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猎捕华夏魂

  对于泰国降头师阿努蓬入境中国,相关单位一直保持着严密监控,综合各方回馈的资料滙总分析,而做出了严密的布署,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司觉从当地鬼魂口中所得知的资讯。

  三日后。

  大别山脉最高峰白马尖,山势陡峭树影重重,午夜的深山野林枭鸣兽吟。毫无预警下动静突起,一阵鸟翼振翅声之后,五米外的草丛处,正上演着一场求生与猎杀的生死搏斗。

  半响,鼠类吱叫哀鸣随着振翼声而离去。丛林法则被残忍的进行着,食物錬的垂直阶级森严,不容挑衅与亵渎。

  动物如是,人类亦如是。

  m-200狙击枪突出于野战伪装之外,枪身凝止有如渊停岳峙,丝毫没受到昔才五米外的骚动所影响,冷静至近乎冷酷,持枪者无疑是狙击界中的绝对菁英。

  这名菁英狙击手并未配置观察员,本该属于观察员的位置,如今却被一个小男孩所取代,两人紧紧相依,残酷与天真共处在午夜丛林中,这强烈的反差画面虽然突兀,却又有种令人难以言喻的和谐。

  司觉支着下巴蹲在狙击手之旁,半响,他终于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长达2个多小时的沉默。

  “刚才我听到水声了,你是不是偷尿尿?”司觉边问边以蹲行方式移动,将自己移到地势较高处,唯恐被波及的态度极其明显。

  狙击手并没有开口回答,仅以扶枪的左手姆指点头承认。

  “你在这里监视几天了?”司觉又问。

  沉默的二根手指竖起代替了回答。

  司觉再问:“两天?那你有穿尿布吗?”

  对方足足停顿了十多秒,然后姆指再度点头。

  司觉一声长‘嗯’,声音中含着佩服、理解等诸多情绪。一名执行任务的专业狙击手,在隐匿与长期监控等考量下,几天几夜纹风不动的坚守制高点,吃喝拉撒就地解决,这样的事早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狙击手左眼抵着狙击镜,右眼余光感觉到司觉低头望着自己,耳里传来撕开包装袋的唰啦声,一会儿之后,这呱噪的小男孩又开口了。

  司觉语气真挚诚恳道:“你两天没上大号,一定很想拉粑粑?你尽管拉,别管我,不用不好意思。”

  渊停岳峙纹风不动的枪管第一次因情绪而颤动。

  司觉将手上的东西凑往狙击手嘴边,语气依旧真诚,“你一定也饿了,这是士力架巧克力,你不用动,我来喂你吃就可以了,对了!你在拉粑粑了吗?”

  边拉边吃?狙击手心里暗暗呐喊着“天呐!谁能来把这烦死人的小鬼带走。”

  足踩落叶枯枝的咔喳声由远而近,几名男女彷佛听到狙击手的召唤一般,以上身微伏的步行姿势,四个人走到了司觉身旁。

  四个来人中,一名军服上有着中尉军衔的彪形大汉领头而行,随后的两男一女则是穿着和司觉一模一样的夜行服,远远见到司觉就隔远招呼示意,明显都是中国‘异能局’的内部人员。身着军服的中尉大汉刻意压低音量,声小却不失浑厚的问道:“目标开始动作了吗?”

  殂击手点了一下头,嘴里念出一串座标。彪形大汉迅速按照着座标调整激光夜视仪,罩于黑色帐棚内的监视屏随即传出画面,只见监视画面指向对面山头的一处悬崖峭壁,峭壁下人影幢幢,十几个人各据地形持枪严密戒备着。

  经过几个角度切换的画面后,中尉大汉神情慎重道:“从所选择的掩蔽位置就可以看出这些人绝非庸手,他们全是来自金三角的佣兵,手上火力也十分强大。”

  焦距拉近的画面中出现两名企图登崖的男子,40岁左右的中国籍男子率先攀岩而上,另外一名五官明显带有南洋特征的泰国中年男子随后跟上。

  “准备攀崖上去的那两个家伙,中国籍男子名字叫陈文吉,是个专干盗墓勾当的混蛋,没想到今天倒是升级当了带路的汉奸,另一个泰国籍男子就是你们这次的目标‘降头师阿努蓬’,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中尉大汉明显用的是征询语气,由此可见在主辅位置分配上,军方只是协同辅助的角色,主导权则在司觉及两男一女之手。

  其中唯一女子年纪看起来约在二十上下,刻意打扮的成熟之下,隐藏着稚嫩的青春气息,尤其那清脆稚气的声音,在在都证明了这是一个扮成熟的小萝莉。

  小萝莉走到只矮自己半个头的司觉面前,纤纤玉手温柔的将司觉头上被山风吹乱的头发梳拢捋服,嗔怪道:“不是给你申请了支配枪,你为什么没带在身上?”

  对于猝不及防的狎昵之举,司觉好不容易才忍住挣扎,但是忸捏羞臊的反应还是在12岁少年的脸上出现。

  小萝莉掐着司觉的脸颊嗔怒道:“你刚才那是什么表情,不是说好是一家人,姐姐关心弟弟,身为弟弟的你为什么用那种表情伤姐姐的心?”

