书,仍然让他兼任盐铁、转运、租赋等使。
但“财神爷”的权势相比从前还是缩水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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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府判事厅手伸的很长很长。
不过虽然如此,宁是恭也没有太多的意见,李默毕竟还是收留了他,没有让他像丧家之犬一样四处流浪,做人要知足,知足常乐嘛。
在财神爷的努力下,蜀地、河南、河东的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入关中,长安物价稳定,百姓安居,关中局势渐趋平稳。
大局已定,李默把临川王宁买昌接到了长安。
宁买昌并不愿意来,被强请过来就很不爽,见面就责问李默说:“你是不打算迎回太后和宁世澍了吧?”
李默道:“郡王何处此言。”
宁买昌道:“明摆着的嘛,宁世澍若是回京,你接我过来做什么。你接我过来不就是想让我做你的傀儡吗?你呀,还是胆子小了点,我若有你这实力,还费这劲,直接杀过去,傅家太后和宁世澍一死,你把账算在匈奴人的头上,然后你们合伙把匈奴人打出大夏,那么你就是再造山河的功勋,当个皇帝有何不可?谁不服,揍他好了。”
李默笑骂道:“你呀,早晚吃亏在这张嘴上。”
宁买昌道:“哥,我求求你,别弄我行不行,我,你是知道的,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唯独做不来正经事,真的,我肾虚,你知道肾虚有什么症状吗,你肯定知道,好吧,你不知道,那我就一五一十的说给你听,肾虚者,往往尿频尿急,喝杯水要上三趟茅房,唉哟,不行了,我要去嘘嘘,回头再聊。唉唉唉,你拦着我干嘛,真会尿裤子的,真的,我不骗你,你想想看,我往龙椅上那么一坐,就算什么都不干,那我也坐不住啊。万一尿了裤子,你说这多毁皇帝威仪。这事真不行,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宁买昌的确有一堆毛病,但他也有他的优势,他是大夏开国元勋秦王宁是真的独子,是夏太祖宁威的嫡系玄孙,是宁死后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
宁死后,太后傅氏出于一己私心立了宁世澍,此举大失人心,直接导致了她的败亡。
所以,其实宁买昌看的很准,李默是准备拥立他做皇帝。
他虽百般推脱,却丝毫没有打消李默的决心。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宁州方面哀乐响起了。
因为有太后和皇帝做人质,毕芃一路都很顺畅,现在他屯兵夏县,再往前就是小横山,过了小横山就是宁州。
驻守宁州的天宁军正在加固宁州城防,看这架势是不打算迎请太后、皇帝进城了。
毕芃倒也不在乎,他现在要的是平平安安把帝后带回草原。
宁州城以后还有机会。
现在他最关心的其实是岳宪忠的态度,你说这个人万一失心疯咬你一口,你岂不是很郁闷。
他会咬吗,他不会吗,他可能还真会。
因为李默的大军已经越过延州急速北上了。
“这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他跟岳宪忠一定有了交易,如果不能尽快摆脱他们,我们会在宁州被他们啃下一块肉的。”
“我们有什么筹码叫他让路呢,难道要我们留下买路财?他休想。”
“不,我们手里有筹码,现在就看左王是否肯割爱了。”
“哈,左王是匈奴的大英雄,我想左王一定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坏了大事的,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劝说左王割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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