  另一名瘦高青年表情颇为不悦的插嘴道:“这小子不识好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小可你就由他去吧。”语气酸意冲天。

  此话一出有如点燃火药包,自己可以恣意蹂躏司觉,却不代表旁人可以对司觉落井下石。小萝莉柳眉倒竖怒道:

  “闭上你的嘴,要你黄达多管闲事!我要你带来的东西拿来!”

  小萝莉抢过瘦高青年递过来的腰包,伏身替司觉系在腰际上,“里头一些应急的东西都是咱们妈…那个…嗯…莲…姨替你准备的,你再敢不带上,保证莲姨回来收拾你,还有姐帮你把这戒指戴上,上头绕着十米长的‘全导体’魂导金丝,若是遇到不长眼的,就给姐狠狠的抽,听到没?”

  一听到魂导合金,司觉长长的睫毛扑扇扑扇的眨,两只大眼睛也闪出数个十字小星星。

  任何知道内情的人都会扛不住诱惑,立刻试将起来。急不可耐,司觉第一时间将魂力灌注于戒指之中,众人只见一条几乎透明的细丝有如毒蛇昂首般,七寸金丝翘立而起,丝随意动如臂使指。

  紧接着司觉双目精光一闪而过,七寸金丝咻的向前方怒射,七寸笔直拖曳着数十螺旋,噔的一声轻响,瞬间绷直的有如一支十米长针,十米尽出魂导金丝,以违反地心引力的无重力状态,水平又笔直刺穿深夜的冷空气。

  魂导金丝直绷绷的晃荡,众人目瞪口呆艳羡不已,却不知还有一个‘人’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红衣魂体惊恐的看着面前三寸晃荡的丝针,那个只有司觉才看得见的女鬼。

  “队长!这不合规定,一个未通过考核的练习生怎么可以配备魂导武器?况且还是纯度最高的魂导金属。”瘦高青年‘黄达’羡慕至妒火中烧,忍不住出声抗议。

  瘦高青年口中的队长是个体格结实的中年汉子,也是当中年纪最大的资深成员。结实汉子摸了摸自己身上配置的魂导鞭索,意味深长的看了黄达一眼道:

  “那东西八成是司觉的干妈送的,也只有魂导金属研发者之一的‘萨莲娜’才送得起这么贵重的武器,那条纯魂导丝足够生产出二百条我这种魂导鞭索了,差距啊!”

  听到了结实汉子口中提到了‘萨莲娜’,黄达也一下子如泄了气皮球般蔫了,索兴将头撇向一边,眼不见为净。

  遥望对面山崖处。

  泰国降头术大师“阿努蓬”傲立于一个山洞前,手中的‘指鬼针‘则疯狂的颤动着,如此强大波动的阴鬼,纵使一生养鬼无数的降头师也是生平首见。

  阿努蓬身旁尚有一人,明显担任向导工作的中年陈文吉低声说道:"中国穴葬盛行于春秋百越,绝于秦汉,后来闽越一脉避往闽北。穴葬的习俗虽然在闽北延续,但墓中的人大都是富贵之家、百姓之流,和大师想找的‘东西’好像不符合?"

  陈文吉,42岁,盗墓这勾当却足足干了30年,自12岁第一次随父亲摸金至今,干得都是土穴陵墓倒斗的技术活,至于这种山穴悬棺,身为此行高手的他是看不起的,在同业中,也唯有不入流的盗墓贼才会饥不择食的对这类墓穴下手。

  阴鸷的五官挤出了难看的笑容,阿努蓬难掩心中兴奋。

  “阴鬼是不分贫贱阶级的,管他是帝王还是百姓,只要鬼阶高,其它都可以无视。你看此处除了鬼气冲天外,还有慑人的杀伐之气,只有经过战场血腥的洗礼,才能造就这滔天杀气。”

  阿努蓬又道:“是武将!这绝对又是一个武将,文化古国果然底蕴深厚,居然在几天之内,让我旗下再添一名强大阴鬼武将,真是大运难挡,天助我也啊!”

  “走!进墓!”降头师阿努蓬难掩心中兴奋。

  火把的光线明灭不定,陈文吉手持火把率先进入山洞,以他多年累积的经验判断,这个未经人工雕凿的天然洞穴必有古怪。只见狭长深幽的山洞,由东向西延伸,这样的座向和一般古墓坐南朝北大相迳庭,可见这深邃的通道之后,必然别有洞天。

  笔直前进十多米后,一个转折,方向略微朝北,地势高度也明显递减,让人隐约有一种朝山底深处前进的错觉。短短十分钟内,两人早被无数转折弄晕了方向,前进的步伐也越加谨慎小心。

  领路前行的陈文吉一声惊噫,停步俯身,一阵摸索后,在数寸积尘中摸出了一个物件。看清此物后,陈文吉脸色越显沉重,他低声道:”请大师相信我的诚信,不是我背信提价,而是事情有变,事成之后我要加到200万。”

  阿努蓬闻言后,他的嘴角微微一动,言简意赅问道:“理由?”

  陈文吉将手上之物置于光线下,一个厚半寸,略带弧度的不明碎片,从外型猜测,应该是古代器皿的碎片部件。

  “这东西是青铜材质,可见这个古墓年代相当久远。”

  阿努蓬闻言后疑惑未解,冷道“接着说。”

  “我手下兄弟也要吃饭,本以为一百万酬金,外加墓中古物的变卖所得,足以让一帮兄弟逍遥三两年,只是万万没想到大师找上的墓穴年代居然如此久远,青铜器是国家列管的文物,脱手不易,所以我才……。"

  "同意,继续前进。"阿努蓬不假思索点头答应。

  手上的碎片虽然不值钱,但陈文吉仍将它小心放入背包,并从背包里拿出一支大功率手电筒,开关一开,整个山洞大放光明。

  两人愕然发现置身于一个狭长石室中,地上散落着几具人类骸骨,骸骨之后则是石室尽头的另一个入口。

  人工修整过后的石壁,依然凹凸不平,这让本就斑驳的壁画更难辨认。驻足端详甚久的陈文吉引起了阿努蓬的不耐。

  ”看出什么?“

  陈文吉彷佛入了神,并未答话,看完‘壁画’后他从背包拿出工具,像个清洁工般,小心翼翼地将地上尘土扫往石室两侧。4具大致完整的骨骸重见天日,明明一眼望穿不用再数,陈文吉仍是刻意的一路数去,”一二三四,共有四具,看来大师今天要败兴而归了。“

  阿努蓬扬了扬眉,示意对方继续说明,陈文吉续道:“虽然此墓建于山缝洞穴,但依这个古墓的格局,我们所在之地绝对是殉葬坑。再按种种证据判断,这墓穴年代,至少可以上溯至春秋战国。问题就出在殉葬人数,按周礼制,殉葬人数是有严格规笵的,男单女双,绝不逾礼,4可是双数,所以这墓穴所葬之人应该是女的,中国历史我还是懂得一点,我可不记得那时代有什么女将军。”

  说到了最后,陈文吉话中隐约有了调侃之意。虽然干的是非法勾当,但身为中国人,他还是有他的心理底限,出卖国家引狼入室的勾当,他心中多少还是有点罪恶感。

  几天前,陈文吉在‘六安市’亲眼目睹了一场诡异事件,他当时站在远处,看着阿努蓬对着虚无的空间手舞足蹈、怒吼咆啸,状若疯狅的他,彷佛在攻击着现实中并不存在的虚无对手。

  荒谬画面却让人一点也笑不出来,飞沙走石漫天蔽月,那当下,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眼睛,他无比确信自己站在战场外围,而战场核心处的激烈战斗,则是那么地真实,那么也确切的进行着。

  良久,位于住宅区的千年古墓中,无声战斗终于结束,当阿努蓬一身狼狈走向自己时,陈文吉真心希望阿努蓬是失败者。

  逐渐走近自己,阿努蓬脸上的表情也逐渐清晣,大战之后的疲惫,仍然掩饰不住得逞后的满脸笑意,陈文吉不禁心中大悔,这么一个曾让项羽怒极恨极,让刘邦爱之憎之的一代枭雄,居然再次饮恨呑败,从此流落南洋,沉沦于耻辱的深渊之中。

  古墓中出现短暂沉默,阿努蓬似乎无法接受墓主是女人的说法,未久,一阵调侃的笑声打破宁静。

  陈文吉不冷不热笑道:“英雄身边总要有美人相陪,大师能为数天前六安所获的华夏英魂设想,为他老人家找一个女伴,这是件大大的好事啊!反正如您所言,阴鬼是不分阶级,当然也就不分男女,不论男鬼女鬼,能堪大用就是好鬼。哈哈哈,我们还继续吗?”

  阿努蓬若有所思的看了陈文吉一眼,点头道:“当然!带路!”

  陈文吉双手合什口中念念有词,小心翼翼的避过地上骨骸,朝另一端入口走去。就在他即将走进入口的刹那,忽然一道气流划破凝止的空气,入口内一阵阴风紧接涌出,陈文吉的反应极快,他斜身一闪之余,仍不忘提醒身后的阿努蓬。

  “小心!”

  叫声方落,陈文吉才知自己过度自信,本该错身而过的不明威胁,居然凌空一个转折,如影随形的再次追向自己,陈文吉见势,一个伏身再避,右脚同时蹬向石壁,再度变向后,陈文吉这时才寻到了空档,转头看清来物,这一看不得了,一张腐朽干瘪的阴森鬼脸映入眼里,其速之快,已是近在咫尺,陈文吉不禁心中大叹一声“我命亡矣!”

  就在心中绝望的同时,陈文吉忽然感到后领一紧,其身后的阿努蓬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后领,一股沛然而至的外力介入,又一次改变陈文吉的方向,将他朝洞外入口处甩了出去。

  救下陈文吉后,阿努蓬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态,满脸欣慰的看向袭面而来的鬼脸,他大笑道:“哈哈!少算了一个,第五个报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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